幻魔慢慢向千羽霓裳靠近了過來，發出森森的冷笑，而這一幕，外面是看不見的，就連神識，也無法窺探進來。

“呵呵呵……”

幻魔走到千羽霓裳的面前，又向地上中了幻，已經昏迷過去的蕭塵看了一眼，忽然冷森森一笑：“讓我去殺了他……此人變數太大，不能留。”

“你不能殺他。”

千羽霓裳冷冷地道，幻魔回過頭來，鬼聲鬼氣地笑道：“怎麼？你舍不得了？原來你真的喜歡上他了……怪不得你有那麼多次機會，卻都失手了，嗯……我一定會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給帝君的……現在，等我先殺了他再說！”

忽然，幻魔上殺氣大作，猛然便要朝蕭塵殺去，但在這時，背后劍一閃，“嗤”的一聲，千羽霓裳的秋水劍已從后面將他貫而過。

“啊！你……”

幻魔回過頭來，滿臉狠戾，聲音低沉恐怖：“你竟敢對我出手，待回去之后，我定要告訴帝君，你已生叛心……”

“可惜，你沒有機會了。”

千羽霓裳眼神冰冷，話音甫落，一劍斬了幻魔的首級，尋常人或難以殺死幻魔，但能夠，此時看著地上幻魔的尸，依舊目冷冷：“你不該……讓他想起傷心之事。”

斬殺幻魔之后，這周圍層層籠罩著的烏云并沒有立刻散去，外面的人依舊無法進來，也無法探知里面的一切，蕭塵還昏迷在地上，千羽霓裳立刻走了過去，雙手按著他肩膀，輕輕搖了片刻：“師哥，醒醒，師哥……”

這時，蕭塵終于睜開了眼，只是眼神里面，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寒冷，看見他這樣的眼神，千羽霓裳不一呆，整個人如似墜落冰淵，好片刻才訥訥地道：“師哥，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怎想蕭塵用力一下，將推了出去，然后慢慢起，看了看地上幻魔的尸，最后又向看去，還是那樣冰冷的眼神：“千羽霓裳，你到底，是什麼人……”

千羽霓裳渾一，小聲地道：“師哥，你……你在說什麼？我忘了跟你說，這是天外天的‘百日幻魔’，你剛才中了他的幻，所看見，所聽見的一切，都是幻覺，沒事了，我已經把他殺了……”

“幻覺……”

蕭塵仍舊眼神冰冷，一步步向走了去，冷冷地道：“不錯，前面確實是幻覺，是我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幻覺，但是后面，你以為，我完全失去意識了麼？幻魔的幻確實厲害，但你和他都不知曉，我以一重元神鎮著三尸魔，所以那一重元神并沒有到幻影響……”

“師哥……”

千羽霓裳心神一，這回聽他說完，連手里的秋水劍，都“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蕭塵一步步向近了過去：“你到現在還不肯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來玄青門，有何目的……”

“我……”

最終，千羽霓裳低下了頭去，已經無法去解釋，蕭塵手一抬，“錚”的一聲，秋水劍落在了他的手里，然后劍指千羽霓裳，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說……”

“你要我說什麼？”

千羽霓裳一下抬起頭來，看著他劍指自己，還有此時冰冷的眼神，忽而凄然一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回了人間，你又會是如此了，你還記得那晚，我說過什麼嗎？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你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請相信我好嗎……”

“相信你？”

蕭塵拿劍指著，冷冷地道：

“相信你只是來玄青門修習道法的？上次九幽沉淪那些人來攻無天時，我就應該想到，你到底是什麼人，當時棄蒼天殺了那三人之后，最后還有一個目標，就是你……若你不是天外天的人，又怎會被棄蒼天盯上……還用得著去猜嗎？”

千羽霓裳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不錯，我是天外天的人，那你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嗎！”

蕭塵將劍一，抵在了左肩下，離心不過寸許距離，他臉上神一下變得更加冷厲了：“說，你來玄青門，到底有什麼目的，那晚在天樞峰下，你不會只是偶然出現在那里！”

“我現在說什麼，你還會相信嗎……”

千羽霓裳又慢慢睜開了眼睛，忽然間，將往前一，“嗤”的一聲，秋水劍一劍便從左肩下刺了過去，蕭塵神一驚，按劍不：“你做什麼！”

秋水劍乃是上古神劍，鋒利無比，縱使千羽霓裳早已修仙，也同樣會為其所傷。一縷鮮從角溢出，只見凄然一笑：“若是早知如此，我寧可死在九重天外，也不會回來……死在夜郎王手里，死在古族那些尸手里，死在蒼龍手里……”

“你……”

蕭塵看著，最后拔出秋水劍，手一揮，劍刺了地上，隨后他兩指一并，迅速替千羽霓裳止止傷，千羽霓裳順勢倒在了他上，一雙眼睛看著他，其實剛才在賭，看來賭對了……即使知道是天外天的人，可這位師哥仍然不愿傷。

外面的烏云慢慢散去，眾人迫不及待往連峰臺進來了，走進來時，正巧看見眼前這一幕。

“霓裳師姐！”

見到千羽霓裳了傷，若水第一個跑進來，隨后其他人也跟著進來了，眉間意看了看這周圍，那幻魔的尸還倒在那里，回過頭來，問道：“一塵，剛剛出什麼事了？”

蕭塵看著千羽霓裳，皺著眉道：“剛剛天外天幻魔來襲，替我擋了一劍，被幻魔所傷。”

“幻魔……”

附近的人都向那地上的幻魔尸看了去，心想剛才重重烏云籠罩，遮天蔽日，把整個連峰臺都罩了其中，他們連神識都無法窺探進來，這幻魔本事竟這般了得嗎？

花未央也走了進來，看了看臉兀自有些煞白的千羽霓裳，又看了看在地上的秋水劍，問道：“傷得重嗎？讓我看看。”說著，不等蕭塵回話，便徑直走過來，兩指一并，按在了千羽霓裳傷口附近。

過了好一會兒，花未央才把手回來，說道：“看來，確實傷得不輕，這幻魔的劍法真是厲害，若是再往下寸許，便直心脈，師哥，好險吶,，就差那麼一點……”

說這些話時，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分明直勾勾盯在蕭塵上，而眾人聽忽然稱蕭塵為師哥，一時也糊里糊涂的，只有眉間意等人在旁，想必是吃醋了，便也不多做詢問，把千羽霓裳扶著回去療傷，至于連峰臺陣法一事，只能先暫時擱下了，等霓裳傷好再說。

此時在玄青山外，還有不侵的天外天邪魔，蕭塵索拿了帝孤劍，出去殺了個昏天暗地，一劍一劍，殺得雙眼紅，最后是嚇得那些天外天的狂魔潰不軍，又往烏云里逃去了。

今晚，眾人打起十二分神，嚴守玄青山里里外外各個關卡，以防止有天外天或者太古回道的人突襲，蕭塵則往北邊方向去了，查探附近是否有太古回道的人，也暫時不去想千羽霓裳的事了，

等傷勢好了，再去問個究竟。

今晚他走后，花未央也一路追著他上來了。到了中夜，明月在天，灑下一片寒，把四野照得清澈如晝，蕭塵見花未央跟著他出來了，便停了下來：“未央，你怎麼也出來了？”

“哼！”

花未央將頭一偏，里發出一聲輕哼，不去理會他，蕭塵想多半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便走了過去，輕輕說道：“那幻魔，確實厲害，我差一點……”一想到今日白天在那幻里面，眼前一切，都像是真實的，像是又回到了當年連峰臺之審，一幕一幕，都跟真實發生的一樣，蕭塵便又忍不住一陣黯然神傷，幻里面，他看得清清楚楚，當年的未央，和當年的他。

“差一點怎麼了？”

花未央看著他，噘著，哼了一聲：“師妹，師妹，小狐貍，小妖……不就是替你擋了一劍嘛，我也可以啊！”

聽這麼一說，蕭塵不由一愣，又想起幻里面，替自己擋下青玄真人那一掌，若是當初，沒有替自己擋下那一掌，那死的人，會不會是自己呢？

“未央……”

蕭塵向走近一些，輕輕捋了捋耳邊被風吹的頭發，回想這一路走來，不知不覺就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年，若他沒有下山，又還會不會遇見未央呢……

“哼！”

花未央將頭一偏，仍不去理會他，過了一會兒，才又回過頭來，往他臉上了，又往他手上咬了咬，那個意思，好似就已經原諒他了，隔會兒才又道：“對了對了，有件事白天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與你說，玄青門這兩天人太多了，不方便說……”

“什麼事？”

蕭塵立刻從回憶里清醒過來，花未央道：“整個玄青門，上上下下我都覺得奇奇怪怪的……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嗯……”

聽這麼一說，蕭塵確實覺得有些奇怪，先不說他到葬仙崖下面的靈力，是這整個玄青門，如此危急，竟然都不見幾位尊上出來，這還能不怪嗎？

花未央道：“你師父和亦還真不在就算了，可離淵和眉月也不在，更詭異的是，青玄真人，你不覺得這里面很奇怪嗎？我聽說，青玄真人已經在天樞峰后面的境里，閉關好多年了……”

“嗯……”

蕭塵眉宇微鎖，一時陷了沉思，花未央見他嗯來嗯去的，拿手指輕輕敲了一下他額頭，急道：“你別老嗯啊嗯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啊……”

“嗯……你剛剛說青玄真人怎麼了？”

“你……氣死我了！”

花未央輕輕咬著，隔了一會兒，見四下里無人，才捂著，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知道玄青門有本經書，做‘太玄經’，相傳是玄青祖師玄真子傳下來的，但旁人都沒見過是怎樣，只有歷代掌門能看，但這太玄經太過高深，玄青門歷代掌門都無法參，若我猜得沒錯，青玄真人這幾十年，應該都在參悟這本太玄經……”

“太玄經……”

蕭塵眉心深鎖，關于玄青門這本《太玄經》，他如今自然也多知曉一些，但并不清楚，據說玄青門的種種高深道法，都是從這本太玄經里面演化出來的，但很多玄青門的弟子，卻都不知道這樣一本經書的存在，當年他也不知道。

“等等……”

這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什麼，千羽霓裳來玄青門，真正目的，又會不會是為了這一本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