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
凌音整個人徹底愣在了原地,各派的掌門亦是愣在了原地,剛剛那力量是他自毀元嬰自斷經脈自廢一修為他他
“弟子往日所學,今日已經全部還給師父了。”
風冷冷吹過,這一刻,無人說話,蕭一塵俯輕輕抱起花未央,一步一步,慢慢向葬仙崖走了去:“未央我說過,會帶你離開,我們這便走。”
話音甫落,只見他抱著花未央,縱往那無底的懸崖跳了下去,對這個地方,再無任何留。
“塵兒不要”
凌音終于驚醒了過來,一下有如閃電沖了過去,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那葬仙崖下的天地之力,已瞬間將蕭一塵兩人卷下,再不見蹤影。
“塵兒”
凌音雙目裂,幾乎想也未想,瞬間凝起一層護真元,便縱往那懸崖下面追了去。
“凌音”
青玄真人臉驚變,一下瞬移了過去,但卻未能阻止凌音跳下去,凌音心系的徒兒,但凌音也是他的徒兒,他又豈能不心系凌音,可是此刻,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徒兒消失在葬仙崖下。
“師哥”
遠,霓裳整個人也像是丟了魂一樣,茯苓更是在剛剛一塵自斷全經脈那一剎暈厥了過去。
江南柳怔怔看著一塵跳下去的地方,他知道一塵為何要自斷全經脈,是為了不連累他的師父。
風,冷冷吹過,偌大的連峰臺,此刻竟無一人說話。
觀棋使往那無底懸崖看了看,總算驚魂方定,冷笑道:“此人背叛師門,墮魔道,今日葬這葬仙崖下,也算是死得不冤。”
“你給我住口”
只見青玄真人,這一刻臉上像是籠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云,模樣神,竟是有些可怕。
觀棋使道:“怎麼青玄真人,你為玄青門的掌門,如今門中卻出了一個魔教細,此次若非天門出面,此人不知還要潛藏在我正道里面多久,哼青玄真人,此事你與凌音皆不了干系”
“一塵他不是什麼魔教細”
就在這時,一個哽咽的聲音忽然響起,只見眉間意慢慢走了出來,臉上眼淚滴,哽聲道:“二十多年前,古村村民一夜罹難,那次我與江南師弟,還有凌音師妹,我們去調查時,卻找到了一個幸免于難的嬰孩”
“然后呢”
青玄真人臉微變,這一刻,仿佛終于明白了怎麼回事。
眉間意聲音哽咽,說著說著眼淚便流出來了:“嬰孩只有一個月大,遭濁氣侵染,已然無力回天,可當時師妹卻用自己數百年修來的仙元,替嬰孩續命”
“原來,是這樣”
這一刻,青玄真人只到有些頭暈目眩,雙手有些微微抖,其余人仿佛也明白了什麼。
眉間意繼續道:“后來師妹將嬰孩送寧村,讓寧村一名婦人養長大,替他取名一塵。”
“是這樣啊”
周圍許多人都議論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凌音三百年來從不收徒,卻突然收了一個弟子,怪不得會如此袒護這個弟子
說到此,眉間意已是泣不聲,轉面向青玄真人,哽咽道:“師父,你總是說,我們玄青門,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可是剛剛,就在所有人面前,一塵他他就那樣從那里跳了下去”
話到最后,眉間意臉上已是涕淚縱橫,搖搖晃晃走到剛才一塵
跳下去的地方,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哽聲道:“你可以自斷經脈,你可以一死了之,可你有沒有,替你師父想過,最痛苦的,是啊”
青玄真人臉上更加復雜了,向觀棋使斜視了去,聲音氣得有些抖:“你聽見沒有”
觀棋使冷哼道:“就算他不是魔教派來的細,但他背叛師門,了魔道,此事證據確鑿,難道剛剛真人沒有看見嗎”
“了魔道,嘿嘿”
青玄真人怒極反笑,臉更加沉了,轉過來,看著他道:“一個魔之人,他剛剛可以輕易殺你,但卻手下留一個魔之人,他剛剛可以輕易殺了你們所有人,但他今日卻未傷任何一人命”
此言一出,附近不人都是一愣,剛剛蕭一塵,似乎真的沒有殺一人,他最后可以殺了圍住他的所有人,但他他選擇自斷經脈,一個人也沒殺。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去。
觀棋使皺了皺眉,不耐煩道:“就算這樣又如何”
青玄真人冷冷一笑,沉沉道:“你見過哪個魔之人,他會自斷經脈,自毀元嬰,自廢一修為,以死來證明自己清白”
這一下,所有人更是陷了沉默,再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默默的低著頭。
“是你們”青玄真人向在場所有人一個個指了去:“是你們今天,一步一步,將他上絕路”
各派掌門都低著頭,沒有一個人說話。青玄真人眼神冰冷,手一抬:“天門令何在”
離淵尊上走了上來,將那枚金燦燦的天門令遞到了他手中,青玄真人看著上面的三個字,冷冷一笑,忽然掌中一運力,整枚天門令立時化作了一片齏。
“你”觀棋使整個人臉一變,向他指去:“青玄你好大的膽子”
“恩”
青玄真人頭一偏,兩道冰冷的目向他去,觀棋使整個人登時如墜冰淵,在這兩道目凝視之下,竟是也不敢再一下了。
此刻所有人都能到青玄真人上散發出來的可怕氣息,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這個玄青掌門敢當眾毀去天門令了。
亦還真亦是臉微微一變,心中暗暗思忖,掌門師兄閉關三年,難道如今修為竟已
“哼”
青玄真人冷冷一哼,將目轉移開來,觀棋使這才如獲大赦一般,剛剛短短片刻間,竟像是在鬼門關里走了一趟,此刻全冷汗如滴,再也不敢出聲了。
只聽青玄真人冷冷道:“只要他一日是我玄青弟子,那麼這件事,便一日不到外人置喙,往后,便無須天門再手了倘若天門執意要管此事,那麼從今日起,天門之中,再無玄青二字”
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整個連峰臺,無人說話,天門在場的每一個人,是被震懾得不敢出聲,這便是玄青掌門之威,誰敢不服
就在所有人沉默之際,忽而遠懸崖,又響起了那一聲蒼老的嘆息:“問道難,難于上青天啊”
那聲音來得縹緲,在場眾人均是一怔,向那遠的懸崖凝了去,不知那里,何時出現了一個掃地的老人:“他走得坦坦,沒有帶走任何東西,沒有欠玄青門任何,沒有欠天下正道任何,唯有這條命,是他師父給的,你們誰也沒有資格拿走。”
一片片樹葉,掃完又漸漸鋪滿一地。
這一刻,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這樣一個有有有骨氣之人,寧可自斷經脈,寧以死來證明清白,也不愿拖累自己的師父,又豈是不就魔,不就覺得全天下都欠了他,又豈是忘恩負義
只是命運多變,又將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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