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連峰臺忽然陷了萬分寧靜當中,所有人都目視著那耀眼奪目的天門令,無人說話。
就在這時,天權峰離淵尊上往前走了一步,朗聲道:“玄青門,接令。”
“師兄”
玄尊上登時臉一變,不止他變了臉,旁邊藏玄鏡等人皆變了臉,然而離淵尊上的臉上,卻始終看不出任何變化,他是在忍。
乾元長老目一凝,手一揮,便將那天門令向離淵尊上擲去,只見那天門令在半空中不住旋轉,呼呼有聲,一塵雙眼一睜,不顧銷骨鏈帶來的鉆心疼痛,努力向前一撲,然而終究未能擋下那枚天門令。
“錚”
一聲疾響,那枚天門令穩穩落在了離淵尊上手里,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乾元長老氣沉丹田,聲如洪鐘:“即日起,撤除玄青門乾位之首另,蕭一塵之事,全權由天門理,玄青門不得干預”
風冷冷吹過,玄青門所有弟子都默然不語了,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離淵尊上手里那枚天門令,這一刻像是全都呆住了一樣。
撤除乾位之首,便意味著玄青門失去了正道之首的位置,從此再無以往三百年的威勢,再難號令群雄。
當然,一個乾元長老是沒有這權力的,即便是八宮長老齊聚,也沒有這等權力,顯然,這是天門三圣的意思。
乾元長老轉回來,又向蕭一塵看去,冷冷道:“蕭一塵,你勾結魔道妖花未央,殺害各派門人,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哈哈哈哈”
一塵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這一刻,他像是終于明白了什麼,一字一句道:“蕓蕓眾生,皆為棋子我蕭一塵,敢作敢當,我沒殺人,便是沒殺人,你定要判我之罪,蕭某人何懼”
話落一剎那,整座連峰臺以那巨劍為中心,忽然掀起一陣狂風,竟令不人都往后退了去,好強的氣
“好”
乾元長老目也漸漸冰冷,正要結印之時,坤儀長老忽道:“師兄且慢。”
“恩”
乾元長老這時才清醒過來,向看了去:“師妹有何話講”
只見坤儀長老慢慢站了起來,道:“方才我仔細想了一下,認為天機尊上所言不無道理,劍法雖是碧簫劍法,但卻未必是蕭一塵所殺。”
“什麼”
聽聞此言,眾人都面面相覷,怎麼一會兒要判罪,一會兒又替他開解,到底怎麼回事
乾元長老也到有些奇怪,立時向傳去一道語:“師妹,你想說什麼”
這一刻,四位長老進了神念之境,彼此以神念流,別人聽不去,坤儀長老道:“師兄,你先聽我說,今日即便令此子伏誅劍下,也不過是死了一個魔教的替死鬼而已。”
乾元長老這才恍然大悟,微一凝思:“師妹的意思是”
坤儀長老道:“沒錯,亦還真剛才所言不無道理,假若是那妖習得碧簫劍法,蕭一塵不正是替死鬼麼今日與其判他之罪,不如從寬理,令他代出那妖藏何,以及另外幾個魔教的蹤跡,如此一來,豈非比判他罪更好”
話到此,停頓了一會兒,接著道:“師兄可還記得,三年前那次會武,鬼三臺說必有一個魔教細,我依然認為,他口中說的那人未必是蕭一塵,而是在提醒我們,天門里面藏有一個魔教中人”
“這”乾元長老心中一凝,許久才道:“好,便依師妹所言。”
“恩。”
坤儀長老向蕭一塵看去,道:“你說你沒有殺人,姑且信你,但你與魔教中人來往這件事,卻逃不了,按照方才天機尊上所言,若使用碧簫劍法殺人的另有其人,那麼此人,必定便是與你關系最為切的花未央了”
此言一出,不人均是心中一凜,這似乎倒也不無可能,花未央傳了蕭一塵魔教功法,那他也未必不會傳碧簫劍法給花未央。
坤儀長老凝了凝目,朗聲道:“蕭一塵,念你年無知,此事尚可從寬,由你師父理,現在你立刻說出那妖藏何,以及憐花宮的真正位置所在,還有其他魔教藏在各派之人,通通代出來”
“呵”
一塵冷冷一笑,如何猜不他們四人的心思,道:“加之罪,何患無辭,蕭某行得正,無愧于天地,從未與什麼魔教來往,更不知你口中所言,至于未央姑娘,從未殺過正道一人。”
“你”
坤儀長老忍住心頭怒氣,繼續道:“好,便依你所言,就算你未與那幾個魔宗來往,但是那天你帶著花未央離開,如今藏何,這你總該知道吧說出來,將功折罪,今日可免你一死”
一塵仍是冷冷一笑,心想未央姑娘正在昆侖仙谷療傷,天門這些人本不問是非,若由他們進去抓人,必死無疑,說道:“我不知。”
這一下,人群里更是喧嘩議論了起來,事到如今,此人竟然還如此袒護那妖,當真已無藥可救
乾元長老冷冷道:“蕭一塵,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倘若就此回頭,往后你依然是玄青門的弟子,若是執迷不悔,休怪天門無”
“哈哈”
卻不料一塵仰頭一笑,凜然不懼:“你們要定蕭某的罪便定,花未央從未殺害正道一人,何罪之有你們要殺,還是想得到什麼,你們心里當真不清楚嗎天下正道正道哈哈”
“你”
這一次,離火長老拍案而起,怒道:“你當真是不知悔改”
“悔改蕭某無錯,何來悔改”
“你”
離火長老須發戟張,手掌一抬,掌心已凝起一道真火,眼見事態越發嚴重,茯苓急得直跺腳:“師弟到底怎麼了,他隨便說個地方不就行了嗎”
霓裳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師姐能想到的,四位長老難道想不到嗎我從天門而來,最是清楚天門的手段,天網之下,半個時辰便能找到他口中所說地方。”
“蕭一塵,看來你是當真執迷不悟了”
忽然間,乾元長老眼神變得異常寒冷了,不令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冷,下一瞬間,只見他凝指一劃,前陡然多了三道寒冷劍氣,此乃“天門寒劍”,劍氣,非死即傷。
眼見三道劍氣已凝起,玄青門眾人更是心弦一,凌音眼神微微一寒,亦還真立時手將一攔:“師妹,不可。”
“好”
乾元長老一聲叱喝,正要發劍,遠忽然傳來一個的聲音:“慢著”
“誰”
這一聲“慢著”來得異常清晰,直眾人之耳,可見來者功不淺,是以不人均是一怔,紛紛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了去。
這才一過去,便見七八個天門的人往連峰臺這邊倒飛了進來,之前天門已經讓人封鎖了此地,此刻顯然是有人強闖進來,但是何人竟能夠闖上玄青,還能再闖連峰臺
眾人還以為是哪個魔教高人來救蕭一塵了,但是待瞧清之后,卻皆是一驚,那不是什麼魔教高人,竟是一個白如雪的。
但見那仙姿佚貌,仿如瑤池仙子一般,手里拿著一朵華璀璨的玉蓮,那玉蓮散發出來的氣息極強,竟是無人能擋
“長老不好了,那人,那人強闖了進來法寶太厲害,我們擋不住”
幾個天門的人都了傷,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四位長老均是臉一變,起向那了去。
其余各派的掌門長老此刻亦是無不駭然,那是什麼人一青長老喝問道:“你是什麼人敢擅闖此地”
那淡淡一笑,朗聲道:“你們不是說我殺了人嗎怎麼我來了,卻無人認得我嗎還果真是名門正道。”
“花未央”
這一下,所有人更是一驚,眼前這個若天仙的,竟然就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憐花宮主人”
無怪他們此刻驚訝,這與他們想象中的那個“魔教妖”相差不止千里,如此出塵絕世仙,怎會是魔教妖怪不得蕭一塵會迷。
藏鋒谷徐太常等人當日見過,自然剛才一眼便認出了是,只是未聲而已。另一邊,眉間意和江南柳,還有茯苓等人也怔住了,沒想到今日竟敢上玄青門
離淵尊上目一凝,最先反應過來,立即向旁一人傳以語道:“速派人前去各查探,有無其他魔人”
花未央淡淡一笑,此刻竟是出奇的從容鎮定,道:“離淵尊上不必麻煩了,今日只我一人而來。”
聽聞此言,各派眾人更是一震,難道這妖竟有如此膽識敢只獨上玄青山來只怕這其中有詐,不得不防。
一時間,不門派的掌門都向門下在外的弟子傳去了語,令他們戒備起來,一有任何風吹草,立刻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