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龍九式”

聽見龍聲響起，眾人更是一驚，玄青道法里面就只有龍九式才有龍之聲，所以他們確定這是龍九式，只是龍九式乃門道法，與乾坤萬劍訣這等上乘道法沒有毫可比，他以蒼龍去抵抗萬劍訣，不是死得更快嗎

此刻所有人皆屏息凝神，只見蕭一塵雙手不斷拂，前呈現出了一個太極圖案，而四周的枯葉圍著他旋繞得越來越快，已然將他護在其中，竟將任劍之的道道萬劍訣劍氣抵擋在了外面。

“怎麼會這樣”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任劍之也萬萬沒有料到，這小子分明只有煉化氣的境界，為何此刻施展出來的龍九式竟能抵擋住他的萬劍訣這斷不可能，區區門道法，豈能抵擋得住他苦修三載的萬劍訣

“去”

再次一聲疾喝，任劍之終于使出了渾解數，真元一催，那道道劍氣頓時金芒大盛，璀璨奪目，恍如天威降世，鋪天蓋地朝蕭一塵斬了去。

這一剎那，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連松柏二位長老也愣住了，這哪里還是同門比試點到為止，分明已是正魔狹路，生死相向了

“住手”

松長老疾聲高喝，然而想要阻止，卻又恐此時貿然出手的話，臺上二人均會重創，是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漫天劍氣朝蕭一塵斬去。

“嗤嗤嗤”

只聽得臺上疾響不斷，漫天旋繞的枯葉，竟將那如暴雨打來的劍氣一道道抵消了，每一片枯葉抵擋一道劍氣，臺下無不震驚，蒼龍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神威

任劍之亦是駭然變，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正待再催真元，然而卻失去了控制，劇烈的一，竟險些從半空中栽倒下去，他方才勉強施展萬劍訣，已是真元大耗，現在顯然再也無力支撐這等上乘道法了。

“結束了。”

一塵依舊眼神冷淡，雙掌用力一推，頓時龍震天，那片片枯葉陡然聚一道龍影，勢不可擋地朝任劍之沖了去，剛才那璀璨奪目的劍氣，在枯葉龍影的沖擊下，仿佛風中敗絮，迅速黯然失，最終消散無形。

“轟”

只聽得一聲巨響，整座斗法臺劇烈一震，任劍之被枯葉龍影一撞，登時五臟六腑俱損，一口鮮噴出，整個人往后倒飛了出去，砸在斗法臺外面，激得滿天塵土飛揚。

龍之聲漸漸遠去，但剛剛那一幕，卻如余雷兀自迫人心神，這一刻，所有人都徹底呆住了，仿佛在夢里一般，仿佛剛剛那一切都是假的。

“任師弟”

樓青山瞬間移至任劍之旁，將他扶起，卻見他七竅流，雙目圓睜，里鮮不斷外涌，已然口不能言。

“師弟”

樓青山臉一變，兩指一并，往他注真元，再向臺上蕭一塵看去，眼神寒冷到了極點。

“道法本無高低，而在于，施的人。”

一塵眼神淡淡，丟下這句話，雙足一點，輕飄飄便往臺下落了去，這時眾人才如夢方醒，個個驚愕地看著他，他們從未見過，有誰能將蒼龍施展得如此厲害，他當真只有煉化氣的道行境界嗎

這時松柏二位長老才驚醒過來，回想方才那一幕，滿天枯葉飛舞，兩人終于同時想到了什麼，不這不是蒼龍，這是枯木龍難道，難道是葬仙崖那位前輩

這一剎那，兩人看著蕭一塵從容離去的背影，像是跌寒潭一般冰冷。

遠，小霓裳坐在一棵大松樹上，悠閑地晃著小腳，看著蕭一塵離去的背影，輕輕哼笑一聲，似乎早已料到今日這結局了。

而在天璇峰那邊，阮茯苓也才慢慢回過神來，看著那白年逐漸遠去的背影，像是越來越看不這個素昧平生的年了，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一次，瑤尊上絕沒有看走眼。

接下來的比試依然繼續，但因第一場那震撼的一幕仍舊縈繞弟子們腦海，所以接下來的比試都只是點到為止，毫無疑問，最終便是霓裳勝了，甚至一登臺，本沒有人敢上去挑戰，以免落得和那任劍之一般下場。

暮漸至，天邊晚霞似錦，一聲聲“沙沙”的掃地聲回在葬仙崖上，老人持帚掃著地上怎麼也掃不完的枯葉，十年如一日，百年如一日，他早已習慣了。

就在這時，一道劍倏然自天邊而至，落在懸崖邊上，頃刻間化作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但見老者一青道袍，眉心一道青仙印，儼然便是如今執掌玄青門的青玄真人。

“青玄，你已好久不曾來過這里了。”

老人聲音有些沙啞，仍舊低頭掃地，并未抬頭去看他，青玄真人輕輕一笑，走了上去，負手而立，著天邊云蒸霞蔚，笑道：“最近一次見到枯松師叔，還是上一個甲子的天門會武吧。”

執掌整個玄青門的青玄真人，竟稱眼前的老人為師叔。

“唉”老人長長一嘆，將掃帚放在一棵松樹下，緩緩道：“你來找我，是為何事。”

“沒有，我只是過來看看。”青玄真人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我聽說今日比試凌音那徒兒，枯木龍是你傳授給他的”

“怎麼，弟子好學，我便傳授，有何不可麼。”

“沒有沒有。”青玄真人連忙笑了笑，又道：“可是，他畢竟是音兒的徒弟，我怕音兒知道了不高興”

老人搖了搖手：“高不高興，與我何干教的徒弟，我傳我紫宵峰瑤一脈的弟子功法，沒問題啊”

“這”

青玄真人聞言苦笑，許久才又著懸崖嘆道：“只是年人出手不知輕重啊，我聽說玄峰那弟

子傷得很重，以玄師弟的脾氣，只怕這回又要去找音兒大鬧一番了。”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又有何干。”

老人緩緩說著，青玄真人搖頭苦笑，兩人就這樣沉默著站在懸崖邊，著天邊的晚霞，過了許久，青玄真人才又嘆道：“這年，與當年滄溟師弟很像吧，滄溟師弟當年也是如此啊，誰要說他師父一句壞話，他便跟人拼命”

“我連自己唯一的徒兒也保不住，還說這些做什麼，罷了罷了，你回去吧”

離比試已過去兩天，今晨天池廣場上聚著許多人，不乏幾位平日里見的幾位尊上，三年一試過了，接下來這次門三年的弟子則要去玉璣峰藏書閣，選取適合自己修煉的玄功心法，當然這些心法也歸屬玄青通用心法一類。

一塵半步不離跟在凌音邊，剛來廣場沒多久，遠便氣沖沖走來一個紅袍老者，那人不是別人，卻正是開一脈玄峰的玄尊上，七尊里排行第四。

“凌音，你可算來了”

玄真人心的徒兒被蕭一塵打重傷，此刻臉上自然沒有好臉，顯然是興師問罪來了。

廣場上的氣氛一下變得凝固起來，周圍的弟子不敢出聲，遠眉月和亦還真等幾位尊上也不好說什麼，他們知道玄尊上素來與凌音不和，便是因為玄峰屬于“煉丹”一門，玄尊上也極擅長煉藥，主張以丹藥助弟子鞏固修為。

但偏偏凌音卻說修煉一途無有捷徑，丹藥只會誤人子弟，至于丹藥一門究竟如何，仙元古地從古至今，說法向來都是莫衷一是，丹藥或許是有短，但只要加以妙用，也不至于如凌音所言那般不堪，否則上古時期的三清道祖，又怎會有八卦爐這等寶呢

此刻凌音臉上平靜如止水，道：“玄師兄，不知有何事”

“哼”玄真人一拂袖：“何事，我倒還想問問你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凌音微微皺了皺眉，道：“兩日前的事我聽說了，弟子們不知輕重。”話到此，微微轉過頭，向一塵道：“還不向玄尊上賠禮。”

哪想蕭一塵生來執拗，將頭一偏：“是他徒弟先向我挑戰的，我有什麼錯。”

“你”玄真人更是面如霜，凌音眉頭一皺：“不得無禮。”

一塵見師父在此，不敢造次，便走上前，子歪歪扭扭，搖頭晃腦道：“玄師伯，我知道錯啦，下回我出手一定輕些”

此言一出，周圍不弟子都有些忍俊不，甚至還有人笑了出來，凌音眉頭卻皺得更深了，至于玄真人，更是臉上氣了豬肝。

而在遠，眉月也皺著眉頭，三年前見這不知禮數的年闖大典，那時便甚是不悅，如今見他門三年，還跟從前一樣毫無禮數，目無尊長，心中更是不喜歡凌音這個徒弟了，只道山野小子永遠都是山野小子，可別把霓裳也帶壞了。

倒是旁邊亦還真向來隨和灑，笑道：“凌音師妹這徒兒，確是有些頑皮，過些年長大便好了。”

玄真人氣得渾發，卻也說不出話來了，最后指著凌音沒好氣道：“你教出來的好徒弟”說罷，一拂袖，憤憤而去了。

看著這兇老頭憤憤離去的背影，一塵覺得好不得意，只是當看見師父冰冷的眼神時，不由得渾打了個冷，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中午回到紫宵峰時，一塵見師父還冰冰冷冷的，只道還在生氣，笑嘻嘻道：“好啦師父，我真的知道錯了，不過確實是那任劍之先來挑釁，我權當是替師父教訓教訓他了”

不待話說完，凌音的臉卻更是冰冷了：“站好”

“哦”

一塵不敢再調皮，將雙手背在后，低著頭不說話了，凌音道：“將門規第一條和第三條，背出來。”

“哦”

一塵噘了噘，道：“門規第一條，門須尊師重道，不得以下犯上，不得頂撞尊長，不得欺瞞尊長”

“第三條呢”

“門規第三條，同門之間應禮敬相待，不得逞兇斗狠，不得蓄意傷人，不得恃強欺人”

“違者當如何”

凌音臉冰冷，一塵卻不怕，笑嘻嘻道：“好啦好啦，師父，我知道錯了，這里反正沒有別人”

“給我站好”

“哦”

一塵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調皮了，凌音一拂袖：“去紫竹林思過反省，下午我回來前不得離開”

“哦。”

一塵只好背著手往外面去了，到了紫竹林，對著一株竹子，站著一也不敢，直到覺師父下山了，這才稍稍輕松下來，又到下午時，倍無聊，站著站著不打起了瞌睡，便靠著那竹子坐下，昏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塵忽覺腦袋被什麼砸了一下，嚇得一個激靈，趕忙站了起來，搖頭晃腦道：“門規第三條，同門之間”一邊念著一邊四下里循，卻又不見師父的影子，那剛剛誰在砸自己

這般想著，遠又有一粒松果飛來，“砰”的一聲砸在了他后腦上，一塵迅速轉過，只見幾片竹葉緩緩飄下，卻不見任何人影，凝神道：“誰誰膽子這麼大，敢戲弄本大仙”

“哼”便在這時，不遠傳來個冰冷的子聲音：“為師讓你在此思過，你卻在此睡覺，你才是好大的膽子”

“師父”

一塵臉上一驚，不對啊，師父去了山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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