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笑著說沒有,轉而看向手里端著的東西，“拿了什麼好東西來？”

季央又往桌沿看了一眼，不見端倪,將湯盅放下,聲細語道:“是湯。”

季央在腦中想著說詞，“我見夫君這些日子尤其繁忙，便想著給你補補子。“

又了目，到底是什麼呢？

裴知衍打量著的神，他一向善于察言觀，意識到小姑娘對自己竟然也有了幾分掛心，一時心大好。

“嗯，是有些忙。”裴知衍指尖勾著托盤的邊沿,將湯盅移到自己面前。

見他自顧喝著湯，季央問道:“味道如何。”

裴知衍品咂著滋味,點頭道，“很鮮。”

他現在其實沒什麼心思喝湯，那件繡到一半的小還在他上。

裴知衍就是再無所顧忌,眼下的況也實在抹不開面,若是讓小姑娘知道自己在做這子的活計,往后自己在面前還談何為丈夫的威嚴。

“我還要忙一陣。”裴知衍還未說完，就被季央截了話頭——

“不知夫君在忙什麼,可有我幫的上忙的？”

季央說完用力閉上了，一時有些懊惱,何必管他在忙什麼，可心中又忍不住的去想,這是裴知衍頭一次要趕走。

之前就猜測,裴知衍是不是對失了興致……季央了掩在袖子下的手,按住自己那顆胡思想的心。

一邊還在告訴自己，想留下只是想知道裴知衍藏了什麼，又不是真的想陪他，躲他還來不及。

裴知衍可不知道還想了那麼多，略帶詫異的看著，如果他沒聽錯，小姑娘的意思是想留下來。

要不是上還放著紅的東西，他必然要把人捉過來，好好審問一下，是否真如他所想的這樣。

這麼想著，裴知衍啞然失笑，換做從前，他恐怕如何也不會相信有朝一日，自己手里會拿著這玩意兒。

“等過幾日我忙完了，天也暖和了，帶你去騎馬可好？”這會兒是不能留了，盡管他很想。

季央聽了他的話，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小聲道:“我不會騎馬。”

何況等到他忙完，或許已經不想帶去騎馬了……季央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應該高興才是，不是一直盼著裴知衍將心思從自己上挪開。

“我教你。”裴知衍想了一下，覺得這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

季央卻不是那麼想的，回想起那日在長街上被他的馬所驚嚇到的場景，心下頓時惶惶，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那我先出去了。”季央轉前忍不住又往他上落了一眼。

裴知衍驀然一笑，“就這麼想知道是什麼？”

小姑娘眼里的幽怨可沒藏好，裴知衍也沒有往深的想，以為只是好奇。

罷了，在面前，他本來也沒什麼威嚴可言，想知道就讓知道好了。

季央錯愕的抬眸，驚訝于自己的心思被發現。

“過來，我告訴你是什麼。”裴知衍朝招手。

季央可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上次也是在書房，他也是用這樣的語氣，說得是:“過來，我告訴你我有沒有生氣。”

然后就被抓著折騰了一宿。

而現在還是白天，要是落他手里……季央一個激靈，連連搖頭，“我不要知道了。”

裴知衍看著漾紅的小臉，思緒稍轉就知道在想什麼了。

他輕笑，“真的不要知道？”緩慢的語調里帶著人的意味。

季央哪里招架的住，心中里那些胡思想的念頭霎時都拋在了腦后。

“我回屋了。”季央往后退了兩步，看見裴知衍有起的作，連禮數也顧不上了，掉頭就小跑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被合上，屋外的人皆松了一口氣。

裴知衍拿起上的東西，無奈挑眉笑了笑，收進屜里，起追了上去。

季央一直走到花園里才逐漸平靜下來，不由得想著，自己方才若是走得慢一點……

臉上再次燒燙，季央忍不住對后的螢枝埋怨道:“都怨你，非要我來。”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螢枝回話，正回頭，便聽見后傳來淡淡的一聲，“逃那麼快？”

接著子從后面被抱了個滿懷，堅的膛著的后背，季央心口猛然一跳，他是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而螢枝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跡。

“我，沒有逃。”季央無力的解釋，張地看著四周，生怕有人路過看見。

“還敢說沒逃。”裴知衍從后面咬了咬的耳垂，季央僵住了呼吸。

“早在書房我就想如此了。”裴知衍明正大的說著諢話，“可惜讓央央逃了。”

季央覺得自己就是瘋了，剛才怎麼還會想著送上門去。

如今還是白日，而且這是在花園，隨時會有人過來……季央慌無措道:“晚上，等晚上好不好。”

裴知衍本就是逗弄的，聞言角更是高揚起，慢悠悠的拖著調子，“好，那就晚上。”

“央央自己說的，莫要耍賴。”他說著抬手在季央濡的耳垂上了一把。

惹得季央又是一陣戰栗，連連點頭，聲音又輕又，“不耍賴。”

只要不是現在怎麼都好。

裴知衍還等著夜里的暢快，季央卻跟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屋燭火搖曳，裴知衍斜倚在床欄上，著坐在床上，一臉惴惴的小姑娘，笑的莫測，“央央是故意的。”

季央搖頭，眼眸里噙著委屈，小聲呢噥，“我不是。”

是真的將這事忘了，用晚膳的時候只覺得小腹一陣墜痛，忽然就來了癸水，季央無力的辯解，“我是真的忘了。”

裴知衍走上前，季央強忍著才沒有往床角，被拉到懷里的時候驚呼了一聲。

一只溫燙寬厚的手掌在了的小腹上，季央一也沒敢，裴知衍輕輕替著肚子，“還疼不疼了？小騙子。”

真沒騙人，季央想反駁，可小腹上的手太溫暖舒服了，輕聲道:“一點點。”

裴知衍將人抱在懷里，安靜的替著肚子，一會兒才道:“這筆帳先記著，央央回頭想想怎麼還。”

季央扁瓣，慢慢點了點頭。

從他手掌傳來的一陣陣溫熱讓季央昏昏睡。

裴知衍騰出一只手來了的鼻尖，季央不舒服的皺眉，輕嚀了一聲，帶著點自己都沒覺察的氣。

“我讓下人熬了姜湯，喝了再睡。”

季央里嗯著，眼睛卻不控制想閉上，裴知衍也有得是辦法讓睡不著，描的，的鼻尖，朝的耳朵呵氣，玩得不亦樂乎。

等螢枝端著姜湯進來，季央已經被鬧的眼里都泛起了意。

抿著裴知衍喂到自己邊的勺子，才喝下一口就顰起眉心道:“好辣。”

“嗯，我吩咐多放了姜。”裴知衍著皺起的小臉，笑得張牙舞爪，“看你日后還敢不敢戲耍我了。”

季央著他那一口白牙，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兮兮的瞪著他手里那碗姜湯。

裴知衍將一碗姜湯都給喂了下去，湊近看紅紅的眼睛，笑道:“好了好了，瞧把你委屈了，給你嘗點甜的。”

季央以為是餞什麼的，哪知上忽然一，瓣被撬開，裴知衍用舌頭掃過口中的每一寸，將殘存的辣意盡數吃了去。

*

季央懨懨了兩日才神起來，日子也到了春末夏初時，到都是暖盈盈的。

季央神奕奕，裴知衍卻可見的興致不高，因為他發現自打天氣暖和之后，小姑娘就不樂意抱著他睡了。

裴知衍轉著手里的酒盅，合著就是把他當暖｜床的了，想起自己還將這當是小姑娘對他的依賴，他就一陣的搖頭發笑。

一筷子臨空飛至眼前，裴知衍頭一偏，反手接住筷子，抬眼看著沈清辭。

沈清辭顯然已經喝了不，清俊的面上掛著兩片紅，不滿道:“你還是別出來，讓你發呆來的？”

“給你臉了還。”裴知衍笑著將筷子擲了回去，咣當一聲投進了沈清辭面前的窄口酒壺。

“云隨好手！”說話的是兵部郎中之子劉遜。

沈清辭踢了一腳他屁下凳子，“看到什麼了，你就拍馬屁。”

“我是實話實說。”劉遜卷著舌頭，顯然也是喝大了。

裴知衍被這一桌的人吵得頭昏腦脹，從前他倒是也喜歡與這幾人喝酒、天南地北的聊，如今卻覺得沒意思，還不如回府去抱他的央央。

喝下杯中酒，裴知衍撣了撣袍起，開珠簾往外走。

回到侯府時，天也不過才半暗，季央以為他不會那麼早回來，就與螢枝花園里散步，和裴知衍打了個錯。

等季央回到蕭篁閣看到裴知衍時，還詫異了一下，聲問:“夫君回來了。”

裴知衍僅著中，坐在棋盤前擺弄棋局，指尖夾了顆黑子，落下后抬頭朝笑道:“先去沐浴。”

隔著這些距離，季央都能聞到他上清冽的酒味，頓時就覺得有些。

癸水干凈了，今夜必然是逃不過了。

季央去到凈室，磨蹭了許久才出來，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裴知衍拍了拍自己的，季央咬咬，乖巧的坐了上去，腰上一，便像失了一力氣一樣，綿綿地往他懷里跌去。

“央央今日可還想了什麼阻撓我的法子？”裴知衍偏頭看著，問得認真。

“上回真的是我忘了。”季央還試圖解釋。

裴知衍哪里會不知道說得是真是假，可他要是認了小姑娘說得話，還怎麼欺負呢。

“還想狡辯。”他壞心的咬住季央的耳珠，稍一扯，懷里的人就了子。

季央向后仰著脖子，嗚咽著偎進他的頸窩，他怎麼能如此不講理。

裴知衍含笑吻著，指尖勾住季央的帶，本就松垮的中，不過頃便散落在地。

季央瑟瑟發抖的時候，意外看到裴知衍竟不知從哪拿出了一件小給穿在了上。

對上小姑娘錯愕的眼眸，裴知衍解釋道:“說了要賠你一條的。”

季央終于記起是怎麼回事，以為他只是說笑而已，不想竟然真的賠了一條。

季央看見小上的繡花與被裴知衍撕毀的那條一樣，心口跳的很快，“你……”

“繪了紋樣找繡娘繡的。”好像知道要問什麼，裴知衍率先回答了。

季央住那上面的繡花，針腳糙，“夫君找的繡娘針線活不是很好。”

“還挑剔上了。”裴知衍干脆利落的堵了的。

季央心中的漣漪晃出了一些些蹤跡，思緒逐漸迷離，在裴知衍勾的小舌時，微微探了探舌尖。

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回應，都足以讓裴知衍為之狂，兩人沉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瓣分開的時候甚至勾出了一津涎。

他用舌尖勾去，又吻了吻季央低垂著不敢抬起的眼眸，“高興了？”

得不到回應，裴知衍接著道:“那該我了。”

視線落到棋桌上，他捻起一顆白子，在指間的端看了片刻，從的鎖骨開始，蜿蜒打轉。

羊脂玉的棋子，竟還比不上的細膩，裴知衍雙眸逐漸出暗。

季央推拒不了，只能無助的承。

“央央別哭啊，你這樣哭……我更想欺負你了。”理智被沖散到所剩無多。

季央不知道自己竟然落下了淚，只知道此刻已經快不能呼吸了，也逐漸看不見清裴知衍的容貌。

只看到他欺而上的時候，將那顆沾滿了水漬，漉漉的棋子卷了口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