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有點忍俊不。

袁罡居然從這熊妖的神中看出了‘歸屬’，那種大家都是妖的歸屬，他很想照對方臉上給一拳，淡淡問了句：“知不知道熊是怎麼死的？”

“呃…”圓方心驚中帶著狐疑，小心問道：“怎麼死的？”

袁罡朝牛有道努了努，“他是牛！”

“牛…”圓方愣了下，旋即瞪眼驚呼道：“牛？”

牛有道嘿嘿一聲，轉背個手離去了。

袁罡也扔下了圓方沒管，跟了出去，幾步追上牛有道后，問道：“道爺，這妖腦袋似乎有些不靈，你真要收他？”

前世的時候，道爺手下也有不弟兄，看上了欣賞的人將之招收過來也是常有的事，袁罡也不是第一見。

牛有道呵呵一聲，“你看走眼了，這是個能屈能、扮豬吃老虎的貨。只是還沒什麼見識，缺了點江湖經驗，才失手栽在了宋衍青的手里。宋衍青是個自大的人，你信不信宋衍青再在南山寺呆久一點的話，一旦被麻痹的放松了警惕，十有八九不需要我們手，就得被這妖給做掉！”

袁罡驚訝，“何以見得？”

牛有道輕笑道：“你仔細想想，不說別的，那二十多名和尚本可以趁機安然，然而在這般況下還愿冒險跟著他…之前好像還被宋衍青他們殺了十幾個，人心最是叵測，何況還是一群敢黑吃黑的和尚，能收攏幾十條人心看起來還這麼傻的人豈能簡單？僅憑這一點就可見一斑！他沒你想的那麼不堪，底子還是不錯的，頂多也就是人生觀、價值觀有點問題，是個可塑之才。想收這種人的心，僅僅對他好是沒用的，就一句話，讓他服！你空多調教一下。”

袁罡聞言沉默，出若有所思神，旋即轉扭頭就回，迎面撞上了剛走出屋的圓方，二話不說，一腳狠踹了出去。

咣！口正中一腳的圓方倒飛了回去。

袁罡沖了進去，一頓拳打腳踢，膝撞肘擊，狂揍！

屋，圓方慘連連，求饒不斷。

好不容易慘聲停下，袁罡面無表地走了出來，無視附近訝異看來的親衛，拉了拉服，大步離去。

稍候，一瘸一拐的圓方也走了出來，鼻青臉腫地抹著鼻，疼的臉上直搐。他有點不知為何挨打，連個解釋都不給，被打的莫名其妙……

太守府，花園中靜悄悄，凌波負手仰夜空皓月，神中有悵然，想到要這樣將兒給嫁出去，心緒復雜。

彭玉蘭輕輕走來，一件披風輕輕披在了他的肩頭。

春意雖濃，夜間寒之氣依舊，丈夫并非修士，不宜抵寒氣侵。不僅僅是丈夫，三個兒的質竟然也沒一個適合修煉的，不然憑的出完全可以引薦進天玉門，這讓心中多有些無奈。然而沒辦法，人與人的經脈構造多都有差異，適合修煉的人畢竟只是數。

凌波回頭一看，微微一笑。

彭玉蘭隨手遞出了一張薄紙給他，“我爹傳了消息來，天玉門部商議后，贊此事，擔心你這邊分人去蒼梧縣后人手不夠，已經急調了人趕來。”

正常況下，天玉門的人手不可能全部堆在廣義郡，天玉門還有其他的勢力范圍要顧及。天玉門安在這里的人手一部分除了擔當護衛外，還有一些是負責日常的靈草收集，廣義郡百姓采集到的靈草都是上繳給這些人換取錢糧，而這邊收攏了靈草后又要集中送去天玉門，由天玉門煉制修煉用的丹藥或在修行界做易。

事實上各大修行門派劃分勢力范圍后都是這般去做的，天大地大，靈草這種東西又不是到都有的，靠門派中的弟子踏遍山山水水到去搜尋采集的話，效率未必能高到哪去，這玩意不是你跑得快就一定能找到的，畢竟門派中的人手有限，更何況修行中人若把主要力都放在了尋找靈草上的話，會貽誤修煉。

當然，所謂的修煉資源也不僅僅是指圈定勢力范圍后能搜刮到的靈草，還有錢糧。

想有效修煉，財法地一樣都不能，沒自己的勢力范圍，別人地盤上的東西豈能讓你輕易借用？

凌波接了紙張借著月看過后，默默將紙張捻在了掌心，結果不出意料。良久后，他嘆了口氣道：“若男那邊你再去勸勸吧！”

“嗯！”彭玉蘭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管家壽年大步而來，對兩人行禮。

凌波問道：“怎麼樣？”

壽年道：“已經安置好了，明天應該會過來拜見老爺。”

凌波頷首，表示知道了。彭玉蘭卻關切了一聲，“那個商朝宗長的怎樣？”

壽年道：“相貌堂堂，頗有男兒氣概！”

彭玉蘭哦了聲，多放心了些，然而又另起了些擔心，長的相貌堂堂能看上自己兒嗎？倒不是擔心商朝宗不娶自己兒，諒商朝宗也不敢，怕就怕商朝宗以后冷待自己兒，讓自己兒那說不出口的委屈，有時候冷暴力更傷人。

不久后，彭玉蘭來到了兒的院子里，進了兒的房間。

屋，梅、蘭、竹、四奉命寸步不離地盯著若男，防止出什麼意外，而若男上戰甲一直未卸下，躺在榻上發呆。

彭玉蘭揮了揮手，示意四退下了，坐在榻旁。

還不待開口，若男已經先開了口：“娘，你不用再勸我，我說了不嫁就是不嫁，誰我都沒用！”

彭玉蘭有些氣惱道：“我也不愿看你這樣嫁人，可你好歹是個統兵將軍，難道在戰場上不知道什麼顧大局嗎？”

若男霍然坐起，沒好氣道：“這什麼顧大局？我看顧的是天玉門的大局吧！你讓外公來見我，我倒要問問他，拿自己外孫來全天玉門，是不是男人干的事？”

“放肆！”彭玉蘭啪一掌在了的臉上，猛然站起，指著喝斥道：“不顧天玉門的大局能有廣義郡的安穩嗎？你不知道有多人想取你爹的命嗎？ 各大門派的競爭不進則退，你不壯大，別人壯大了有了實力就要吞并你，一旦天玉門垮了，廣義郡還保得住嗎？你爹、你娘還有你兄長將死無葬之地，難道這就是你愿意看到的？”

此并非虛言，各門派與自己地盤上的俗世勢力本就是相互的關系，你想擁有更大的地盤攫取更多的修煉資源，就得有人幫你占有地盤來打理俗事，門派中的弟子再多也不可能全部扔到俗世去打理軍政事，偌大個地盤得扔多弟子出去才看管的過來？這不現實。不說修行中人的主要力是修煉，修行中人理俗事的能力未必比得過俗世中人，因此就需要在俗世扶持代理人來打理，扶持俗世中的俊杰、杰出人來幫忙打理，這是最節約門派弟子資源的辦法。

想要更多修煉資源就需要更大的地盤，而需要更大的地盤就需要更多的弟子，不可能不對俗世代理人以及代理人的下線骨干提供安全保障，否則代理人以及代理人的下線骨干很容易被競爭對手給干掉，這就是隨扈法師的由來。而隨著地盤的擴張，門派中派出的隨扈法師自然也要增加，就需要培養更多的弟子，反過來又需要更多的修煉資源來供養，這是因果關系。

若男捂著臉，咬著，眼噙淚，當然不希家人不幸，可也不想這般屈辱嫁人。

“若男，就算娘求你了好不好？”彭玉蘭放緩了語氣，哀聲道：“娘給你跪下了行不行？”說著走到了兒正面，雙膝一曲，就要跪下。

若男雙手迅速托住了的胳膊，在那搖頭，哪得起母親的跪拜，眼淚汪汪道：“娘，您別這樣，我嫁還不行嗎？”

母兩個立刻抱在一起痛哭。

“娘，我憋屈，那個商朝宗太欺負人了…”若男在母親懷里哽咽。

彭玉蘭拍著兒后背，給出了保證，“你放心，娘已經盤算好了，定給你出那口惡氣，你爹也默認了的！”

次日半上午的樣子，牛有道還在屋里盤膝打坐，袁罡敲門而，到旁提醒：“道爺，那三個在外面求見。”

牛有道緩緩收功吐出一口氣來，睜開了雙眼，他當然知道那三個是指誰，除了商朝宗三個還能有誰。

起來到了外面，果然見到那三人在臺階下，三人一起過來拱手見禮，“道爺！”語氣明顯恭敬了不。

牛有道不以為意，臉面這東西都是自己掙來的，不過一瞅商朝宗那兩個黑眼圈，不呵呵一樂，估計這位昨晚沒睡踏實。收了笑容，又一本正經地拱手道：“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商朝宗笑道：“正要去會見凌波，邀請道爺同往。”

“這個嘛，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就行。”牛有道在那樂呵呵擺手，沒干好事自然有些心虛，這看人臉的事還是讓眼前這位去吧。他隨口問了句，“那一萬金幣湊的怎麼樣了？”

商朝宗無奈搖頭，“這里人生地不，一時間是真湊不出那麼多錢。”揮手示意了一下藍若亭，“只好讓先生難為，待會兒找凌波商議一下，暫欠上一欠，到了蒼梧縣再想辦法補上。”

欠？牛有道看著三人，一臉無語，道：“你們三個折騰了一晚上就想出這麼個辦法？你們這樣空著手去，回頭鬧得灰頭土臉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