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教出了這麼個孽障玩意兒?”孤小星怒道。
棺槨明顯一怔,道:“何意?”
孤小星將筑基山的遭遇,以及自己的一些推斷與猜測簡單說了一下,本以為破棺材會破口大罵不孝徒。
然而,棺槨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別賴我,咱也沒教過他,只是嫌他煩了才口頭上同意,本來也沒真將他當弟子,我閑得沒事去那心干嘛?再說了,本棺也沒覺得他有什麼錯,能憑借差人資質走到這一步,不是天才也是天才了,修真界本就充滿了爾虞我詐,你以為是過家家嗎?”
孤小星被棺槨一頓說教得沒了脾氣,想想也是,角度不同,追求不同,也就沒資格講什麼對錯,既然在前行的路上為了彼此的絆腳石,以后有機會遇見就宰了對方就是了,很淺顯的問題。
想通了這些之后,孤小星也就不再糾結了,忽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現在噬靈宗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棺槨反問。
“你怎麼能不知道,你不是噬靈宗的護宗靈寶,一直待在山頂上嗎?”
“什麼護宗靈寶,棺爺可沒承認過,棺爺是只屬于主人的靈寶,更何況,我也離開噬靈宗七年了,現在變什麼樣了誰知道呢?”一想到自己被人困了七年,棺槨語氣一下就變得難聽了,“說不定就被什麼人滅門了也不一定!”
孤小星也算了解了這破棺材的臭脾氣,知曉它這是在唬人,不過還是被驚得不輕,道:“你說什麼?七年了?”
孤小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再筑基山中待了那麼久,而后,又想向棺材了解一些事,然而除了七年什麼也沒有了解到。
“放心吧,你棺爺出山的時候已經將那些人嚇破了膽,短時間應該沒人敢找噬靈宗麻煩,至于周守泰,嗯,這個徒兒為師還是比較欣賞的,不過想要改天換命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他本就結丹圓滿的修為,怎麼也得閉關個幾十年……”
一直到棺槨這麼說時,孤小星才終于放心下來。
這時候他已經來到了一座酒樓前,可謂是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總之孤小星從未見過這麼大,單看門面就覺得里面的東西應該很不錯的酒樓,不由了,走了進去。
孤小星剛進酒樓大門,一個小二便迎了上來,頗為不好意思地笑道:“客觀,不好意思,酒樓已經客滿,您看是要隨小的去柜臺再等等,還是……嘿嘿!”
孤小星四下看了看,還真的滿了,直呼晦氣,不過既然來了,也就懶得再換一家了,他看向了其中一桌,眼睛一亮,道:“不礙事兒,那不是有桌就一人嘛,我去與他……”
說著,孤小星就要自行走過去,卻被小二攔了下來,道:“客觀您就不要為難在下了,咱酒樓是真沒有這個規矩……”
“讓他過來吧,既然這位道友于茫茫人海中點到了我,想來也是有緣人。”小二還未說完,那一人獨坐一桌的客觀卻是開口了。
小二一怔,心想之前也有人要與你拼桌的時候,你咋不說有緣人,不過為酒樓小二,早已練就了一察言觀的好本領,自是不會去多言什麼,只是對著孤小星笑了笑,微微躬,道:“客請!”
“嗯,將你們酒樓的菜,挨個都上一遍,葷菜上兩遍!”孤小星直接道。
“這……”小二出了為難之。
孤小星直接丟出了一塊中品靈石,道:“盡管上,小爺不差錢兒。”
“這……”小二神不變。
孤小星一怔,又直接丟出一枚上品靈石,心想如果再不夠,那就要歸列到“搶”這個范圍,就該翻臉了,一枚上品靈石都快夠買一件差一點的中等法,還能不夠吃頓飯?
“好嘞,爺請……!”好在小二靈石手立即變得眉開眼笑。
雖然貴了點,但孤小星也沒有多想什麼,他是個為了食可以多付出一些代價也無所謂的人,就坐了過去,才發現這桌獨坐的是一名頗為英俊的青年男子,渾散發著一書香氣息,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斯文。
青年微微一笑,這笑容很有親和力,也不見他有何作,便有新杯飄起,落到了孤小星桌前,而后酒壺也跟著漂浮,緩緩甄了一杯,才道:“在下張諦辛,不知有緣人如何稱呼?”
孤小星正猶豫著是說林小癡好,還是換個別的什麼。
然而這時,張諦辛卻再次開口了,只見他眼中似乎有種幽幽之,莫名的意味深長,他道:“我觀道友天命孤星,想來你應是姓孤,且名字中還有一個‘星’字吧?”
此話一出,孤小星陡然一驚,心頭立時升起寒意,不由瞇起了眼睛,道:“你知道我?”
張諦辛笑著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時也命也,在下只是通些許卜算之道,見與道友有緣,適才暗中卜過一卦罷了。”
孤小星自是不信,他悄悄在與棺材通道:“棺爺,可看得出此人底細?”
有求時棺爺,無求時破棺材,轉換起來竟沒有毫生,棺槨暗道這小子臉皮已經厚到了一種程度,不過這聲“棺爺”它還是聽得極為的,于是道:“嗯,此人的確是引雷,他沒騙你。”
“何為引雷?”孤小星道。
“就是天機盜多了容易被天雷劈的質,會卜天的大多都有這類病……”
“額……!”
孤小星無語,他自己就想學卜天,原來學這種會遭雷劈的嗎?
他與棺槨在乃是神識流,于外界不過轉瞬而已,便道:“張諦辛道友果然神機妙算,不錯,在下正是姓孤,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凌云宗,孤大星是也!”
“不是孤小星嗎?”張諦辛似笑非笑。
孤小星尷尬,心道你都算出來了還裝模作樣,直接說全名不就好了嗎?但同時也對這種卜算之頗為好奇,湊近了一些,低聲道:“不知張兄是如何算出來的?”
這下反倒是張諦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麼說孤兄是信了?”
“張兄既然這麼說了,豈有不信之理!”孤小星很會自來,又湊近了一些,“快說說,你是怎麼算出來的,那什麼天命孤星又是怎麼回事?”
“果真是有緣人……”張諦辛搖頭失笑,回答道,“我不是說了嗎?時也命也,孤兄就莫要多問了,因為再多的,我也不知曉。”
孤小星當然不信,繼續追問,卻是一句有用的也沒有問出來,頓覺無趣,便對著棺槨道:“你覺得他說得是真的嗎?那什麼天命孤星,聽起來有點唬人啊!”
“卜天之本就如此,只能卜算一個模糊大概,沒人說得清是真是假,哪怕真算出了什麼,大多時候也不能全說出來,天機泄太多,可不止是引天雷,就要遭天譴了。”棺槨道。
“那啥……棺爺,你有沒有什麼卜天之,教教我唄?”
“噗……!”棺爺似乎被逗笑了,“就你也想卜天,棺爺倒還真有,只要你不怕被雷劈死,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孤小星就有些慫了,但又不服氣,道:“那為何這張諦辛就可以?我看他修為似乎也就筑基后期!”
“人家一看就是卜天一脈,這是自遠古流傳下來的脈,自能蒙蔽天機,也是你這破爐鼎能比的?”棺槨嗤笑。
“我看是你這破棺材本就沒有才會這麼說的吧?就像上次那什麼前世往生經,還神通呢?我呸!”要說怪氣,他孤小星也不差,“你們這些破靈寶就沒一件是好東西,想強搶我的燃道香不說,還傳一道假神通來坑騙我,簡直不要臉!”
一聽這話,連棺槨都怒了,道:“破爐鼎,你說清楚,什麼假神通,前世往生經乃是超越了大神通的無上真神通,若非主人是真的想收你為徒,你以為會賜下如此驚天造化,你也配?”
孤小星聽到這話,更是直接氣炸了,猛地一拍手,只聽“啪”一聲,一下驚了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與他同桌的張諦辛,正端著個酒杯怔怔地看著他,饒是其卜天之再厲害,一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連著孤小星自己都愣了愣,而后對著周圍訕訕一笑,卻是發現一雙眸正盯著他,這雙眸的眼神與其他人明顯不同,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
一見到此人,孤小星立刻收回了目,雖然表面上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心里卻有些發虛,祈禱對方千萬不要認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云霄宗的巧嫣然,在其后還跟著五位們云霄宗的弟子。
巧嫣然看著孤小星微微皺眉,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此人,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最終搖搖頭,只當是記憶中某一幅畫面里人群中的某一個。
事實上本就是如此,若是巧嫣然去搜尋自己的記憶定然會找到答案,但顯然不會因為一點點悉就去翻閱自己數十年的記憶。
其實,如果不是筑基山之事讓巧嫣然印象深刻,甚至不會生出這種覺,畢竟時隔七年,當時也并未對噬靈宗筑基山的那些弟子一一細看,再加上孤小星后面又沒有從筑基山出來,所以一時之間才想不起來。
一直到云霄宗一行人離去,孤小星才長長松了一口氣,如果周守泰嫁禍功,那云霄宗與他們噬靈宗的仇可就大了,這要是被認出來,指不定就是一記碎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