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多,可他不嫌棄,也不在乎什麽別的,一味地想要對負責到底,隻是因為他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那我……我等你。”香盈隻能這般答應下來。笑了笑,孟時祺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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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則旭是在一個多月後查清的八大胡同的事。
那天他和夕珍剛去給和婧謝晟新降生的兒子慶完滿月,踏出謝家大門,就見手下迎了上來:“大人。”
一本冊子遞到手裏,尤則旭翻了兩頁後一凜:“真是正經逛上了?”
“是……”手下的麵有點窘迫,“我們尋著人後盯了一個月,逸親王府的二公子最多隔七八日便要去一趟。不過……也還好,他回回都隻找同一個姑娘,沒尋過別人。細打聽了一下,那姑娘是被他包下了。”
尤則旭聽得眼暈,這還“也還好”?阿祺十四歲,就在青樓包一姑娘,這要到了四十不得住青樓裏啊?!
他搖搖頭將冊子一揣,接著就琢磨這事兒該怎麽辦。
夕珍建議他立刻去和姑父說,最好跟姑母還有王妃也提一提。但尤則旭覺得這也不好,萬一長輩們火氣上來,揍阿祺一頓把他打出個好歹來怎麽辦?
——雖然他覺得至姑父和王妃不是那麽暴戾的人吧……但這事太大了啊,十四歲的孩子逛青樓去,擱哪家都得把家長氣壞啊,此事不能跟尋常的小錯比。
尤則旭就想先等等、再瞧瞧,琢磨著若有機會,自己先私下裏給阿祺點警告。若他不聽,再說下一步。
結果這一等就是半個月,其間錦衛也忙,他也沒什麽工夫私底下見阿祺。再因為這事提起心弦的時候,已然是手下回話說那位瑩月樓的羅姑娘最近吃酸的時候了……
聽說什麽炒紅果、山楂糕、酸梅湯都沒買,除此之外,清淡爽口的杏仁豆腐、紅糖涼糕之類的吃的近來也都很喜歡。
這下,不止尤則旭眼暈,夕珍都跟著眼暈。
他們又去謝府跟為王府長姐的和婧說了一聲,和婧跟謝晟兩口子也一起眼暈。
於是一方正廳裏,四個大人安靜得跟什麽似的。和婧懷裏的兒子在睡覺,夕珍膝上的兒好奇地旁邊都不吭聲的爹娘還有表姨表姨夫,最後著小手想去跟表弟玩:“弟弟!”
“弟弟在睡覺,別鬧。”夕珍哄哄,遲疑著問和婧,“你看……是不是跟姑父姑母說說?還有側妃那兒……”
夕珍覺得這事兒再不說不行了啊!錦衛都看到羅氏最近總買這些酸的東西,阿祺不可能不知道。那他是打算怎麽著?眼看著這孩子生在外頭?日後是不認,還是讓滿京城都知道他們逸親王府有個孩子生在了青樓裏?
這小子混起來能混到這份兒上?
以前沒看出來啊!
和婧遲疑了一會兒,也覺得這件事必須跟父王母妃說了。
不在乎那個青樓姑娘怎麽著,也不在意阿祺會不會因此挨頓教訓——被教訓也是他活該!但擔心母妃的名聲。
算起來跟阿祺都不是母妃生的,但至在正院長大,跟阿祺這個側室所出還是不一樣。阿祺做出這樣的事來,一旦孩子降生,母妃讓不讓這母倆進王府大門都得被人脊梁骨。
不讓進,外人要說狠心,這樣欺負庶子的孩子;讓進,外人要嘲諷打庶子手段太多,竟連青樓子都給納進門去。
於是和婧又稍等了幾天,待得家裏好好把重節過去,就挑了個秋風和煦的日子帶著孩子一道回了王府。
看著母妃愉快地逗孩子的模樣,和婧心虛地在旁邊裝了好半天石像。
玉引抱著孩子當真可開心了,府裏最小的明婧已經九歲,已然很久沒見過這麽小的孩子。現在一見本來就很有新鮮,又是和婧跟謝晟生的,更覺得怎麽看都好。
“太可了,我都想再生一個了!”玉引這樣說,和婧沒喝茶都嗆了一口。
明婧倒是鼓掌表示贊同,說母妃再生一個就不是最小的了,總算可以有人管姐姐了!
“咦,原來你不想當小妹妹啊?”玉引對這個還有點意外,一直以為明婧被哥哥姐姐們寵著慣著很痛快來著。
明婧歪在和婧邊說:“當小妹妹是很好,但我也想當姐姐試試,我可以照顧弟弟妹妹的。”
“哈哈,那你可以去姐姐那兒照顧小外甥呀!”和婧攬著,明婧想了想答說“這樣也對”,然後和婧瞧了瞧玉引的神,就遞眼讓娘把孩子抱出去,就明婧也出去玩,自己踟躕著開了口:“母妃……我跟您說點事兒。”
“什麽事?”玉引因的口氣而一怔。們都等了等,待得明婧出去關好門,和婧才趴去玉引耳邊,將尤則旭查來的事說給聽。
玉引聽完,整個人都傻掉了。
阿祺?常去八大胡同?還在那兒包了個姑娘?
姑娘還有喜了……?!
饒是再怎麽上得了廳堂,這會兒也很懵,懵了半天問和婧:“跟你父王說了麽?”
“還沒有……不過阿禮知道,表姐夫說是阿禮最先看出的端倪,才讓他去查的。”
玉引:“……!”
這麽一聽,似乎事已經存在了很久了啊!先讓阿禮查出了端倪告訴尤則旭,尤則旭又查清始末。這麽一環環地連下來,怎麽也不是一兩天、甚至不是三五個月就能算到頭的。而他們這些當長輩的居然誰也沒覺出不對勁?玉引頓這大概是自己最失職的一件事了!
但好在事現下也不算太晚,羅氏有孕應是還沒有多久,現下將一切料理清楚做個終結,結果應也不會太差。
玉引定了定神:“我去跟你父王說這事,你去同尤側妃說一說,另知會不必擔心,我自會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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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逸親王府裏雲籠罩。
孟時祺回府時就覺出氣氛不對,看門的小廝說母妃請他去,待他到了東院,迎麵便砸來一句:“和娼婦廝混你還知道回來!長本事了你!”
阿祺楞住。這天他其實沒去八大胡同,跟幾個堂兄弟一起跑馬去了,但母妃的話,讓他做不出任何反應。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份!知不知道你父親和祖父是什麽人!”尤氏怒然喝道,不待他答話又猛一擊案,“你竟做出這種無恥的勾當來!你知不知道今天正院說了什麽話!是你讓正院一掌打在了我臉上!”
尤氏怒氣沖腦,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著實惱極了,一邊是兒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另一邊還要麵對正院的趾高氣揚。
謝玉引讓和婧來東院說這件事,和婧說清始末後便說讓放心,母妃自會將這件事安排妥當——這是什麽意┆┆
孟時祺有些後悔自己沒早點說。若他些顧慮、早些就將事說了,麵臨的況或許會比現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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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臥房中,玉引正目睹著孟君淮氣炸的樣子。
他已經在房間裏以由南往北、再由北向南的路線,踱了五六十圈了。
但他好像越踱越生氣,好幾次踱著踱著突然猛往西拐,想擼袖子揍阿祺去,都被玉引擋了回來。
於是,當玉引聽到楊恩祿在外唞著稟話說“二公子求見”的時候,表瞬間一僵。
孟君淮腳下一停,冷著臉悶了悶便一揮手:“不見!”
而後他們照常用膳,用膳時他倒在有意識地克製火氣了。明婧小心地往他碗裏添了塊丁的時候,他雖冷著臉,還是夾了個吃的丸子也添給。
“父王別生氣啦……”明婧一邊勸父王一邊看母妃,孟君淮剛籲了口氣,外頭恰好又有人進來稟話:“爺,二公子跪在院外頭了,您瞧……”
“讓他滾!沒他這樣的兒子!”孟君淮旋即又來了火氣。
稟話的宦遲疑著看向玉引,玉引一喟:“讓他回去,就說這事我會辦。”
那宦子躬得更低了:“二公子說今日必要見到您和殿下,不然就跪著不走。”
“那就讓他跪著!”孟君淮一拍桌子,那宦哪兒還敢再多言,子就要走,好在玉引及時添了句:“給他拿個團墊墊。”
待那宦離開,玉引擡眼瞧了瞧,覺得孟君淮的麵冷得能凍死人。
就給明婧遞眼,示意再哄一下父王。
明婧扁搖頭,意思是:“母妃自己來!我不管了!”
“……”被嫌棄的玉引隻好自己孟君淮的胳膊,“別氣了,明天我就去把這事料理妥當。阿祺這邊,咱好好教他。”
但孟君淮還是很氣,氣到從用完晚膳直到上床睡覺都沒再說一句話。
二人一起躺下後,玉引看了他半晌,不得不再勸勸他。
翻過趴著,用胳膊支著床,著他道:“消消火,阿祺這孩子平常都乖的,也就幹了這麽一件錯事。雖然這錯事大了點吧……但看他自己也知錯了。”
據說現在還在外頭跪著呢。
孟君淮又靜了良久,末了嘆了口氣,苦笑說:“你不知道,我是真怕阿禮阿祺蘭婧這幾個出事,比擔心阿祚他們還多。”
玉引不蹙眉:“這話是怎麽說的?”
“阿祚他們犯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