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盛京,已從炎夏轉早秋。
只要金烏未高掛空中,便很涼爽,若再有些微風就更舒服一些。
今日是個大晴天,碧空萬里如洗。
蘇輕窈剛用過午膳,準備消消食再去午歇,當行至宮門口時,外面突然一陣電閃雷鳴。
不過片刻工夫便雲遮日,一陣的冷風吹來,大雨頃刻將至。
就在這時,天際烏雲佈,瞬間白晝如深夜,讓人看不清遠景。
蘇輕窈站在宮門口,遙遠方。
柳沁和婁渡洲陪在邊,也一起看雨。
這是一場難得的秋雨,豆大的雨珠洗去夏日的悶熱,帶來秋日的涼爽。
不知道為什麼,蘇輕窈卻覺得心中一輕,彷彿所有力都消失不見,隨著這一場大雨沖刷而去。
柳沁剛要勸回宮歇歇,蘇輕窈卻突然道:「總覺得這是個好兆頭,說不定邊關告捷。」
十日後,蘇輕窈接到邊關八百里加急軍報。
言說大梁軍已打敗羅孚,活捉羅孚皇室貴族數十人,並殺死羅孚大巫,直接搗毀羅孚聖城。
軍報又言,沈定安沈小將軍已經平安尋到,大軍不日便開拔回京。
蘇輕窈看著這份軍報,終於出久違的笑容。
終於結束了。
建元五年十月初三,大軍回京。
三品以上朝臣宗親,親出盛京二十里,只為早迎陛下。
太后領著蘇輕窈臨朱雀門,恭迎陛下凱旋而歸。
距離陛下離京奔赴前線,已過去整整八個月,這八個月里蘇輕窈未曾有一日懈怠,整個人比八個月前要瘦了些,可氣神卻比以前更好。
用自己的努力和聰慧,證明真能做得同太后一樣好。
重生而來,有這一場臨朝主政,倒也不負幾十年的勤學,不負楚淵對信任如斯。
一切都值得了。
不過,累也是真的累。
蘇輕窈站在城牆上,一手扶著太后,一邊一瞬不瞬地看著朱雀大街,想要第一眼就看到楚淵的影。
太后見滿臉期待,那種開心是怎麼都抑不住的,不由笑道:「可是想皇兒了?」
蘇輕窈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坦誠道:「是,畢竟已經八月不曾見了。」
太后拍了拍的手,低聲說:「以後再也不會了,將來啊就都是好日子了。」
婆媳兩個說著話,朱雀大街上的百姓就發出一陣歡呼聲,蘇輕窈心中一,忙了過去。
只見沈如心穿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騎當先,率先了城。
蘇輕窈瞇著眼睛,想要看清的面容,卻發現刺目,怎麼都看不清楚。
在之後,是幾位立了戰功的將軍參將,待這一行武將走完,楚淵的儀駕才出現在朱雀大街上。
他穿著玄鎧甲,姿英發,隨著百姓們的歡呼聲,沖他們揮手致意。
遠遠看去,他整個人都在發。只看他形比以前還要高壯拔,整個人便如未出鞘的寶劍,氣勢恢宏又斂而不。
看到他的一瞬間,蘇輕窈只覺得心中劇。
只覺得自己雙手都有些抖了,看著他由遠及近,竟是捨不得眨眼。
此刻才發現,楚淵在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他人不在,一顆心就空落落的,在無安定。
蘇輕窈深吸口氣,喃喃自語:「你回來了。」
彷彿是為了回應蘇輕窈的話,楚淵突然抬起頭,向朱雀門上看了過來。
蘇輕窈看不清他面容,卻能看到他璀璨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和角那燦爛的笑容。看著他沖自己揮了揮手,微,似乎在說。
「我回來了。」
此時此刻,蘇輕窈才覺得心安。
的陛下,終於回來了。
大概是回到打了勝仗,平了羅孚又殺了大巫,楚淵近來心極好。當他回到盛京,抬頭便看到蘇輕窈和太后,心自是好到了極點。
以至於之後進行一系列漫長又複雜的典禮時,楚淵都沒不耐煩,不僅笑著同重臣們道謝,謝他們這大半年來為國分憂,甚至也沒有換茶,陪著喝了不酒。
大宴結束,楚淵便略有些微醺,回到乾元宮時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不是個會撒酒瘋的人,一般吃醉了就是睡一覺,第二天便又生龍活虎,一點都不影響生活。
再說,他平日裏也絕對不會把自己吃醉。
今日確實喝得有點多,他原本想去景玉宮跟蘇輕窈好好說說話的,卻不料在乾元宮沐浴更完就睡著了,就連蘇輕窈過來寢殿看他都不知道。
蘇輕窈知道他這一路很是辛苦,便也沒攔著他喝酒,現在看他睡得香甜,便也坐在那看他笑。
湊近端詳他,才發現他這大半年來黑了不,一張英俊面容更是稜角鋒利,眉目之間也多了幾分殺伐之氣,卻越發有男兒氣概。
便是此刻閉目沉睡,也好看得人移不開眼,蘇輕窈出手,了他的臉。
唔,倒是比以前糙了些。
不過蘇輕窈知道他真吃醉了不容易醒來,便直接掀開他的中,往他上模過去。
穿著這麼多服,不知他沒過傷,他又絕不肯說這些,只好自己手看。
這會兒剛深秋,寢殿中也不算太冷,楚淵便只穿著中,蘇輕窈了一會兒,很輕鬆就把中給他了下去。
上下檢查一番,只在他手臂上看到幾道傷痕,因為太淺,也早就癒合,蘇輕窈這才放下心來,知道他沒太重的傷。
若他真的傷,便是想瞞,起居舍人也不會讓他瞞,肯定都一五一十寫在起居注中。
待檢查完了,蘇輕窈也鬆了口氣,給他穿好裳蓋上錦被,起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才回景玉宮。
次日清晨,楚淵早早就醒來了,前一日吃了些酒又睡得早,自然睡得很香,早晨起來也覺得舒服。
他打了個哈欠,神了懶腰,這才坐起來。
婁渡洲正在外面等候。
聽到殿中靜,便近來問:「陛下可要起了?」
楚淵「嗯」了一聲,問他:「娘娘呢?」
婁渡洲道:「娘娘昨夜裏來過,看陛下睡得,便回了景玉宮。」
楚淵起,宮人們伺候他沐浴,楚淵就問婁渡洲:「這些時候都如何?」
他問得很含糊,但婁渡洲卻聽明白了。
知道他問的是閣臣們對蘇輕窈態度如何,這也是他特地留下婁渡洲在乾元宮的原因。
婁渡洲簡單說了幾句,道一開始年輕的兩位閣臣還不怎麼服氣,後來發現皇貴妃娘娘真的很厲害,才沉下心來好好做事。
楚淵比較滿意,點點頭沒再多言。
「走吧,去景玉宮用早膳。」
蘇輕窈跟他都是老人習慣,每天生活都很規律,用膳的時辰,睡的時間幾乎每天都一致,不會隨便更改作息。
現在天未明,蘇輕窈應當剛起,還沒來得及用早膳。
事實證明,楚淵對蘇輕窈是相當了解的。
待輦到了景玉宮門口時,蘇輕窈剛洗漱完畢,正坐在那讓宮人給梳發。楚淵回來了,心極好,還特地吩咐:「弄個漂亮些的飛天髻吧,也多加兩束珠花。」
桃蕊還沒來得及說話,楚淵的聲音就傳進離間:「你梳飛天髻最好看。」
蘇輕窈起往外去,就看楚淵笑著踏進來,一雙漆黑的眼眸就這麼牢牢系在自己上,顯然也是十分想念的。
楚淵讓蘇輕窈先坐下梳頭,自己坐在貴妃榻的老位置上,喝了一口宮人呈上來的熱茶。
「去小廚房吩咐一聲,早膳呈一碗熱湯麵。」楚淵跟婁渡洲這般說。
蘇輕窈又補充一句:「再加一碗醒酒湯。」
楚淵其實沒怎麼醉態,但蘇輕窈這般關心,他也很是用,聽罷笑起來,沖婁渡洲點點頭:「聽你們娘娘的。」
楚淵坐在那不,顯然是有話同蘇輕窈說,桃蕊不敢耽擱,飛快便梳完髮髻,最後又給蘇輕窈上了些胭脂,就迅速退了下去。
柳沁還很心地關上了寢殿的大門,讓皇上和娘娘能說些私房話。
楚淵笑著看向蘇輕窈:「寶兒,過來。」
不知怎麼的,面對這樣的楚淵,蘇輕窈只覺得心口微,竟是略紅了臉。
走到楚淵邊,就被一把握住腰肢,直接坐到他結實的上。
楚淵把整個人摟在懷裏,低頭在脖間嗅了嗅,還是悉的澤蘭香。
蘇輕窈被他弄得,不由笑起來:「陛下……」
聲音又輕又,聽得楚淵心裏一陣麻,竟是不知不覺有了些從未有過的驗。
他啞著嗓子道:「寶兒,朕很想你。」
蘇輕窈眼眶一紅,回抱住他:「陛下,我也很想你。」
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八個月未見,都已不知離別多寒暑,相思早就泛濫災。如今再見,那抑在心的思念邊都噴涌而出,怎麼都抑制不住。
尤其是楚淵。
他抱著蘇輕窈,似乎要把融進骨中,捨不得放開手。
兩個人就這麼抱了一會兒,蘇輕窈才覺得略有些不對勁,怎麼總覺得有什麼硌著?好奇怪。
低頭往下面看了看,卻被楚淵抬起下,被他準確找到,就這麼糾纏在一起。
有些溫存,又有些狂野,還帶這些從未有過的急切,倒是讓人分外激。
待一吻終了,兩個人好半天才分開,靜靜抱在一起氣。
蘇輕窈頭腦還熱著,就聽楚淵在耳邊低聲道:「寶兒,朕好了。」
「什麼好了?」蘇輕窈迷迷糊糊問。
楚淵攥著的腰,把在自己上,低聲道:「到了嗎?」
蘇輕窈臉上,頓時紅雲佈。
「陛下……」
楚淵特別高興,他在蘇輕窈角親了一口。
「這麼多年,朕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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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激!!!給陛下撒花,終於可以了!
下一章正文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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