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窈呆愣當場。

如果說剛才還是沒回過神來,現在簡直就是嚇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覺得自己似乎得了幻聽。

要不然不是瘋了，就是陛下瘋了，或者他們倆個都瘋了？

楚淵見這樣,越看越覺得可，直接牽著的手起，把送到床邊。

蘇輕窈就這麼讓他「伺候」自己，本來不及反應,直到躺倒床上蓋好被子,才猛地睜大眼睛。

「陛下……」蘇輕窈看著他，有些恍惚地問,「陛下剛才說了什麼話嗎？」

楚淵也不著急走,就坐在床邊，認真看著他。

兩個人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楚淵也不太想鬆開。

「你說朕說了什麼？」楚淵笑著問。

蘇輕窈眨了眨眼睛，抬頭盯著楚淵看，這才發現他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常服,長發在腦後鬆鬆系住，似是睡下又匆忙起。

「陛下說，」蘇輕窈頓了頓,覺得臉上有些熱,「心悅我。」

這會兒,都顧不上用謙稱了。

楚淵沖微微一笑,點點燈火映眼中,閃耀如星辰。

「是啊，朕確實說了，」楚淵看著的眼睛，又說了一次，「朕心悅你。」

蘇輕窈一下子就把頭進被子裏，不肯看他了。

楚淵笑出聲來，低沉的嗓音縈繞在蘇輕窈耳畔，惹得臉兒更紅。

就聽楚淵說：「其實朕早就喜歡你了，只是自己沒發現而已。」

「不是因為今天的事，也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單純的跟你日久生罷了，」楚淵道，「你相信朕嗎？」

蘇輕窈沒說話。

相信嗎？其實很想相信，可當熱和衝都消退，就又不敢相信了。

有些事，一旦走出那一步，似乎就不能回頭。

說膽小也好，說弱也罷，這一刻，確實不敢回應楚淵。

出乎蘇輕窈意料，楚淵似乎也並未一定要回答，剛才那句話彷彿只是他隨口一言，聽過就罷了。

楚淵了蘇輕窈的手，道：「好了，不鬧你了，早些睡吧。」

蘇輕窈在被子裏點點頭，小腦袋一聳一聳的，特別可。

楚淵忍不住把被子掀開，就看到紅彤彤的臉：「太悶了，乖，你睡吧，朕陪著你。」

蘇輕窈沒敢睜眼。

就那麼躺在那，一開始還有些張，可卿片刻，卻意外有困意襲來。

楚淵的手很熱，他的呼吸卻很輕，蘇輕窈就這麼聽著，不知不覺墜夢鄉。

等蘇輕窈睡著了，楚淵還坐在那看著。

直到聽到醒來，一點沒事好好的，楚淵才終於放下心，卻依舊忍不住大半夜過來看一眼。

即便只能跟說一會兒話，楚淵也覺得很是滿足。

他安靜看了好半天，等蘇輕窈睡沉了，才輕輕起，放下床幔。

隔間的門還開著，可裏外都是靜悄悄的，彷彿沒有人在守夜。

楚淵慢慢走出寢殿，讓宮人關上房門，這才略放開手腳，快步出了芙蓉館。

他不睡，婁渡洲也是不能睡的。

「陛下，回暢春芳景？」婁渡洲問。

楚淵頓了頓，道：「還去凰臺，今夜在那安置。」

太後娘娘中了毒又了驚，他是不能輕易離開的，再說，他也是不放心母親，總想著有自己陪著能更好些。

於是婁渡洲就暗自嘆氣，又跟著他去了凰臺。

凰臺是整個行宮中風景最好的，主樓一共有四層，若是登高遠，能把整個東安圍場的風景盡收眼底。

先帝時因弱多病，東安圍場和玉泉行宮都被空置，直到楚淵登基為帝，才簡單修葺東安圍場。但也並未多做裝飾，是以這行宮並無那種奢華之，反而有些淳樸氣質。

夏日最炎熱的時候，住在凰臺的三層是很涼快的，此時已經秋，所以太后只選了二層住，也開窗，倒也不是很冷。

今日一回這裏，楚淵先把蘇輕窈送回芙蓉館，便直接過來凰臺陪著太后。太后服過葯后便睡了下來，一直都沒醒，楚淵匆匆去了一趟暢春芳景，然後就又回來凰臺守著。

到底年輕，這麼來回奔波倒也不是很疲累，只是略有些上火，晚飯也沒用下多東西。

此刻回到凰臺時，倒是聽到二樓傳來一陣聲響。

楚淵微微皺起眉頭，便直接往二樓行去。

樂水正在外間吩咐宮人準備粥水點心，轉就看到楚淵上樓，忙笑著迎上去：「陛下，娘娘醒了。」

楚淵自是十分驚喜，等樂水進去通報，才進了寢殿。

太后這一次是當真中了蛇毒，又加上風寒侵，病來如山倒，一下子就起不來床。

便是這會兒醒了，也不能如蘇輕窈似的下來用膳喝葯，只能靠坐在床邊讓宮人伺候。

楚淵進去的時候，太后正在喝水。

面蠟黃，神淡漠，彷彿一夜之間就蒼老許多，著說不出的疲憊。

楚淵心中難，卻一一毫都未表，只慢慢走到床邊，笑著問：「母后可好些了？」

這會兒已經是子時，除了略有人聲的凰臺，四周自是萬籟俱寂。太后雖才醒來，卻也知道此時夜深，抬頭看向兒子，卻說：「我好多了，你快去休息吧。」

楚淵如此，定是一晚上沒睡，一直在凰臺守著。

太后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己連累了兒子，又連累了兒媳婦，心裏越發覺得愧疚。

「母后真的沒事。」太后認真說。

楚淵沖笑笑，讓宮人搬來椅子，就坐在太后床前：「回來的路上兒子睡過的，再說明日也無事，可明日再休息。」

以前楚淵對太后雖也是孝順，卻很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又解釋得特別仔細，他這麼一溫，弄的太后都有些不適應了。

「皇兒這是怎麼了？」太后笑笑，「母后沒事，安嬪也沒事，你不用太過憂心。」

楚淵搖搖頭：「兒子不是憂心，只是發現有時候把話說清楚，其實也好的。」

太后神不濟，卻也不想就此睡下，於是一邊慢條斯理吃粥，一邊跟楚淵說話。

「輕窈醒了沒？」

寺中發生的一切，樂水都說給太后聽，包括蘇輕窈被蛇咬了之後卻瞞下來，最後拚命跟楚淵暗示，努力讓他趕救出太后。

作為一個只有十七歲的稚齡，蘇輕窈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易，更何況還最先反應過來，直接手驅趕毒蛇。

所以這會兒，太后對更是喜，剛回行宮時問了一遍，現在又問了第二遍。

楚淵點點頭：「醒了，剛朕過去看過，吃過葯睡下了。好的，可神呢，母后安心便是。」

太后沉沉嘆了口氣。

「是我連累們了。」太后低聲道。

此刻寢殿裏只有他們娘倆並樂水，有些話倒是可以說一說，所以太后也沒憋著，開始跟兒子念叨起來。

楚淵安靜聽了會兒，然後才對太后道：「母后，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如今人都平安，便比什麼都強。若非如此，朕也不能知道這清水縣令竟是這樣的大貪，聯合地主坑害百姓，母后這一場意外，倒是救了這裏的百姓呢。」

太后認真看了看他，到底笑了：「皇兒比以前會說話了，你說的對，是我太過狹隘。」

總揪著過去的事不放事沒有任何意義的，還不如敞開心扉，把接下來的日子過好。

蘇輕窈救了兩次，便是跟楚淵的恩人，這個恩，們娘倆是必要記得的。

太后很清醒，也很明白。在當時那種環境下，蘇輕窈事事以為先，為了救捨棄自己，並不是因為是太后，或者說是皇帝的母親，只是因為是的長輩而已。

蘇輕窈絕不是那樣的人，經此一事，太后越發喜歡，看中。

太后對他說：「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待。」

楚淵點點頭：「兒子知道的，兒子會好好待，保準讓過的開開心心的。」

楚淵說起蘇輕窈的時候，臉上都似在發。

太后頓了頓，當即就有些領悟：「皇兒你可是喜歡？男之間的那種喜歡？往日我是瞧出來些，只是一直沒有問你，你跟母后說實話。」

跟太后這裏，楚淵沒什麼不能說的。

他繼續點頭：「是，兒子很喜歡。」

楚淵說罷頓了頓，又說：「比喜歡更喜歡的那一種。」

太後有些驚呆了，認真看著楚淵，見他滿臉笑意，目也是比往常都要溫。

那一雙含笑的眼睛，彷彿都在發一般。

這是太后從未見過的楚淵，也是楚淵從未見過的自己。

他不知自己是什麼樣子，卻能從太后驚訝的表里，看出多端倪。

「好的，母后，」楚淵說，「朕覺得有個喜歡的人特別好，只要看見，就滿心都是歡喜。」

太后長長舒了口氣。

其實以楚淵的命格和格，太后總怕他孤苦終老，他不是輕易就能打開心扉的人，能有如今這般態，蘇輕窈功不可沒。

太后慢慢笑起來：「你覺得好，母后也覺得好。」

「所以這一次，輕窈立了這麼大的功，可是要讓再升個位份？」太后說道。

楚淵搖搖頭：「太快了，這事朕也不打算往外曝，且若是升位份，倒也可惜了。」

太后微微皺起眉頭：「只給簡單的賞賜，總覺得虧欠了，皇兒待如何？」

楚淵抬起頭，神異常肅穆：「自是不會讓白這一天苦，朕想，給家中封爵。」

太后當即一驚：「你是說……？」

楚淵點了點頭：「對，給他祖父、父親封爵，就先定安國伯吧。」

一聽這個封號，太后更是驚詫：「皇兒……」

楚淵知道太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更是堅定。

他認真看著，突然苦一笑：「即便以後不能給那個名份，朕也想讓盡量擁有能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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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告白完了，開心！

安嬪娘娘：怎麼辦老公問我信不信他，不會答，在線等，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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