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窈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陛下為何賞賜這麼多書,還是柳沁安,道:「反正這是咱們白得的,小主也喜讀書,就當是好事罷了。」
說起來,柳沁倒是更通些,蘇輕窈這是習慣往深想,總覺得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這麼一想通,蘇輕窈便放下心來,開始籌備自己的生辰。
距離生日也沒幾日,蘇輕窈列了個單子,上面標了餞、果脯、瓜子、花生等零,又簡單寫了幾樣菜品,大抵就差不許多。
這麼忙了沒兩日,蘇輕窈還沒來得及把邀請函發出去,倒是有個意外訪客登門造訪。
蘇輕窈是午歇才起來,柳沁就進來通傳。
「小主,前頭來了個小宮,道是要見您。」柳沁低聲道。
蘇輕窈問:「哪宮的?」
柳沁回:「好似是和嬪娘娘宮中的,柳綠在問事由。」
宜妃和和嬪那事一晃神就過去,宮中接連幾日都是風平浪靜。
這些時候宜妃在宮中閉門思過,惠嬪沒有地方去,脾氣就不太順暢,蘇輕窈和孫選侍兩個人便不去招惹,只在自己宮中過日子。
倒是不知這和嬪為何找上門來,蘇輕窈反覆回想,只覺得那日事發時自己也沒什麼特殊表現,在太后那的表現應當也無外人知曉,也不知為何被和嬪惦記。
待蘇輕窈梳洗完畢坐在貴妃榻上吃茶,綠柳便進了寢殿,跟蘇輕窈稟報:「小主,是和嬪娘娘宮中宮人,道和嬪娘娘想請小主過去吃果兒,還小主能撥冗赴會。」
和嬪是一宮主位,想見個小才人,自是派人過來一聲便是,倒也沒有親自上門拜訪的道理。
蘇輕窈想著今日無事,又好奇和嬪的那些,便笑道:「娘娘請我,便是無空也要去一趟,你且等一等,待我更便走。」
等打扮妥當,蘇輕窈便柳沁取來其中一把紫藤花油紙傘,便笑意盈盈出了寢殿。
那小宮人規規矩矩等在門口,見蘇輕窈來了,忙笑著福了福:「給小主請安。」
蘇輕窈點點頭,跟一起往偏門行去,待出了碧雲宮,須穿過連理巷,一直行至東六宮前巷,才到和嬪主位的月宮。
目前的四位嬪娘娘,除去惠嬪住在東六宮,其餘三位皆居於西六宮,和嬪是正三品的位份,自然而然直接住瞭月宮前殿。
蘇輕窈前世只邀來過月宮兩次,因年代久遠,實在不太記得月宮到底如何模樣。如今再一細觀,倒是品味出些許雅意。
月宮如今只吳婕妤住在後西配殿,其餘前後正殿、偏殿、角房皆屬於和嬪,和嬪倒也還算用心,不僅在前院開闢水池花廳,還特地栽種幾顆桃樹,夏日裏自是一片綠意盎然。
蘇輕窈正仰頭看那幾顆桃樹,和嬪便已然親自出門迎接:「蘇妹妹可是喜歡桃樹?」
是一宮主位,蘇輕窈不過是小主,斷沒有同姐妹相稱的道理,見親自相迎,不由一臉惶恐,趕行禮:「給和嬪娘娘問安,娘娘大吉。」
和嬪笑容滿面,過來主握住的手,領著往花廳行去:「蘇妹妹太見外了,我總覺得和你投緣,便不要那麼客氣。」
蘇輕窈堅持不肯,只道:「可不能了規矩,妾位份低微,當不得娘娘一聲妹妹。」
和嬪便也只好揭過這一茬,領著坐到貴妃榻上,才沖大姑姑鈴音招手:「去把剛進貢的雲霧取來,我要同蘇妹妹一起品品。」
說的是今歲新進貢的清茶之一,因著是主位,哪怕不寵,各貢品都能分到一些,倒是蘇輕窈宮中沒有的。
蘇輕窈忙笑笑,顯得十分激涕零,道:「怎麼好娘娘破費。」
和嬪就跟隔著小幾坐,聞言拍拍的手,顯得分外親近:「好東西自然要同親近之人分,哪裏有破費一說,妹妹可不要太過生分。」
蘇輕窈被說得臉上一紅,忙害低下頭去。
也不知和嬪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蘇輕窈可不敢隨便吃的迷魂湯,無事獻殷勤非即盜,想起和嬪那些藏起來的,蘇輕窈的心一下子懸起來,一刻都不敢放鬆。
但和嬪卻什麼都沒說,只等茶來,便讓鈴音沖泡好,推給蘇輕窈一杯:「妹妹快嘗嘗,可喜歡?」
蘇輕窈是被請來的,也不怕毒害自己,聞言便端起茶杯,認真抿了一口。
這茶以前是經常吃的,倒也不覺得如何特殊,不過換到現在就沒這福氣,只能盡量表現得驚訝一些,就這麼吃了小半碗,立即道:「頭一回吃貢的雲霧,味道確實十分香濃,真好吃。」
說罷沖和嬪甜甜一笑,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清純可。
和嬪仔細端詳一眼,頃片刻便垂下眼眸,幽幽嘆一聲:「妹妹這般可,難怪陛下寵。」
蘇輕窈笑笑,一聲不吭。
陛下喜不喜歡自己都不知道呢,可是不好回答這話,只得裝傻。
和嬪對不是很了解,也不知是還是謹慎,頓了頓只得繼續道:「妹妹你看姐姐這月宮這般冷清,平日裏陛下都想不起我這個人來,妹妹便跟我說說,陛下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蘇輕窈沒想到這麼直白,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人家又是姐姐妹妹,又是貢的雲霧,蘇輕窈也不好回絕太狠,只好說:「娘娘太過謙虛,陛下若不喜歡娘娘,怎會給娘娘升嬪位?再者年節時貢從不會斷,陛下怎麼會想不起娘娘呢?」
說完這話,蘇輕窈也不等和嬪回答,繼續道:「瞧娘娘這月宮典雅古樸,再看看這雲霧,娘娘便應當放寬心,別老胡思想。」
蘇輕窈給和嬪定了,不是不寵,而是太多愁善,這蘇輕窈也教不了。
和嬪沒想蘇輕窈倒是口齒伶俐,一下子便明白不是真那麼單純好騙,不由心中微沉,勉強出一個笑容來:「妹妹所言甚是,是我心急了。」
話已至此,場面就有些僵。
蘇輕窈跟和嬪沒打過幾次道,完全不知的喜好,想找個話題也找不到,最後只得憋出一句:「這院中種了這麼多桃樹,娘娘喜歡桃花?」
和嬪扭頭往院中看去,這時節桃花已謝,只能看到綠葉子,道:「不過喜歡侍弄花草罷了。」
蘇輕窈就又沒話說了。
興許是沒從蘇輕窈這打聽出什麼,和嬪的態度沒有剛才熱絡,卻也並未顯得多生氣,勸了蘇輕窈幾次茶,又問了問宮中生活可還習慣,就痛快放人。
這一次,就沒親自送出來。
蘇輕窈也不覺得難堪,柳沁扶著剛一出花廳,迎面就瞧見和嬪的大姑姑鈴音往裏走,蘇輕窈同點頭致意,肩而過的時候,從上聞到一很淺淡的香味。
那味道有些悉,又有些陌生,蘇輕窈一時間竟未想到那是什麼香,不由皺起眉頭。
柳沁扶著出瞭月宮,一邊打傘一邊小聲問:「小主怎麼了?」
蘇輕窈沒說話,待兩人回到自家東偏殿,蘇輕窈才問柳沁:「剛才你聞到鈴音上的香味嗎?」
柳沁仔細想想,茫然搖了搖頭:「未曾注意。」
那倒也是,鈴音上那香氣味道非常淡,若不悉或是沒接過,自然不會去注意。但蘇輕窈前世一定接過這香,一下子便聞了出來。
不過時間應當已經過去許久,蘇輕窈實在想不起來,便也就放下這些糾結,自過日子去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轉眼就到了七月初七。
因宮中無正宮皇后,太後娘娘又不願意辦這些大小宮宴惹陛下心煩,是以七夕乞巧節,如今宮中是不辦宴的。
不過太后也很和善,按著位份人人都給了賞賜,倒也讓一宮人們都很高興。
蘇輕窈把宴席訂到了中午,謝才人與孫選侍一早就應下邀約,幾乎是零食剛一擺好,兩人便前後腳到了。
為了這十七歲的生辰,蘇輕窈特地打扮一番,穿了件尚宮局新給做的夏衫。水紅的短衫很襯蘇輕窈的,顯得一張桃花面白裏紅,越發清可。
謝才人比大上幾個月,倒是有些做姐姐的架勢,今日一見就笑:「我早說妹妹是個人胚子,妹妹原還不肯承認,今日這一打扮,可是得很呢。」
蘇輕窈被打趣一句,臉不紅氣不,笑道:「姐姐也是呢。」
謝才人過來了的臉,跟孫選侍道:「你瞧瞧,過了生辰臉皮倒是厚了不。」
孫選侍跟謝才人還沒那麼悉,聞言抿笑笑,卻不答話。蘇輕窈便趕請們兩個在正廳坐下,又準備茶,說要先吃茶談天。
三個人里,孫選侍其實是脾氣最好的,因著膽小怯懦,跟人很難熱絡起來,跟謝才人關係平平。若不是蘇輕窈在中間撮合,跟謝才人都不一定能說得上話。
謝才人倒也不在意,一眼就能看出孫選侍是什麼子,便也不難為,只跟蘇輕窈搭話。
蘇輕窈一邊兩頭招呼,一邊煎茶,一套作行雲流水,瞧著就漂亮雅緻。
謝才人安靜一會兒,突然問:「前幾日和嬪是不是請你過去過?」
「姐姐怎麼知道的?」蘇輕窈挑眉問。
謝才人出一個奇怪的笑容:「有這個習慣,張淑才被請過呢。」
什麼習慣,請人吃茶的癖好?
蘇輕窈還沒來得及問,謝才人就道:「便是誰寵兩日,都要請過去問問,陛下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呀?」
謝才人邊說邊笑,可那笑卻很冷。
「當別人都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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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才人:組團嗎姐妹,菜送上門來了!
蘇才人:好的姐妹,麼麼噠姐妹~
孫選侍:你們沖,我……我給姐妹加油!
想問下,大家是覺得一天雙更好,還是晚上六點一章六千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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