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深深看著姬無瑕那雙明亮的眼睛,突然是明白了些什麽。
“唉……你們四門一家還真是明爭暗鬥的厲害!”
姬無瑕嗬嗬一笑:“別說是四門一家彼此間的明爭暗鬥,就連其部都是如此,沒聽過一句話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心難測啊!”
姬無瑕輕笑道:“所以你我同行,沒有誰連累不連累誰的,恰當點來說,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你說我們這一路會順利嗎?”
“當然會……”
姬無瑕的自信,倒是讓東有些詫異。
姬無瑕輕笑道:“其實也簡單,我們也不是誰都能對付的!”
東笑笑,也沒有再說什麽,神淡然的看著岸邊緩緩流過的風景,或許是姬無瑕的話讓他安心,又或許,他本來就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第一天順水而下,東和姬無瑕什麽事都沒做,隻是在船頭閑聊。
第二天,東沒有出來,而是待在船艙打坐,暗暗修補丹田。
姬無瑕則是一個人站在船頭,靜靜欣賞岸邊風景,宛如一個遊覽的學子。
三天後,小小客船從一片梨樹林邊經過,風起梨花落,如晴日飛雪,飄飄灑灑,麗人。
“船家,麻煩先在這裏停一下!”
“好嘞……”張老漢利落的讓船在岸邊停下,拿起酒壺嚐了一口濁酒,好不愜意,至於為什麽要在這裏停下,他並不關心。
姬無瑕跳上岸,看著麵前那紛紛飄落的梨花,不自的微微一笑,但並沒有深,就這麽站著,靜靜看著,如星眼眸越來越悠然。
不知過了多久,靜瑟的梨樹林中,突然多了一種抑氣氛,那飄飄灑灑的梨花也舞的更急,仿佛是要逃開,和諧的畫麵瞬間變得有些混。
姬無瑕那悠然的眼神也突然變了,變得冷靜,淡然道:“出來吧!”
如雪的梨花深,一道影緩緩走出,並在姬無瑕丈外停下。
這是一個黑男子,普通的麵孔,普通的材,全上下無一不普通,是那種丟在人群中都毫不起眼的存在。
而他手中的刀卻不普通,刀鞘和刀柄均是黑,混一,黑的有些格格不。
“黑刀……莫林!”
“公主好眼力!”
姬無瑕淡淡道:“歸海榜第九的黑刀莫林,我沒見過總要聽說過!”
黑刀莫林淡淡一笑:“就算是歸海榜第九,也不如無暇公主,您可是一引元境,就進歸海榜前十!”
“那你為何還來?”
“但那是以前了!”
聞言,姬無瑕眼神一,輕笑道:“原來你已經醒魂!”
“所以我來了!”
“為我……還是為他?”
“當然是為公主而來!”
姬無瑕恍然一笑,道:“原來如此,你自己來是有信心殺我了!”
“而且要速戰速決,畢竟你船上的那人也不好對付,好在他現在不知道這裏的事!”
姬無瑕環顧一下左右,輕笑道:“看來你的神域已經將這裏的氣息掩蓋了!”
“謹防萬一,公主見諒!”
“無妨……你說的很對,的確要速戰速決!”
莫林緩緩拔出如墨一樣漆黑的長刀,道:“公主莫怪,各為其主而已!”
“當然……你可以出手了!”
莫林也不再多言,黑刀驟然斬出,如一道黑閃電,直取姬無瑕。
姬無瑕也拿出自己隨佩劍,的劍很細,隻有一指寬而已,優的劍如那子的芊芊玉指,纖弱如雪。
劍名……細雪,兵譜排名第七。
黑閃電瞬間落在姬無瑕上,姬無瑕消散,莫林神微變。
剎那間,一道影就再次出現在莫林麵前,舞的影,帶出漫天飛花飄落,如這梨園梨花飄落。
“天散花!”
莫林神再變,沒想到姬無瑕一出手就是劍花飄零中的最強一招,且是如此的深的其髓,漫天飄落的劍花,無法辨別真假。
若是雙方同級,莫林自認不是姬無瑕的對手,但現在不同,因為他已經醒魂,且姬無瑕還在他的神域之中,那真假難辨的天散花就沒有那麽難防了。
黑刀再,黑閃電,瞬間就將麵前的朵朵劍花擊潰,視野也立刻空曠起來。
可就在他準備再次反擊之時,一朵飛花卻突然出現,在他口飄落。
“不好……”莫林臉大變,可現在他沒有時間阻擋,神魂,神域波,要以神域力量束縛姬無瑕瞬間。
可與此同時,那朵飛花也突然氣息大變,曾經的輕消失,鋒芒畢,如狂風乍起,卷梨花,為其增添一抹淩厲。
神域,飛花依舊,落在莫林口,瞬間被染紅。
神域潰散,莫林和姬無瑕均已停下,相對而立,黑刀懸於半空,細雪則已經刺穿莫林的心髒,鮮緩緩滴落,濺落有聲,將地麵上的發白梨花染紅,如此淒然。
“怎麽會?”莫林看著刺穿心髒的細雪,依舊有些不明白,他是有十足信心才來殺姬無瑕,結果卻完全相反,且自己敗得如此之快。
姬無瑕淡淡說道:“你都說了,那是以前,你不再是歸海榜上的黑刀,我雖然還在歸海榜,卻也不再是當初的姬無瑕!”
“沒想到你已經擁有劍意,是我們失算了!”
“你們的確是失算了,所以你死了!”
“不冤……”黑刀莫林嗬嗬一笑,就轟然倒地,濺起朵朵梨花。
細雪鞘,姬無瑕的臉也終於出現一抹淡淡的蒼白,這一場贏了,卻也不輕鬆,畢竟兩人不在一個境界,能贏就不錯了。
引元境想要破開醒魂境的神域,隻有劍意,否則在神域之中,實力都要下降一半,更不可能是醒魂境的對手,所以正常況下,引元境想要戰勝醒魂境很難,除非像是姬無瑕、沐飛雨這樣的妖孽,能在引元境就擁有劍意。
姬無瑕看著周圍依舊飄落的梨花,淡淡笑道:“若你早出現一天,我的天散花也不會完善,那今天的結局,或許就會逆轉了!”
可惜,世上沒有什麽可惜,可惜也改變不了事實。
姬無瑕轉離開,重新上船,道:“船家,我們走吧!”
“好嘞……”
梨園的事,張老漢自然是看的清楚,但這對他也沒有什麽影響,那是江湖人的事,和自己無關。
從始至終,東都沒有出現,或許,他本不知道這件事。
三天後的清晨,東終於走出船艙,且發現姬無瑕已經在船頭,靜靜的看著天邊那初生的旭日。
“早啊!”
“早……這幾天有什麽收獲?”
“還行……慢慢來,不能急!”
姬無瑕嗬嗬一笑:“不急,你還一待就是五六天!”
東笑笑,話鋒一轉,道:“這幾天有麻煩沒有?”
“有……你也幫不上啊!”
“也是……”
東竟然沒有一點要辯解的意思,這讓姬無瑕覺很無趣,也幹脆不再多言。
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靜站在船頭,靜靜看著那逐漸升起的旭日。
這一站,又是半晌,姬無瑕還是最先了,稍微活一下,才看向旁邊的東,卻發現他還在看著天上的太,一點都不在意那熾烈的。
更讓姬無瑕詫異的是,東的眼神卻是那樣的平靜幽深,仿佛神遊去了。
“這家夥……”姬無瑕默默詆毀一句,卻也沒有打擾,不知道東是不是在頓悟,但肯定是想到了什麽。
東在武試中,使用過一劍招……旭日東升,今天真切的看到那冉冉升起的旭日,看著那旭日的點點變化,讓他聯想到那一劍招的不足和變化,不知不覺的就沉浸其中。
東那幽深的目,無聲無息的隨著烈日而,從初生旭日,到中午烈,再到傍晚夕,直到日落西山,消失不見。
太消失,東也終於醒來,活一下有些發僵的,長舒一口濁氣,淡笑道:“還行!”
“什麽還行?”姬無瑕走了過來。
“對一些劍招做了一點補充!”
姬無瑕這才明白,東這一天的作為,和自己之前在梨園的況相同,都是完善了自己。
“好了,別老是想著修煉,該放鬆的時候也要放鬆,一會兒船就要在前麵的白馬鎮停靠一下,我們也上岸去吃點飯!”
“那好吧,不過……我沒錢!”
“我有……”
白馬鎮,名義上是一個鎮子,實際上更像一個小城,從皇城南下,不管是是陸路還是水路,都要經過此地,這也造就此地的繁華。
東和姬無瑕進了鎮子,沒有去大酒樓,而是在一個很普通的小飯館,隨便吃了一頓,並在隔壁的小客棧暫住一晚。
“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天亮再走!”
姬無瑕和東各自回屋,但他們都沒有睡,而是打坐。
姬無瑕知道今晚不會安靜,隻有養蓄銳,嚴陣以待。
東則沒有想這麽多,今天他從日出日落之中有所領悟,現在正好能好好思索,完善自己的劍法。
深夜,月籠罩下的白馬鎮,家家燈火漸熄,人聲不聞,隻有那聲聲蟲鳴在月下回,如那一曲催眠,呼喚著人們進夢鄉。
不知何時,那聲聲蟲鳴也消失不聞,天地間一下子就徹底安靜下來,天地肅靜,如若歸墟。
這樣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腳步聲響起,很輕卻很響,在街道上回,不疾不徐,如一個回家的夜歸人。
腳步聲回之中,街道上一家客棧二樓的窗戶突然被打開,從中躍下一道白影,落在街道中央,正是姬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