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天,陳朝在那年輕男子上也算是找到不好東西,心滿意足的他看了一眼此刻氣若游的年輕男子,抬頭問道:“要不要留個活口?”
一直失神的謝南渡這才回過神來,皺眉道:“他還有救嗎?”
“夠嗆。”
陳朝嘿嘿一笑,便不再去理會這家伙,而是朝著那邊爐子走去,不過眼看著要到坐上那把老舊的椅子,謝南渡卻搶先一步。
陳朝皺了皺眉頭,倒也沒說什麼,而是一屁坐到了對面,靠近火爐,著那些暖意,他舒服的哼唧了一聲。
片刻之后,陳朝才看向謝南渡,問道:“現在不該有些什麼說的嗎?”
謝南渡想了想,如今兩人,已經算是真正的一條線上的螞蚱了,如今也沒有什麼可以瞞的,直白道:“我生于白鹿謝氏。”
陳朝皺眉道:“白鹿謝氏,和神都謝氏一脈同宗的那個白鹿謝氏?”
謝南渡點點頭,很平靜。
陳朝卻有些驚訝,早些時候他就知道這的份不尋常,但即便是知曉姓謝,卻也沒有往謝氏上面去猜,委實是這謝氏兩字,分量太足了。
二百余年前,世間恰逢世,大梁太祖高皇帝決意起兵推翻暴-政,白鹿謝氏便傾力相助,不僅資助錢糧,更是派遣出了好些家族里的出子弟相助,而后大梁朝定鼎天下,在太祖高皇帝封賞之下,謝氏有多達十數人封,這十數人當即便了大梁朝的肱之臣,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這十數人在神都漸漸站穩腳跟,也形了一個新的家族,這便是神都謝氏的由來。
白鹿謝氏是祖祠,神都謝氏最開始不過是分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神都謝氏數代人在朝中基穩固,便漸漸能夠能和白鹿謝氏相提并論,到了數十年前,神都謝氏百余年的積攢下,早已經一躍而王朝最大的家族之一,在朝中甚至能夠和綿延數百年的清河魏氏一較高下,自然便一度超過了白鹿謝氏,南方的祖祠雖然還是祖祠,但有很多規矩,早就在不經意之間改變了。
謝南渡是白鹿謝氏如今這一代里最出彩的存在,將送往神都,白鹿這邊未嘗沒有存什麼別的心思。
“我早說過了,和我做朋友,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
謝南渡加了一塊木炭在爐子里,有些憾道:“要是有個紅薯就好了。”
陳朝皺眉分析道:“神都謝氏要你北上去神都,但他們當中卻又有人不愿意你出現在神都。”
“不是不愿意,高門大戶里,沒有什麼誼可說,一切都看值不值得,大人們的想法,其實并不難猜,就是看看我。”
謝南渡看了陳朝一眼,眼里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看看你是不是所謂的天才,這也是考驗,只有你通過了,你才姓謝。”
陳朝譏笑道:“這種舉,倒是很符合神都那些所謂的大人脾氣秉。”
謝南渡看著陳朝,認真道:“謝謝你。”
一個還不曾開始修行的,在扈從全部戰死之后,如何能通過所謂的考驗?只能是借助外力。
這便是用人。
作為大梁朝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用人是謝氏子弟最應該備的能力之一。
謝南渡忽然問道:“你知道的信息不多,我也沒有對你說清楚,你怎麼知曉他會出現在這里?”
陳朝看了一眼已經斷氣的年輕男子,歪了歪頭,“天底下的蠢人很多,但恰好我不是其中一個。”
妖出現在昌遠街兩次,正常人第一時間選擇肯定還是會去那邊蹲守,但在之前和謝南渡閑聊的時候,忽然提及有煉氣士豢養妖的事,那便讓陳朝明白,這兩樁兇案都不簡單,更何況之后謝南渡選擇留守,而不和他一起前往昌遠街。
這是最大的問題。
一向都以待在陳朝邊為最安全的謝南渡,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留守?
是想要將陳朝從這樁麻煩事里剝離出去?
那留給自己的命運是什麼?
所以很顯然,是想要把那個年輕男子引出來,同時也在賭陳朝這個聰明人會明白給他留下的提示。
說白了,今晚上沒有什麼偶然,一切都是兩個人布下的局。
到了這會兒,就連陳朝都不得不嘆這個城府深沉。
沉穩,城府深沉,做事極有章法,再加上心思縝,如果說在修行上也是個天才的話,那麼當謝南渡出現在神都的時候,就一定會攪起謝氏的風云。
未來的結果不好說,但若是能擁有的友誼,定然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說,我很有可能是在和謝氏的下一代家主對話?”
陳朝挑了挑眉,卻沒有太多興的神采。
甚至都不如之前他在那年輕男子上發財來的興。
“氣氛都烘托到這里了。你的故事呢,不講講?”
說起來謝南渡是真的對陳朝的故事很興趣,這位天青縣的年鎮守使,出于何,哪里來的這一武道修為,甚至于他到底是個什麼境界的武夫……這一切,都是謝南渡想要知道的事。
好奇心會害死貓,但顯然不會害死謝南渡。
“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今天又幫了你一次,不得加錢?”
陳朝眨了眨眼睛,這才從懷里拿出那顆剛從那妖上找到的妖珠,這顆妖珠和尋常的妖珠不同,妖氣沒那麼濃郁,但卻有記錄影像的功能,在神都的那些貴婦應該會很喜歡。
用來抓,一抓一個準。
收好妖珠,陳朝正經起來,問道:“這考驗是到這里便結束了,還是還有后手?”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除了努力不讓船沉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謝南渡微笑搖頭,“大人的心思,誰又能真正猜呢?”
看一眼還是再看一眼,誰能說清楚。
陳朝忽然說道:“你這樣的人,誰要是以后娶了你,不得提心吊膽一輩子?”
聽著這話,謝南渡也不惱,只是問道:“何必非要嫁人?”
陳朝被這句話堵了回來,正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時候,謝南渡又開口笑道:“若是有真不錯的男子,嫁給他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