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說來說去,都是為了皇帝的寶座,不過在命于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字面前,又有幾人能夠真正扛得住呢?”
寧輔國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些都是皇家的事,對于我們家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需要一個能夠世道無論如何混,都能夠保護我們獨善其的人。或者說……可以對門閥世家發攻擊的人。”
“而在大夏,想要做到這一切,只能是朝為。”
“你不適合做,一旦你到了朝堂之上,庸庸碌碌則沒有意義,嶄鋒芒就可能會被彥王注意到,這兩者都不是上策。”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書禮朝為,你為他出謀劃策,或者……干脆把他當一個障眼法,你做他后之人,一襲布治天下。”
寧輔國一條一條地將這一切都分析了出來,寧修聽完之后,對眼前這個矮胖的大伯,本來已經改變了很多的印象,又一次地蛻變了。
自己從沒有在這個大伯的面前出過只言片語,但他所說的每一個字,無不是自己所想。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真心想要培養寧書禮,那麼他的手段,絕不會是慈父之老壇酸菜味的鞋底子。
“是我苦了書禮。”寧修歉意地說道:“如果我想的沒錯,大伯之前應當和我爹一樣,只是想要讓書禮平平淡淡地過這一生。”
“是啊,的確是如此,我雖然只是一介商人,但是家里的錢,書禮花一輩子都花不完,朝為看似風,可是一言有失,就會命喪黃泉,未見得有現在逍遙自在。我之前教訓他,只是因為這小子實在是太不像個人樣了,別的我倒真沒想過。”
“不過其實這也怪不得你,凡有,如何能夠坐視那些元狗肆無忌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便是你父親在世,也絕不會阻攔你。”
“況且,就算是你沒有撞見彥王的,蒙元事發,我也有了讓書禮朝為的念頭,雖然那不如這樣逍遙自在,甚至可以說是如履薄冰,可是彥王既然已經那個念頭,這天下就太平不了,一介商賈,在世中就是一塊,所以說,這是必然的選擇。”
寧輔國忽然沖著寧修深深一拜道:“伯父雖然能夠看明白這些事,但是說實話,這都是這麼多年賣書得到的經驗,可若是真想把書禮扶持一個能臣,大伯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這一切,都要仰仗你了。”
寧輔國的聲音中充滿了懇切,他那圓滾滾的子,彎了一個直角,月將他的影子打在墻上,就像是一個寬厚的階梯。
他讓自己的親人舒舒服服地踩在上面,立穩腳跟。
寧修看著眼前的寧輔國,心中忽然有一說不上來的緒激著。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后,并沒有一一毫的爭心,前世那太過于刺激的生活,讓他對平靜的生活無比向往,但是蒙元那一仗,卻是再難讓他平靜地在這個世界生活。
他那一日,在寧震元的牌位前,說的是想盡快地割掉自己邊的一切關系,所以他才來到京城退婚。
但是他心中真實所想的,難道真是這樣嗎?
前世無數的腥風雨,無數的先賢智慧都告訴他,世之中,想要獨善其有多麼的困難。
逃避,只能是一時的。
真正能夠解決掉這個危機的,唯有鮮!
而現在,自己的邊,多了兩個親人,他們將和自己一起面對彥王,甚至是面對盤踞在這片土地上數百年、上千年,皇帝流水更換,他們卻依舊屹立如山的門閥世家!
饒是兩世為人,這樣的分,寧修依舊見得不多!
“大伯。”寧修雙手將寧輔國攙起,看著這雙如豆,卻閃爍著智慧的小眼,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絕不會讓伯父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