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 藍森打來電話,約顧揚去西北大草原采風,大家一起快樂地放飛和靈魂。白天開車兜風,傍晚吃烤全羊, 午夜躺在帳篷外看星星, 再往海拔高的地方走, 這個季節的山巔還殘留有積雪,頭上頂著貨真價實的藍天白云,可比待在寫字樓里暢快多了。
行程聽起來又酷又n, 還很狂野,但顧揚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日程表,發現實在沒空。
藍森心充滿憾, 但也只能把靈魂摯友孤獨留在大都市, 自己則是帶著一群文藝青年,高高興興開起大吉普北上西行。
夜晚的小公寓很溫馨, 陸江寒最近空多學了一道涼拌面, 此時正在廚房里施展手藝,顧揚站在他旁邊搭手,隨口又說:“他們今天還遇到了一個很大的湖。”
“可我已經答應給你假期了。”陸江寒把碗遞給他, 又好笑又心疼, “這幾天至也重復了七八次草原的事, 要實在這麼想去, 現在就買機票, 我安排車到那邊接你。”
“不行。”顧揚說, “我不能丟下工作。”
“但這是你合理應得的假期。”陸江寒說,“不算什麼特殊待遇。”
“我知道。”顧揚拉開椅子,“我已經和楊總提出下周補休了,但沒空去草原。”
陸江寒疑:“怎麼沒和我提這件事,你要去哪”
“老家。”顧揚淡定回答,“有個遠方親戚要結婚,我順便回小鎮住兩天。”
“要我陪著你嗎”陸江寒問。
“不用了。”顧揚攪了攪碗里的面,“我們還沒公開關系,哪有回老家幫忙還帶總裁的道理。”
陸江寒笑道:“好吧,那就回老家多住幾天,休息夠了再回來。”
顧揚說,嗯。
但其實他本就沒有要結婚的小鎮親戚。
只有一套目前正于收尾階段的三件套正裝。
租來的工作室地城郊,周三下班后,顧揚拖著行李箱坐上快軌,裝模作樣給陸江寒發消息,說自己已經到了高鐵站。
“小顧來了啊。”守門的東北大爺笑著打招呼,“這都大半個月沒人影了,我尋思你這小工作室不要了呢。”
“最近一直在加班,好不容易才出兩天假期。”顧揚拖著箱子上樓,時間實在太寶貴,所以靈魂摯友的草原之行只能放棄,他得抓時間趕完最后的步驟,才能把它當好的圣誕禮送出去。
全程獨立完一套正裝,其實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英國薩維爾街經驗富的老師傅都需要兩百個小時,更何況是顧揚,這絕對是他給自己最大的挑戰,但或許是因為有加,所以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服括優良,總裁也沒有胖,依舊有結實的和腹。
晚上十一點,陸江寒準時打來電話。
“我已經到了。”顧揚站在窗邊,“正在洗漱準備休息,你呢”
“剛剛談完事,正在開車。”陸江寒笑笑,“那你好好睡,晚安。”
“嗯。”顧揚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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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小廠區的夜晚依舊很熱鬧,這里有不實習生和創業者,他們都是夜行。
而顧揚也就在樓下的哄鬧聲和鹵煮香氣里,工作到天蒙蒙亮才休息。
中午十二點,樓下鑼鼓喧天,是附近足療店開業,請了中老年秧歌隊做宣傳。顧揚打著呵欠去星克買早午餐,結果還沒出廠區大門,路邊的奔馳車上就下來了一個悉的人。
相當破壞心。
易銘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他,而且對方明顯是剛剛起床,套著寬松的t恤運,趿拉了雙pu拖鞋,和平時的穿著相差甚遠,居家居過了頭。
“在這里給人幫忙”易銘問。
顧揚本來想繞過這個人,但想起陸江寒曾經說過要學會藏自己的緒,于是點頭:“朋友在這,你來干什麼”
“剛畢業的時候,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今天正好有空就過來看看。”易銘提議,“去星克坐一會你應該也是要去那里吧。”
“說真的,我不怎麼想和你聊天。”顧揚走進咖啡店,“更不想和你聊暮。”
“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實有些后悔。”易銘掏出錢包,買了兩杯咖啡和牛角包。
“后悔什麼,拿走nightingale”顧揚找了個有的角落,“今天怎麼這麼爽快,不怕我錄音”
“你沒帶手機。”易銘很坦白,“看起來也沒有錄音筆。”
“累嗎”顧揚幾乎要佩服他的這份小心。
“累。”易銘回答。
“那把nightingale還給我。”顧揚說。
易銘搖頭:“不可能。”
顧揚用紙墊好三明治:“那我們就繼續維持目前這種合作關系,我沒意見。”
“我其實有點怕你。”易銘把咖啡杯推到他面前。
“怕我什麼”顧揚漫不經心地問,“怕我一時腦子發熱,召開一個發布會”
“怕很多事,你看起來什麼都不缺,幾乎沒有肋。”易銘說,“所以我才會后悔。”
“是因為最近暮有了起,所以你才有時間想這些吧”顧揚了手指,抬頭和他對視,“搶完別人的黃金之后,才發現原來自己家里就有礦藏,后悔是因為害怕搶來的東西會招惹麻煩,而不是因為你真的想向我道歉,是這樣嗎”
易銘頓了頓:“我討厭麻煩。”
“我也討厭你。”顧揚端起咖啡杯。
易銘稍微往后一躲,像是在擔心對方會把那滾燙的潑過來,顧揚卻已經轉出了店門這杯咖啡是他睡眠不足的劑,一滴也不能浪費在人渣頭上,相比起潑咖啡,他更想把他踹進下水池。
當然,等回到工作室之后,小藝家不忘深刻反思,好像這次又沒有做到全程冷漠,面無表。
只好下次再接再厲。
反正這個幽靈一樣的人,八還會出現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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