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主安安靜靜地坐著,也不言語,姿端正,脊背直,然而,面上的神卻是掩飾不住地哀痛。畢竟,與嬤嬤分不同。
老李并沒有在屋待太長時間,趙嬤嬤的神也不大好,主仆兩個就敘了幾句舊,老李便出來了,面上神有些怔忪,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否因為趙嬤嬤的事兒而有些……畢竟,老李年紀也不小了!
老李出來后,道:“二郎也去看看阿趙吧,看完了我們便回宮吧。”
神、語氣皆有些寥落。李二點點頭,轉在薛朗的引領下,進屋去看趙嬤嬤。趙嬤嬤神不濟,這會兒已陷昏睡中。李二也不打擾,只這麼在床邊看了一會兒,了醫來,詢問詳細的病,以表關心和重視。
屋外,老李關切的看著哀痛的閨,嘆了口氣:“建瓴。”
平公主略平靜一下緒,應道:“兒在,阿耶有何吩咐?”
老李長嘆一聲道:“為父知你與阿趙份不同,阿趙的事……已表明出委托之意,一切便由你了!”
平公主道:“趙嬤嬤乃是兒的嬤嬤,終不曾婚配,老了的后事自當兒辦理。”
老李頷首,嘆道:“你阿娘旁之人,如今也只剩下了,看見我便想起你們阿娘,心痛難安,阿趙便由你罷。”
“喏。”
父倆兒說了兩句,李二也從里間出來,面上也如他爹一般俱是慨之——
他還記得時趙嬤嬤跟在母親邊時的樣子,如今見之,已是一幅老朽憔悴之,恍然間才察覺,原來阿娘已去了那麼多年!而阿娘的孩子,卻只剩下他與阿姐了!
李二的心,復雜難明。
父子兩個都沒有久待的心思,父子倆兒都有些景傷。平公主與薛朗一起去送他們,上車輦前,長孫皇后停住腳步:“阿姐,來日方長,尚請節哀!”
說著,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薛朗。長孫皇后本就是七竅玲瓏心的子,自然能看出薛朗那克制不住的不時拋過來的關切目。
平公主知曉長孫皇后的安之意,悄悄看薛朗一眼,恰逢他也關切的過來,心中不一暖,頷首:“多謝皇后寬,我曉得的。”
長孫皇后拍拍的手,這才上了車輦。薛朗倒是沒多想,看老圣人要上車,還很自覺地過去,攙扶他上車,看著他的近侍服侍著他坐好,方才退出來。
老李看他的眼神倒是十分暖和,低聲道:“,多多寬建瓴,莫讓太過傷懷。”
薛朗答應著:“大人放心,小婿省得,我怎麼舍得太過傷懷呢!”
這耿直誠實的回答,取悅了老李,老李欣的點點頭,朝他擺擺手,吩咐一聲,車輦起來,載著老李回宮去。
“!”
薛朗正彎腰行禮恭送老丈人,李二的車輦在他前停了下來,掀開馬車的布簾,出李二的帥哥臉:“阿姐……便拜托你了!”
薛朗微微一怔,旋即道:“我與公主本是夫妻,自當照看好,陛下放心。”
送走李家父子,薛朗直起子,回頭平公主,平公主
回他一個淡淡地笑容,朝他出手。薛朗手拉住的小手——
方才拉住,便覺平公主的子朝他靠了靠,低低地、嘆息似的道:“!”
“我在。”
薛朗應了一聲,拙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略彎了彎腰,不顧平公主的驚訝,直接把人抱了起來,大步回府去。他的決心與意志從未改變過,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一直陪在平公主邊!
即便有醫心照料,嬤嬤終究沒撐過去,于睡夢中溘然長逝,侍每隔半個時辰去看一次,發現嬤嬤去世時,天剛剛亮,侍也不敢耽擱,立即便報了上來。
彼時,平公主與薛朗尚未起,長發披散的坐在床上,也沒心思起床梳妝打扮,薛朗心里嘆了口氣,手把人攬懷中,道:“你好好休息,嬤嬤的后事由我料理如何?”
平公主靠在薛朗肩上,嘆道:“嬤嬤是我阿娘跟前最得力之人,為人明強干,最是靠得住,我與柴氏反目時,阿娘不放心我,把撥到我邊,這麼多年得照看,如今去了,為送行乃是我當為之事。”
說著,起梳妝。沒上妝,只是簡單地梳了發髻,穿了素的服,閉門謝客。薛朗不放心,也跟著請假,好在,賑災的事,大多已經定下來,接下來就是的作便行。房玄齡等人皆是朝中重臣,人中龍,這等簡單的事務,自然手到擒來。
薛朗便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逗著兩個孩子多在平公主面前玩耍,孩子們的聲稚語是世間最能振人的東西,在丈夫與兒的陪伴下,平公主心頭的哀痛終于消散了許多。
薛朗是經歷過大悲大痛的人,有經驗自然知道怎麼理會讓人好過些,除了讓孩子們多多陪伴母親,等嬤嬤出了頭七,便拉著平公主為報紙的事忙碌起來——
一者,報紙的事已經不能耽擱,提前準備好,早日做出來,日后的作用越大;二者,有事忙碌,了沉浸在哀痛中的時間,日子會好過些。報紙不可能一發行便暢銷無比,權威與影響只能日積月累,能早發行一期也是極好的。排版什麼的都好弄,有后世的報紙做參考,就是容的寫作方式,有些異議。
這時候的大唐公文,雖說都是文言文,但文士間最流行的還是四六駢文,這會兒,韓愈都還不知道在哪里呢,也沒人推行什麼古文運,散文并不流行,駢文才是王道。排版可以按照民國時候的方式來,寫作卻不。
薛朗看著平公主拿來給他看的稿件,滿頭黑線:“我們辦報紙,力求只要是識字的人都能看得懂,這種駢文不行,文化水平不夠高的讀不通啊,換一種!”
平公主一聽便懂了薛朗的意思,問道:“換何種?莫不是說你所寫一般的白話文?”
薛朗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誠實的道:“不用學我,我那是不通文言文,我看朝廷的詔令和史書的寫法就好的,按照那種方式寫就行,如果能把標點符號也加上,用來斷句更好。”
平公主恍然,懂了薛朗的意思,轉頭就跟手下的副主編通去了。這個薛朗不擅長,便不手,他就負責指導,實行還是要平公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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