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主笑道:“與所立之功相比,區區一道渾羊歿忽算不得什麼,快嘗嘗,可還吃得慣?”
“喏。? ”
薛朗也不推辭,大方從容的坐下,旁邊立即有侍人上前,拿出一把巧的匕,干凈利落的把大鵝切片——
這鵝應該還小,骨都,也或許是侍人的匕鋒利,連骨帶居然切了片狀,原來鵝腹還有東西,薛朗看了看,應該是和調料拌的糯米飯。
執著筷子夾了一片,嘗了嘗,滿口的鮮香,薛朗毫不猶豫的豎起大拇指,朗盛笑道:“縱有千百個形容味的詞語,我此時也想不起來,千言萬語只匯一句話,好吃!”
平公主笑起來:“好一個好吃!有這一句好吃足矣!”
眾人也是一陣大笑。
大宴正式開始。
渾羊歿忽確實好吃,鵝是小鵝,份量不算多。薛朗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讓人給江臨送去。他跟江臨是兄弟,公主殿下的賞賜,自然可以分。
無有酒水,大宴的氣氛當然雖然熱鬧但不熱烈。大家熱熱鬧鬧的吃完飯,各自歸家,休息一天,第二天再上班工作。
回到聽風院沒一會兒,如圭帶著人來給薛朗送公主殿下對他的賞賜。公主殿下沒賜他田宅,只是命如圭送來幾個木箱子,聽著如圭唱禮,皆是金銀珠玉。金賜了一斤,銀千兩,還有一小箱子珠玉,兩大箱子絹帛。總之,都是通貨。
這些是賞賜。如圭命人捧著的還有他的服!咨議參軍事是五品上的職,也就是說,從此擺綠袍,踏緋紅服的行列!
才剛升了就送來服,看來公主殿下早就在做準備,只等兵營軍就升他職。薛朗有些,又有些開心。
誠心誠意的道:“請侍轉達薛朗的謝意,殿下厚賜,薛朗沒齒難忘,定當鞠躬盡瘁,盡力輔佐殿下。”
如圭笑得和煦:“薛咨議的謝意,一定轉達。殿下說,薛咨議如今在葦澤關,以薛咨議之才,將來定是要進京任職的,田宅且等回京再說。”
薛朗連忙道:“不敢,只這些已是寵若驚,哪里還有再要殿下田宅的道理。”
如圭道:“薛咨議的功勞,殿下是心中有數的,莫要客氣,這些都是薛咨議應得的。”
謝了如圭,如圭回公主殿下那里差。薛朗梳洗一番,去找公主殿下致謝。經通報進去,公主殿下正一個跪坐著,端著一碗清茶,慢慢的品著。見薛朗來,招呼他過去坐下,讓初雪也給他泡了一碗:“喝過所泡之清茶后,再吃茶湯總覺得味太雜,不如這清茶恬淡。”
薛朗道:“茶湯放蔥姜蒜就罷了,居然還醋,酸唧唧的,怎麼喝?喝茶自是清茶才有滋味兒。”
薛朗還怨念的。公主殿下莞爾,笑問:“所來何事?”
薛朗連忙放下茶碗,起向公主殿下行禮:“殿下厚賜,薛朗愧不敢,特來致謝,薛朗……”
薛朗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公主殿下打斷:“致謝的話無須再說,所立之功,區區薄賞,哪里有不敢的道理!待紅薯收,圣人那里還會有賞賜余,屆時,那才是真正的厚賞。”
薛朗這才不說了
,重又坐下。不知道李淵陛下會給什麼賞賜,想來田宅是會有的,只怕奴婢雜役也會賞賜些,絹帛金銀等。
“今天授旗時在想何事?”
平公主突然開口問道。薛朗悄悄地汗了一下,實話實說:“屬下是看場中旌旗招展,各有不同,在想旗子為何不同,有何功用之類的。”
平公主顯然沒想到薛朗居然是在想這個:“就此事?”
薛朗滿臉鄭重:“就是此事。”
公主殿下淡然道:“原來不懂旗幟之意。按規制,份不同、將帥不同,旗幟自然不同。”
公主殿下就著清茶,給薛朗科普了一番。所謂旗幟,除了軍旗,還有儀仗旗。儀仗旗一般有爵位的將領才會有。比如平公主的,除了有表明皇族份的旗子,還有代表品階的旗子。
皇族的旗子朱旗,上面繡的是朱雀,并不是說平是公主,所以才畫朱雀。皇族出行,如果儀仗齊全,旗子就好幾面。
軍旗又與儀仗旗不同,主帥與將領各有各的旗幟。行軍旗與駐地旗有不同,還有傳令旗。所以,大凡大軍行進,總是旌旗飄飄。可以說,看懂這些旗子代表的意思,幾乎就懂了大半的唐朝軍制。
“那請問殿下,金鼓之聲又有何意?”
薛朗繼續請教。平公主安然道:“所謂金鼓之聲,乃是號令,聞鼓而進,鳴金而退。金著,鑼也!”
所以今天演武,聽到的鼓聲多,而鳴鑼聲。
“所缺者,皆是些常聞。難道所來的種花家,不用金鼓嗎?”
公主殿下真是見微知著,聞一知十。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難道告訴平公主咱們大種花家都用無線電!那麼,無線電是什麼?既有無線,肯定有有線,又是什麼……等等!
覺問題將會無窮無盡。于是,薛朗一臉正應付公主殿下:“屬下也不知軍中用的是何種傳令方法,沒參過軍。練兵之法是聽參軍過的師長敘述加上書上看來的,通訊之法卻沒有。”
平公主道:“想來此乃機之事也,不知也不奇怪。”
平公主真是好上司。可惜這麼好的人,卻不長命……說來,如今已是武德五年的五月,歷史記載,公主殿下亡于武德六年,年月卻沒說——
那些重男輕的史!多記個日期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
搞得現在薛朗想救人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是因為生病亡故的還是因傷致死的呢?完全沒有頭緒,沒有頭緒,自然也就無從下手。
薛朗是想救平公主的,且不說平公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只說他到的來自于平公主的照顧,就無法讓他袖手旁觀。在薛朗心里,平公主不止是一個好上司,還是一個能理解他的朋友。雖然,這只是他單方面的認知。
對于朋友,哪能眼睜睜看著死期來臨。
薛朗深深吸口氣,突然問道:“敢問殿下,府中可有生?”
“生?需要嗎?這個容易,需要多?我讓人送來即可。”
公主殿下問都不問一聲做來何用,直接就問薛朗要多。薛朗忍不住微笑起來,這樣的公主殿下,又怎麼忍心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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