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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仕子》 第084章 與他同行

北風蕭蕭,吹得臉頰生疼。

府城的東門外,依舊還是那片楊柳樹林,不過它們如今綠意盡失,顯得有些蕭條。

齊譽景生,回憶起了過往。

猶記得,在旁邊的這條青石小徑上,自己還曾和殷俊黃昏散步,就在那一晚,自己和他有了第一次的親:捶了他一記老拳。

如今景依舊,卻是人事全非。

是啊,當下的彼此,已經不可再同往日而語了。

現在,都已經是舉人了。

齊譽嘆一聲:“這個死娘炮,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阿嚏!”

嗯?誰?

呵,說曹,居然曹就到了。

卻見,殷俊正遠遠地走來,在他的上,還背著一些行囊。

嗯?

他怎麼來了?

莫非是,要和他一路同行?

齊譽數了數人頭,算上殷俊剛好是六個人。

兩人共一乘,然后分三輛車,這和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一致的。

這樣做目的,是為了省些盤纏。

看來他也是這六人的其中之一了。

也罷,就將就著吧。

不喜歡看他那副白面首相?

沒關系,咱躲著也就是了。

不料,這回卻是躲不開了。

眾人剛商量完了分車,齊譽就覺突有一坨猿糞從天而降,不偏不離,恰巧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娘希匹……

居然和他同乘一車!

那豈不是說,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之,自己都要和他蜷在同一輛車里頭,一路上……促膝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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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不過,齊譽也有點奇怪,在記憶里,這廝也算得上是家境優越,怎麼也會選擇拼車而行?

一個富家子,連這點盤纏錢都要省?

莫非是,他家道中落了?

此時的殷俊自然也看到了齊譽,他糾結并帶遲疑地愣一陣兒之后,還是選擇上車了。

這……

齊譽愣了愣,也不得不爬上了車。

……

啪!!

隨著清脆的一聲鞭響,一行人在凜冽的寒風中出發了!

而背后的永川府城,也逐漸地在視野中消失不見了。

由于是兩人共一乘,倒也不顯得寂寞,途中彼此聊聊人生,談談理想,然后再做一番金榜高中的白日夢,一路并不缺歡聲笑語。

當然,這種歡快的氣氛也只限于兩輛車,齊譽和殷俊的車廂卻一直都是死氣沉沉。

他們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面面相覷。

卻是誰也不搭理誰。

可是這長路漫漫,老這樣憋著也不是辦法呀。

總要開口說句話吧?

于是,齊譽就率先打開了話匣子,道:“我說,你家里頭那麼有錢,為什麼還要蹭車呢?自己單乘一輛豈不是更舒坦?”

殷俊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村夫?你哪只耳朵聽我說過我家里頭很有錢了?”

嗯?

齊譽一怔,又是一想,心道:好像是哦,他確實沒有說過這句話。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殷俊輕輕一嘆,道:“錢財?呵呵,外之而已,對其得失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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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丟錢了?

齊譽哂笑道:“呵呵,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等你吃窩頭都能覺到是味時,你就會到金錢的重要了。”

殷俊搖搖頭,很淡然地說道:“丈夫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平生,這才是人生之大樂,銅臭之氣又有什麼值得留的?”

嗯,按照自己的經驗,越是鄙視錢的人,就越是缺錢。

由此可以判定出,這廝的家里絕對是破財了。

剛開始時,齊譽還有點幸災樂禍,但隨后一想,又有些同他了,于是就晦地勸了一句:“勿憂,勿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這一句是出自于《登科后》,其實前面還有兩句,齊譽卻是故意沒有說。

這首詩的總意思就是,不要看以前自己多麼落魄,多麼潦倒,可一旦金榜題名的話,那就是扶搖而上,徹底改變了此人生。

有希才是前進的力嘛。

果然,殷俊在聽了這話之后就不再沮喪了,眼睛也恢復了往日的彩。

是啊,一旦高中,不就什麼都有了嗎?

齊譽: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

隨著冬的漸深以及越發的往北,氣溫也開始冷了起來。

這天,寒流來了。

北國風,千里冰封。

大降溫!

一行人也全都不約而同地穿上了棉和棉鞋,有披風的還要加上披風,全都裹得像是個大粽子似的。

沒辦法,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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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殷俊的顧忌風度而犧牲溫度而言,齊譽就顯得更加地注重于切實際。

呵呵,戴上老娘做得棉手套和棉帽子,再把娘子制的大棉襖往上一穿,嘖嘖,真是全舒坦呀……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有些中不足的是,頭上這頂棉帽子的款式不太好,有點像是攔路打劫的土匪,覺流里流氣的。

管他好不好看呢,自己先暖和了再說!

殷俊想穿還沒有呢!

……

兩天之后,寒流終于過去了,氣溫也開始逐漸回暖。

南方人都怕冷,似乎這是常見現象。

見寒冰開始融化,這一行人全都長舒了一口大氣。

齊譽也去了棉帽子,開始著溫暖帶來的愜意。

殷俊卻是相反,他所到的,卻不是舒服,而是溫暖帶來的難

甚至說是活罪。

為啥呢?

在寒流的侵襲中,他的耳朵以及小腳趾頭滋生出了凍瘡,現在天氣忽然回暖,就變得了起來。

那種罷不能的難味,非江南人士可以想象的。

兩邊的耳朵還好上一點,大不了用手撓上一撓,可是那小腳趾頭就不那麼方便了。

要知道,殷俊可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一直都是非常注重個人形象的,他怎麼可能去做摳腳大漢呢?

隔靴撓

那不頂用呀!

雖然很難,但他還是咬著牙,就是忍住不去鞋。

見他如此的狼狽樣,齊譽心里暗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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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的同時,也佩服起了老娘的先見之明,若不是心細提前想到了,自己豈不是也要遭這份罪?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無論是在什麼時候,老人們都是思考的那麼的周到。

這種微的真摯,只有你在很細心地品味時,才能發覺到的存在。

之后的幾天,殷俊忍著腳,齊譽看得是心,二人就這麼地一路同行,直到臨近了一大城。

是的,到了大城可以落腳休息了,也順便采買一些補給,以供后面路上的所需。

齊譽難得的心了一回,他很誠實地告訴殷俊:其實,凍瘡是可以醫治的。

殷俊強住心里的尷尬,虛心請教。

齊譽笑道:“你可以去藥鋪里購買一些凍瘡膏,抹上去之后就會覺好一些。”

“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都從來沒有問過我,我早說什麼?”

殷俊一想,哦,好像是這樣的哦!

之后,他終于放下了矜持,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哈哈~~~”

在他離去之后,齊譽很舒爽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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