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齊譽的心里不平衡,庾海自然看在了眼里。
“丞心里似有不滿?”
“不,是很滿,絕對的滿!”
是的,滿心忿然也屬于滿嘛,自己并沒有撒謊。
庾海呵呵一笑,道:“丞不要過于介懷,我雖因你而益,但以后也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以后?
這是空頭支票吧~~
齊譽自然不以為意。
庾海干咳了一聲,正道:“這句話我絕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有安排!你先別急,安心等上幾天,待禮部的人走了之后,我再找你詳談。”
禮部的人走不走和我有什麼關系?
也罷,那就先應下來吧。
隨后,庾海又鄭重道:“過段時間,府衙會大擺宴席,宴請新科舉人,到時候,你要記得來哦!”
請我吃飯?
呵呵,這次還真是之無愧。
“既然大人召喚,晚生又豈敢不來呢?”
“……”
別了庾海之后,齊譽就準備回家。
途中,卻見某的天空中黑煙升騰,直達天際,把半邊天都給遮住了。
看樣子是誰家著火了。
現在時值冬天,氣候干燥,火災多發也屬正常。
但是,現在沒有季風,火勢居然也能燒得這麼猛?
看這濃煙的偌大規模,著火地應該是大宅院。
是的,有路人說了,那個大戶人家就是——永川王府。
王府?
自打永川王薨了之后,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關于他的傳聞了,今天又變為焦點了?
他家還真是流年不利,不僅人沒了,連留的家產也遭了意外。
齊譽停下了腳步,駐足遠觀。
卻見,那里火滔天,空氣中也彌漫著一濃烈的硫磺氣味,嗆得人有些咳嗽。
……
這麼大的火,就沒人去救嗎?
有的!
等大火燒得差不多時,知府庾大人才心急火燎但又慢騰騰地率著麾下趕了過來。而衙役們也都像演習似的,象征地灑灑水啦。
其實,這火不用去救,現在也燒得快要自熄了。
灑灑水之后,大火終于被撲滅了。
原本豪華無比的永川王府現在已經徹底淪為了廢墟,滿地都是斷壁殘桓。
至于王府里人,據說沒有人見著,估計全都遇難了吧。
嗯,衙役們確實是這樣說的。
齊譽唏噓了一陣兒,就默默地回家去了。
……
第二天,府衙就對王府的火災做出了公布和評判。
但是,府衙的姿態非常低調,只是寥寥幾句的一頁公告就了事了。說,王府屬于是意外走水,府邸皆為灰燼,王妃亦未能逃,乃歿。
哦,差點忘了,王府里還住著一個王妃呢,被燒死了?
按道理說,王妃的死是要發個訃告的,但實際上卻無。
太不重視了……
不過,眾人旋即一想就恍然了:王爺他人都沒了,王妃一個婦人又算得了哪門子的貴人?沒了也就沒了。
是呀,落的凰不如。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一旦勢去,那就是樹倒猢猻散。
齊譽作為是旁觀者,也不到唏噓。不過,永川王和拜帝教的關系不清不楚,想來這位王妃也不是什麼善類,死了倒也干凈,免得再禍害好人。
這些事與己無關,聽聽也就罷了。
自家還有事要做。
自己現在是舉人了,屬于是當地的名士,由于份上的提高,各種往也變得多了起來,不了一些應酬。
彼此不認識?
那沒關系,喝兩杯不就認識了?
齊譽雖然很不認可這種說法,但還是接了這個現實。
除了對外的應酬之外,自家也擺了下了幾桌酒席,邀請親戚們過來一起樂呵樂呵。
大舅一家、二舅母與表弟,還有姐姐姐夫、岳父岳母以及小舅子柳錦程,全都應邀趕過來了。
中舉是天大的喜事,自家的親人們怎能不過來一趟呢?
為此,柳荃還特地在家里請了個大廚子,大擺登科喜宴。
一家人熱熱鬧鬧,氣氛溫馨。
雖然親戚們的人數眾多,但家里的房間足夠多、院子也足夠大,一點都不擁。
齊譽暗嘆:幸虧之前堅持,買下了這一座大的宅院,若是貪圖小戶型,現在豈不是連待客的地方都不夠用了?
……
屋里頭,周氏握著二舅母曹氏的手,很欣地說:“雖說大水他人不在了,但孩子們卻已經長大人了,咱這個家絕不會就此敗落的。現在春生已得了秀才,若是能再進一步中了舉,那才是真正的興旺發達。”
曹氏也道:“嗯,自打他爹沒了之后,春生一下子懂事了許多,如今他勤好學,下一科或許還真有希。”
……
這邊,王氏牽著外孫齊霄的小手在院子里遛彎,柳守業更是茶也不喝了,貓著腰跟在小外孫的屁后面虛扶著,生怕摔著了孩子。
齊蘭則是幫著柳荃端茶倒水,里外的忙活著,這些人全都是客人,唯獨算不上。是啊,閨本就是娘家的人,來到娘家怎麼能不干活呢?
孫大財卻是自作聰明了回懶,干起了最不搭力氣的活——燒水。
他本以為別人看不出來,蜷著子在那里笑,卻不料被眼尖的岳母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還被兇了一聲:“劈柴去!”
孫大財一愣,急忙跑去抓起了斧頭,心中暗道:怎麼覺得,自己在岳母心中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
齊譽則是把表弟周春生和小舅子柳錦程一同到了屋子里,悉心傳授著自己鄉試的經驗,把該注意的事項也一一叮囑,并道:若是缺了銀子,可來借。
一聽到銀子,柳錦程的心里不住咯噔了一下:姐夫說這話的暗意,該不會是催討的吧?嗯……應該不會,孫大財欠他的錢都還沒還呢,我和他一樣的關系,姐夫怎好意思獨找我要呢?
……
大人有大人的事談,小孩們也有自己的娛樂方式。
這不,小彤帶著表妹孫巧云在院子里瘋奔,一會兒窩,一會兒拔蒜苗,弄得滿院子里飛,惹來了大人們一陣陣的佯叱。
在一陣鞭炮聲過后,排行最大的周氏親自下令:開席!
可是,怎麼個排座法呢?
廚子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先搬出八仙桌,把男客和客分開,然后再分出主坐、副坐,主陪、副陪,等等,這才是該有的禮儀。
吃個飯還這麼復雜?
周老太太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去弄張最大的桌子來,然后把菜全都擺上去,一眾人不分男全都上坐,這樣才顯得熱鬧嘛。……嗯?沒有那麼大的桌子?好辦,去把后院的門板拆下來一個,兩頭用長凳一擔,這不就大桌子了?”
廚子一怔:舉人老爺的登科宴還能這樣吃?
不過,人家姑說了,那就得照辦。
于是,大桌宴席開始了。
不僅是這張桌子,就連菜品也都是周氏一手指定的:一品狀元、大肘子、燒鵝、加量版的大四喜丸子、烤羊……
樣樣都是菜。
周氏瞄了眾親戚一眼,貌似在說:看,咱家大方吧?樣樣都是大油!
“好菜,吃!”孫大財最先應道。
“吃!”
眾親人嘻嘻哈哈,全都沉浸在家宴的喜悅里。
齊譽和周大舅以及岳父近坐,不停地給兩位老人斟著酒。
柳守業先是和周大壯了個杯:“我覺得,今天的這酒千杯不醉!”
周大舅則是哈哈一笑,道:“喜酒不醉人嘛!”
……
散席后,柳錦程又私下拉過了姐夫齊譽,心心念念地說:“姐夫,你覺得我和殷桃的事還有希嗎?”
殷桃?這人誰呀?
哦……
想起來了,是殷俊的妹妹!
齊譽恍然。
記得在之前時,自己曾開導過小舅子,說如果自己中了舉人,也就有了份和地位,殷家就會倒過來。可是,殷俊同樣也中了舉人,這麼一來,自家又沒有什麼優勢可言了。
柳錦程聞言一怔,里也第一次咒起了殷俊:“他若是不中就好了!”
呵呵,那只是一個大餅而已,你還較真了?
那不如,再畫一個更大的餅給你。
“你也知道,如今殷俊中了亞元,所以,咱家就沒有什麼優勢了。不過,日后我若中了貢士,殷家孰不簞食壺漿以迎妻弟乎?”
“哈哈……那就全靠姐夫了!”
齊譽:你個花癡的二貨!
柳錦程:哈哈,希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