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倒是有另外的看法,仔細的品鑑著這隻烏笑道:“師父的筆法越發的老道湛了,你看看這隻烏,雖然困境,依舊一副樂天知命的樣子,這是要我們不要把好日子過黃連,珍惜眼前的生活纔是正確的。”
小武淡漠的瞅了一眼說:“我怎麼就沒看出來?我只看到一隻倒黴的翻蓋烏,再配上那兩句詩,活就是罵人的話。”
狄仁傑大笑道:“師父就是這樣的脾,一輩子把真理埋在詼諧或者嬉笑怒罵之中,你仔細想想,師父的好多預言是不是都一一實現了?
說起來啊,在大唐比師父眼更加長遠的人我還沒見過,那個袁守城號稱兩世爲人,我覺得他依然就是一個神,那樣的人給師父提鞋子都不配。
師父也是我見到的人中堪稱完的人,對妻子有,對朋友有義,對君王有忠,對弱者有憐憫之,只要師父在七年之後退山林,他老人家就是周公一類的人。”
小武不以爲然的道:“那又如何,還不是把自己委屈了一輩子,論智慧,論手段,論王霸之氣,師父一樣都不缺,就算是做王莽我都認爲比作周公強百倍。”
狄仁傑憐的看著憤憤不平的小武說:“如果師父真的下殺手除掉李家子孫,你還能和師父親近起來嗎?想要殺掉李厥,首先就要殺掉太皇太后,再殺掉魏王泰,殺掉吳王恪,殺掉蜀王黯,殺掉齊王佑,再把平生的好友殺個遍,順便再把書院的鴻儒砍殺一遍,這纔有可能謀朝篡位功,這樣的師父就不是所有人從心底裡尊敬的驃騎大將軍了。
小武。你真的希師父是一個六親不認,心底惡毒的小人嗎?爲了區區一個皇位,不值得,師父也從來沒有吧皇位看一個必須要得到的目標。
這三年,師父看起來韜養晦,其實他一直盯著大唐的每一個變化,你真的以爲天下就這麼平靜嗎?長孫衝。獨孤謀這樣的梟雄哪一個不是拳掌的打算大展拳腳,開創出一番事業?
可是他們不敢,師父沒死,他們就一都不敢,三年前師父將李象不問青紅皁白的活埋掉,就是向整個大唐宣告了一件事。誰挑起戰誰死!所以大唐的野心家們只好低眉順眼的夾尾做人,唯恐出一不滿被師父知道從而招來滅頂之災。
師父比你想的聰明的太多了,別人的改革都是大刀闊斧的再進行,比如商鞅,比如晁錯,唯獨師父的改革是混在時間中進行的,而且進行的悄無聲息。大唐六部的職權正在不斷地細化,決定朝堂走向的不再是皇帝一句話就能改變的,權利正在變,行政,立法,司法這三權鼎立的方向前進,你現在不要看,長孫家掌握立法權。獨孤家掌握行政權,師父掌握軍隊和司法權,看起來這三家似乎在大唐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在太皇太后的配合下,三個家族正在逐漸的淡出朝野。
一旦三大家族淡出朝野,大唐真正意味上的三權鼎立的時代就會來臨,皇帝作爲國家的象徵。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代表上天統治這片大地。想要和太宗,高宗一樣的手握生死大權,那是本就不可能的一件事。
如今商人在向朝堂手要權利,工人。農夫也開始有了這方面的初階萌芽,皇帝如果還想恢復以往的統治,那就是在和天下人爲敵。
在師父看來,當皇帝不但無趣,還非常的鬱悶,改變一個國家,並且爲萬世立下規矩,纔是一個偉大的人必須要做的事。
還記得師父曾經說過: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的話嗎?師父從來都沒有忘記,一直在一以貫之的執行。
什麼樣的人才是偉人?汨羅江畔獨行的屈原?人頭懸在吳江城頭的伍子胥?指揮千軍萬馬的不敗名將?寫下不朽詩篇的才子?還是氣吞萬里如虎的君王?
哼哼哼,都不是,在我看來只有師父這樣爲生民立命,爲萬世開太平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偉人。師父總是說自己就是一塊墊腳的磚石,不求別的,只求那些站在他背上的人能看的遠一些,再遠一些。
正是這塊磚石,讓我們到了神的領域,就是這塊磚石,讓我們的眼從黃土地轉向了蔚藍的大海,就是這塊磚石墊在我們的腳下,讓我們知道了自己在一個巨大的圓球上,也是這塊磚石,讓我們品嚐了人世間最好的,我們的目從來沒有這樣長遠過。
能做他老人家的弟子,狄仁傑三生有幸!”
小武長嘆一聲道:“我爲了虛無縹緲的白玉京浪費了六年的時間,這六年時間正是師父大展宏圖的六年,他確實做的,連我這樣的人都沒有察覺,小杰,我們在師父的羽翼下,雖然安全,卻沒了自己的輝。看樣子我只能回到書院好好地做我的玉山書院的院判了。”
狄仁傑拈鬚大笑道:“太之下,螢火之不放也罷!”
小武默默地合上師父送給自己的那副《翻蓋烏圖》,喊管家進來,命他拿去找最好的裱糊匠把這副圖裝裱一副中堂,準備掛在大廳的中央,時時爲戒。
雲燁用力的摳著自己的耳朵,因爲那裡得厲害,也不知道是誰在嚼自己的舌子,李安瀾咬著舌頭幫他掏另外一隻耳朵,掏出一塊大的就呲牙咧的嫌棄一番,辛月著臉,一把打掉雲燁摳耳朵的另外一隻手,用自己的簪子幫著丈夫掏另外一隻耳朵。
兩面開弓,這就很麻煩,雲燁的耳朵被倆個賭氣的人揪的老長,自己一都不敢,生怕這兩個瘋人把自己弄聾子。
小孫子跑過來,看看爺爺的慘狀,很自覺地轉就跑,旺財也過來看看,見這裡沒有什麼好吃的也轉走了。雲燁呲牙咧的想要找個搭救自己的人都找不到,空有一的力氣,不敢使喚。頭一次發現老婆多了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
估計兩隻耳朵已經非常乾淨了,辛月到底心疼丈夫,小心的鬆開丈夫的耳朵,瞪了李安瀾一眼,李安瀾也趕把雲燁的耳朵鬆開。
笑瞇瞇的看著辛月說:“你替夫君生了兩個兒子。我也替夫君生了一兒一,所以啊,你在我面前能顯擺的地方不多。”
辛月嗤的冷笑了一聲說:“我生的兒子全部姓雲,你生的兒子卻姓李,閨你也就生了出來,那孩子可是我一手養大的。能下蛋的母多了,家裡每天都有上千枚蛋可以撿,生下來就很了不起嗎?”
李安瀾一時語塞,雲燁趁機話道:“奇了怪了,你們年輕的時候都相安無事的,怎麼到了老了,反而拈酸吃醋起來了。哈哈,也好,老夫終於不寂寞了,以後咱們三個一起吵架,你們吵架的時候記得喊上我,免得我跑出去再弄幾個年輕的進來!程默纔來信,信裡可說了,他如今駐守的米脂縣可是難得的人窩。已經喊我兩三回了。”
李安瀾總算是找到可以說的話題了:“您有本事就出去,家裡還有姐妹五個,昨個還說力不從心,今天怎麼就雄心了……
程家人也不是好人,程默有做的功夫,先把他那個比他閨還小的繼母弄走。”
這就算是火燒八百里連營了,事不可爲即刻遠遁千里。這是刺客的信條,也是名將必須有的素質,於是雲燁帶著旺財立刻就遠遁到李泰的工坊裡,與其和兩個瘋人對峙。不如去看看李泰的第一架螺旋槳飛機造的怎麼樣了。
關於發機這件事雲燁其實非常的疑,因爲大唐的發機他本就沒見過,這東西雖然說就是一個氣缸和活塞,再加上連桿就完了整個傳的工作,一個方墩子就,但是李泰的發機是詭異的八角形,據說胎於太極,連環不休之意,然後被他演算推進八卦的模樣……
“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離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風,兌代表沼澤,總共有六十四種變化。”
李泰得意洋洋的向雲燁解說自己的得意之作,雲燁暫且把它理解一個發機有六十四個檔位,看著希帕亞不斷地點頭稱讚的模樣,只好強忍著咆哮的衝,繼續耐著子李泰吹噓。
“這個發機可是廢了我九牛二虎啊之力啊,你也知道的,是燃油的提純就非常的要命,一大通猛火油裡面,只有很的一部分才能利用,炸了好幾回了,到了最後才被我的八卦發機降服,哈哈,八卦之間想生相剋,又相輔相,“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八門有生門,死門之說,所以我的飛機只要沿著生門的方向走,定然安然無恙。”
雲燁忍了好久纔對李泰說:“要是我有事非要往死門的方向開怎麼辦?”
李泰不說話了,和希帕亞一起惡狠狠地瞪著雲燁這個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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