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被人小看了，雲燁心中冰涼一片，千百年來，無論怎麼變，哪怕扔到火星，老爺的脾依然如故，自以爲是，自作聰明，這些東西難道也傳？校尉大人的做法，讓雲燁頓時失去做任何事的興趣。也罷，我本是蒼穹下的一介浮游，管那麼多閒事作甚。想到這裡，取下旺財背上的揹包，拿出鹽袋，給自己分出一些，剩下的放在瑟瑟發抖的婦人手中。背上揹包，領著旺財向外走。張誠滿泥土的尤在拳腳中翻滾，卻瞅見雲燁要走，連滾帶爬地過來，抱住雲燁雙，“公子，你不能走，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廝殺漢吧！”涕淚橫流：“校尉，小的用腦袋擔保，雲公子一定能從滷鹽中取出可食之鹽！”嘶聲向校尉吼。看著腳下的張誠，雲燁中怒火再也控制不住，踢開張誠，大步走到校尉面前：“給張叔道歉賠禮，否則你砍我腦袋也休想知道如何取鹽！”說完，冷冷地看著他。

校尉卻平靜下來，緩緩地說：“昨夜三更時分，二軍士快馬回城，夜半叩關，這在我隴右尚是首次，將二人用吊籃槌上城關才知，有人能自滷鹽中取食鹽，本校尉連夜稟報左武衛大將軍，大將軍得知此事後欣喜若狂。如此法能，不僅軍中不在缺鹽，羌人叛舉手可平，甚至可把鹽賣給吐谷渾，他們與吐蕃相爭無非爲鹽而已。這樣可讓他們爲我大唐屏藩。於是我星夜出城，帶齊你所需械，快馬至此，卻見一孩大言炎炎。本校尉怎能不怒？張誠謊報軍罪在不赦，我現在毆打他，只希讓大將軍看到我已罰過，能免他一死，你還再。”

雲燁眼中的冷意稍減，這傢伙雖然可惡，心地不壞，知道保護屬下。出自將門倒也不缺手段。可他目無餘子的貴族臉孔，讓雲燁極度不爽。要得到好不付出代價可不行。

“張誠與我有恩，你辱毆打他，不管什麼原因，都無法平息我中怒火，與你打一賭，若取不出鹽，雲燁將首級奉上，如果取出，你的讓張誠揍你一頓，且不得還手如何？”

校尉愣了一下，馬上斬釘截鐵地說：“如你所願，若取不出鹽，本校尉會親手砍下你的頭顱以全你之誓。”

雲燁呵呵一笑，並不理會校尉的臭臉，轉走到張誠邊，檢查過見他無大礙，也就放下心來。熊貓一樣的張誠還咧著衝著自己笑，這張臉已經看不了。

“我要的東西呢？”

“半個時辰準到，”

“爲什麼，隴右不缺鹽，鹽礦並不難找，你們就從未試著從中找出制食鹽的辦法？”

“滷鹽有毒，”

“蛇毒都有解毒的方法，難道就沒法子解滷鹽的毒？”

“總不能讓士兵吃一回鹽，就解一回毒吧？”

雲燁聽到這麼雷人的答案差點摔倒，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看面前威風凜凜的校尉。決定不和他探討和科學沾一點邊的問題，因爲，這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

馬車來了，資很富，除了製鹽的篩子，鐵錘，鐵釺，麻布，木炭，木桶，鐵鍋，甚至還有五部手搖石磨。仔細檢查過，所需一樣不。轉頭向校尉看去，笑瞇瞇地說：“鹽，舉手之勞而已，見識過你的智商，相信你以後還有很多事要求我，我這人一向小氣，如果你以後有事相求，就需讓張誠揍你一頓，一件事一頓揍，叟無欺。”

校尉制止了怒火橫生的屬下，雙手抱拳：“我現在有些相信你能製出食鹽了，只要兄弟們不再缺鹽，程某挨一頓揍算的什麼，本希你贏。”

沿河往下不到五里路，就有一鹽礦，程校尉帶來了三百人，個頂個的彪形大漢，路難走，大車無法通行，幾大車資每人一分扛了就走。雲燁和倆婦人帶著旺財走在中間，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採鹽地。程校尉一聲令下，頓時，兩畝地大的一塊場地就被平整出來，安頓好營地，放置好械，程校尉便眼睛看向雲燁。

“校尉大人神力驚人，不如敲下些鹽礦來如何？”這樣的壯勞力不用可惜。

程校尉強忍怒火，拎起鐵錘咣咣兩錘，一大塊鹽礦就滾落下來。

“看好過程，我只做一遍。”雲燁不理那羣壯漢殺人的眼，拿把小錘子把大塊的鹽礦小心地砸小粒，大約十斤的樣子，喊過張誠，把鹽礦倒進石磨眼，張誠就手搖著石磨轉起來，褐的礦從石磨邊緣緩緩溢出，雲燁把礦收進木桶，加水，用木攪拌，讓鹽分充分融進水裡，待溶飽和，就倒進另一個蒙了雙層麻布的木桶，不一會，麻布上全是灰黑的礦渣。去掉麻布，桶裡的溶便了褐，變淺了，但雜質依然很多，又在一個木桶上蒙上四層麻布，再次過濾，留下了淺紅的溶。雜質已過濾乾淨，該毒了，取過一個碩大的斗，吩咐張誠砸碎木炭，張誠還未手，程校尉已搶先把木炭砸的碎，估計是溶的變化給了他功的信心，雲燁把木炭粒用四層麻布包好塞進斗，得嚴嚴實實，找了個架子，把斗固定在架子上，將溶倒進斗，不一會，淡青的溶緩緩流出，撈一把嘗一嘗，不錯，只有鹹味，沒有苦，過程中雖然損失了一些鹽，但可保證煮出來的鹽絕對可食用。架起柴鍋，把溶倒進鍋裡熬。這才站起，要都酸了，弄點鹽容易嗎。

“能嗎？”程校尉看著溶在鍋裡翻騰冒泡聲問道。雲燁很清楚在大唐鹽的利潤有多麼可怕，古人云，懷璧其罪，如不外傳，恐怕是取禍之道，人不能太貪，現在不用擔心了，弄不好，還有賞賜拿。程校尉這會恐怕已忘記要捱揍的事。

“能嗎，把嗎字去掉好嗎？熬出來的鹽，比我原來吃的都好，和青鹽不差分毫。”程校尉哆嗦一下，青鹽，那就不是吃的，是每天用柳枝攢一點淨口的，至要五百文一斤，自家也算豪富之家，這青鹽也只有幾個主人在用。鍋裡的水分逐漸蒸發乾淨，鍋底留下了厚厚一層泛著青的殼，撤去柴，從鍋裡掰下一塊仍裡,“唔，還不錯，這纔是鹽，張叔，把你那玩意扔河裡。”

沒等張誠品嚐，程校尉已掰下指甲大一塊填裡，儘管鹹的臉都搐了，還不捨得吐，也不怕變蝙蝠。其餘軍士見方法有效，一窩蜂地衝向鹽壁，沒鐵錘的就用刀砍，尤其以張誠最爲瘋狂。

校尉想和雲燁說話，卻見雲燁斜著眼睛瞅自己，暗道：這小子果然小氣。不過，有本事的都這樣。先前倒是我魯莽了，想到這，雙手抱拳：“公子大才，程默敬服，先前是本有眼無珠，無理之，還海涵，至於賭注，我老程這就償付，張誠，滾過來！”說著卸下甲冑，頭盔。雲燁這才發現這混蛋也就十六七歲，作爲武將，日日打磨筋骨，子雄壯，臉上青之氣卻顯無。張誠磨磨蹭蹭的往這邊挪，看的雲燁心頭火起，把他推到程默旁邊，“揍他”程默長玉立，腳下不丁不八，一派高手風範。張誠畏畏地圍著程默打轉，一會拳，一會掌，一會大力鷹爪，可你倒是往他上招呼啊。程默估計也等煩了，：“你他孃的不手，在不手，老子還揍你，”張誠一又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您還是再揍俺一頓得了，小的實在沒膽子揍您。”這話聽的雲燁往上直涌，恨不得拿鏟子把這傢伙直接埋了，算了，幾千年滲脈的地位等級差距不是他能克服的。程默一邊往雲燁邊走，一邊對長說：“是你不手，可不是俺賴賬，說清楚免得壞俺名頭。”

“兄弟，你咋知道這法子的？”

“恩師教導的”

“前輩高人啊，請兄弟代爲引薦，爲兄這就派人回蘭州備厚禮，請家父親往拜見。”

“你確定要見家師？

“如此高人若不拜見，豈不讓人痛悔三生？”

“你只要拿刀抹脖子，估計很快就會見到家師。”

“兄弟這是何意”

“意思是家師已然作古，你一意要見，只有抹脖子這一條路了”。

“哎呀，蒼天不佑啊，如此賢才早殤，誠是人間一大憾事。”

這混蛋，滿可惜，臉也包子，可眼中的興之徹底出賣了他。雲燁決定看鹽，不理這心口不一的混蛋。

鹽被從鍋裡剷出，約莫倆三斤的樣子，這可比海水煮鹽效率高得多，十六斤礦出三斤鹽，已經不錯啦。程默拿過去掂一掂，“三斤，好，這一片鹽礦，豈不是能出及幾百萬斤鹽，哈哈，我大軍再也無缺鹽之苦，雲兄，請程默一拜。”

“大軍爲國征戰，我大唐男兒連生死尚且拋之腦後，區區製鹽之法何足道哉。”

“好漢子，程默重重拍了雲燁肩膀一下，你這個兄弟我老程認了，待回長安，帶你認識其它幾個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兒。”挨程默的一掌雲燁覺得跟挨一錘子沒區別，呲牙咧之下還要接他的好意，這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