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前廳,家主林庭正尚未出現。
其弟林剛正居客坐,表郁。
在其旁的是薛神醫,半瞇著眼,與往常并無異狀。
四下無人,林剛正低聲說道:“薛神醫,今日是你最后的機會,老夫沒時間浪費在你的上,若林香兒依舊無礙,替薛家舉薦的事,一輩子都別想再提。”
“林先生,您盡管放心,今日老夫已竹在。”
薛神醫語氣淡淡,并不在意。
林剛正重重嘆了一聲,無話可說。
有關醫,林剛正并不懂,也不上。
一連過去數日,林香兒病不見惡化,好不容易說的林家老爺子都有退之意。
籌備數月之久,一切都要付之東流,林剛正心有不甘。
好在薛神醫不知從何找來了“神仙水”,估計讓林香兒服用之后,病會急速惡化。
這才親自帶著薛神醫上門,要親眼看看林香兒的近況。
林剛正來了,也帶來了新一批的“林宣”。
林庭正在正院中清點貨,然后吩咐下人們好好保存。
不一會兒,林庭正快步到了正廳,先對著薛神醫拱手,然后便對兄弟道:“這一批林宣品質上乘,看來二弟你廢了不心思。”
林剛正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林庭正擰眉又問:“只是這一批數量了些,你也該知道,今年的‘小歲評’將在我們林家舉辦,往來賓客極多,上上下下需要打點的人可不,咱們林家的林宣是鎮宅之寶,參加的‘小歲評’的賓客都需要送一些。”
“我知道,紙廠的小工已經在全力趕制,在‘小歲評’之前必然會有足夠的‘林宣’供給。”
“有勞二弟了。”林庭正很客氣地一拱手,言又止,幾分停頓之后小聲說,“二弟,你與我出來一下。”
林庭正著兄弟出去前廳,在屋檐下小聲說著:“‘小歲評’還有半月時間,府上需開始籌備了。‘小歲評’關系重大,辦得好不好關系我林家面。為兄想著能盡量辦得好一些,一切開銷當需三千貫錢。”
林剛正皮笑不笑:“大哥是林家之主,自當要把‘小歲評’辦得風風,去年在商河縣徐家,花銷一共四千貫,今年到了林家,用三千貫錢去辦,排場怕是太小了吧。”
“這……”
“依兄弟之見,說也要準備五千貫錢,不能弱了咱們林家的名頭。”
“五千……”林庭正一臉苦笑,“為兄正是想給二弟說說,即便準備三千貫,家里尚有一千空缺,這林府哪兒來如此多的錢?”
“大哥,不是吧?你長偌大一個林家,區區五千貫都拿不出來?”
“……哎!前些日子給香兒治病,來來回回花費不。”
“這樣吧,大哥盡管放開了置辦東西,若是不夠,弟弟來湊,就當時借給大哥救急。”
“當真?”
林庭正大喜,心說以前可沒見過兄弟如此大方過。
自己還在想如何開口借錢,人家兄弟就主擔當,愿意把錢借出來。
雖然是兄弟,但已經分了家,這主家的事哪有讓旁系幫襯的?說出去就不好聽!
“難得二弟如此慷慨,可算是幫了大哥的大忙了。”
“都是自家兄弟,說那些作甚?”
林剛正的話給林庭正吃了一顆定心丸,他掌管林家一年有余,卻未曾做過一件給林家添彩的事。
此次‘小歲評’在林家舉辦,林庭正已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幽州十縣的世家們都看看林家的風采。
事說完,林香兒帶著小翠和白宋到了廳外。
見父親和二叔便停下行禮。
林庭正面帶喜,卻見白宋跟著,不眉頭一皺。
不見多話,林剛正輕輕一眼,甩手進了廳中。
林香兒回頭:“小翠,你在這兒等我。你跟我進去。”
“小姐,為什麼他能跟你進去……”
小丫頭不服,但很快就被林香兒一個嚴肅的眼神給瞪回去了。
林剛正看著林香兒,表古怪。
這林香兒氣一天好過一天,現在這模樣哪有半點兒病態?
林香兒與二叔目相對,笑了笑,再行一禮:“多謝二叔連日來的關心,香兒的病已經全好了。”
林剛正眉頭一擰,極不自然,干笑著:“呵呵……如此就好!不過到底有沒有痊愈,還需要薛神醫看過之后才行。”
廳中,薛神醫給林香兒把脈,裝神弄鬼許久。
林庭正沒有落座,張地站在一邊。
待薛神醫停手,便急切問道:“薛神醫,小的病如何了?”
薛神醫滿臉堆笑,捋著長須:“恭喜林先生,林小姐的病已經完全好了。”
“真的?!”
“在老夫連日的調理之下,林姑娘的子已經好轉,眼下便是最后一劑藥。”
說著薛神醫拿出了帶來的一碗“神仙水”。
“此是何?”
“此名為神仙水,能固本培元,讓林小姐不再瘟疫滋擾。”
林香兒眉頭皺,看著薛神醫手里的藥,心里就有些張:“既然都說完全恢復了,為何還要服藥?”
“林小姐有所不知,即便是痊愈了,日后也有可能舊病復發。外面瘟疫肆,這一碗神仙水能起到預防的作用。”
林香兒看著黑漆漆的湯藥,心里更加不安。
一邊,林剛正也笑著說:“香兒侄兒,你可要聽薛神醫的話。薛神醫是名醫,絕對不會害你的。”
“那……那我帶回房中再喝。”
“欸……這可不行!”薛神醫一改常態,嚴肅道,“此乃老夫祖傳方配制,為保證方不外泄,小姐還是當著老夫的面把藥給喝了吧。”
“什麼東西需要當著面喝?”白宋不屑打斷,“該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你是個什麼東西?”林剛正等著白宋,“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
“二叔,他是白宋,這些天多虧了他照顧。”
“白宋?就是那個寒門贅婿?”
林剛正表變得嚴肅,上下打量了白宋幾眼。
連薛神醫也看了看白宋,若有所思。
此前,薛神醫就已經說過,林小姐邊有高人相助,不然林小姐吃了那些藥膳,不該會恢復得如此快。
林府之中,可能識破薛神醫計策的人也只有那個讓林小姐起死回生的贅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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