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興沖沖的跑了出去,鄭仁心里笑了一下,心外科的醫生跟著自己做普外、介手做了幾個月,還真是不容易啊。
在海城市一院,倒也做過的心外科手,不過只是屈指可數的幾臺。
真是難為他了。
換好服,鄭仁走進大外手室。
陳主任站在雜手室門口沖鄭仁招手,他直接走了過去。手室的外面,雜七雜八鋪著墨綠的無菌,幾名疲倦不堪的醫生直接躺在上面,蜷著睡著了。
這里,沒有了從前的整潔、肅穆,多了幾分疲憊與忙。
可是沒辦法,自己有力藥劑,現在都幾近崩潰。而這些醫生,他們本撐不下來。蘇云怎麼樣?夠好了吧,不一樣撐不住。
鄭仁小心的走過躺在手室走廊里休息的醫生,讓腳步聲盡量小一點,再小一點,以免打擾了他們。
路過第三手室的時候,鄭仁往里面瞄了一眼。見蘇云已經刷完手,正在穿服。手臺上,一名醫生正在手。
很顯然,那名醫生也沒想到會有人活蹦跳的跑過來給自己配臺,他早就做好了自己一個人做手的準備。
“鄭醫生,架子是敦力的,用的習慣麼?”陳主任問到。
“沒事,有架子就好。很單純的腹主脈夾層,只要是直架子就可以。”鄭仁說到。
陳主任這次沒有要求上臺,他見過鄭仁做重度骨盆骨折的栓塞手,知道這位左右手叉作的水準。自己上臺,本幫不上什麼忙。
患者手位已經擺好,鄭仁刷手、消毒,陳主任退出手室。
“陳主任,需要截肢的患者,送上來吧。”鄭仁道。
陳主任點了點頭,開始打電話。他沒有自己去,對于鄭仁的診斷,多多還是心存疑慮。
雖然在病房的時候自己說服自己,這是特殊時期,而且造影也算是診斷的一種,可是陳主任還是擔心,想留下來看看。
氣鉛門關閉,陳主任見鄭仁開始做穿刺,十幾秒后,導導管就已經擺到位置。
這速度……這自信……陳主任心里有些慨。
作臺上的屏幕亮起來,就像是陳主任想象中的一樣,導導管已經在腹主脈里了。
造影,陳主任看到腹主脈出現撕裂的痕跡,長度約有10cm!
也就是說,診斷的略晚,甚至自己懷疑這個診斷,要求做一個管64排CT檢查,都會導致患者的死亡。
診斷正確而又及時,置得當,患者的命大概率是保住了。
陳主任很是寬,還有些得意。在那種況下,有幾個人敢毫無保留的相信鄭醫生?
造影劑還沒有完全彌散開,只是剛剛觀察到腹主脈撕裂的長度,陳主任就看到鄭仁開始順著導往里面下架子。
這種腹主脈夾層,比主脈的患者簡單了無數倍。
主脈1型夾層脈瘤,有數分支,包括極為重要的給頭部供的頸部大管分支。
這些分支是絕對不能閉塞的,要不然患者不等下臺,就會出現腦缺而死亡。
1型主脈夾層脈瘤,按照位置,可以選擇支架或是外科手。而長達10cm的撕裂范圍,只有外科手,主脈弓象鼻子置換這麼一條路可以走。
而腹主脈,讓開幾個主要分支就可以了。
從患者的造影上來看,這段恰好沒什麼大管的分支。
一枚帶支架打開,頂在管壁上,迫腹主脈撕裂位置。鄭仁又把導管順進去,謹慎的做了一個造影。
腹主脈夾層消失,流通暢。
手很順利,幾分鐘就結束了。陳主任知道,這種病在介手進臨床后,治療不是重點,重點在于診斷。
主脈夾層,不管什麼分型,特點是兇險。只有及時診斷,恰當的治療,才能保住患者的生命。
似乎自己留下來的意義并不大了,陳主任開始打電話催醫生推需要截肢的患者上來。
迫止結束, 下一個患者也推了上來。
鄭仁瞥了一眼,見蘇云還沒出來。
他知道外科的手時間比較長,在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有腔鏡和電燒之前,開就得出500ml,耗時1個小時。
那時候一臺食道癌手,基本就是一小天。
蘇云手法快,而且有相應的高值耗材,做個食道癌倒不至于這麼久,但也不能和自己這面下個架子比。
鄭仁忙碌著,第三手室里,科的住院總邵華已經從者被的變了助手。
來幫忙的醫生,一聲不吭,手速全開。
這臺手的患者診斷為復雜的震傷,重度創傷肺,肺破裂,氣。
打開腔后,邵華額頭上的汗就冒了出來。
肺部彌漫的大量破口,要不是他估計兩側肺臟都一樣,他有心做肺葉切除了。
正在一點點找破裂口,一個個合的時候,助手上臺了。
邵華沒時間詢問上來幫自己的醫生是哪科的,反正有人幫自己拉鉤,就已經很好了。
可是這人上來,一點拉鉤的自覺都沒有。一手,配臺的械護士把拉鉤遞給他,卻被他直接拍到患者的部。
他要了持針、小針細線,和邵華一起開始合。
邵華有些不高興,作為一名臨時來幫忙的人,他就不能心里有點數麼?
然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邵華就知道自己錯了。
心里沒有數的人,不是對面那名陌生的醫生,而是自己。
自己一個裂口的時間,對面了三五個。針線游走,速度極快的同時,卻又很穩定,就連弧度都完無瑕,令人賞心悅目。
這是……邵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則是好奇,他是誰?
十多分鐘的功夫,左肺上下葉幾十個小破口全部合完畢。腔里倒溫鹽水后,麻醉師開始漲肺。
手室的大門打開,一個人急匆匆的沖進來。
“睡著了睡著了,小邵,你手做到哪一步了?不好意思啊。”那人一邊走,一邊焦急的說到。
沒等邵華反應過來,那人走到他后面看了一眼手,驚訝的說到:“完了?”
說著,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蘇云。
“你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