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單純的報復,那麼無論做出何等行徑,都是可接的。
但想要統治這片土地,就要用心經營。
推翻完氏很難,但是征服金國百姓更難。
而現在,經過趙桓和大宋上下的齊心協力,扳倒完氏族,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接下來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置金國這片廣袤的土地。
無論是鐵腕統治,還是放任自流,用不了多長時間,金人就會開始反抗。
到時候大宋就必須不斷向金國境增兵,時間一久,整個大宋都會被慢慢拖垮。
常言道,胡無百年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想要徹底拿下這片土地,就要發揮出宋人本的優勢,簡而言之就兩個字,同化。
趙桓對待金國平民百姓,自然是要展現出最大的善意,如此才能讓金人信服,最后甚至離不開大宋。
但是金人哪里知道趙桓的心思?
面對趙桓的示好,在他們看來,簡直和黃鼠狼給拜年一樣,絕對是沒安好心。
一群金人站在原地,就這麼畏懼警惕的注視著趙桓,一言不發。
而那些被俘虜的金人子,看向趙桓的眼神,卻復雜到了極點。
們既明白,趙桓是唯一能夠解救們的人,同時又知道趙桓是金國的亡國死敵,究竟是為了自己的家庭,選擇屈服,還是為了自己的國家,抵死不從,們不陷了兩難抉擇。
見所有金人都選擇沉默,長福頓時有些氣不打一來。
“你們這群家伙,真是不知好歹。”
“老爺親自出面,解救你們,你們竟然連一句謝的話都沒有?就算是救條狗,也知道兩聲吧?”
此言一出,孫賀也直接冷哼起來。
他本來就看金人不順眼,此時金人又如此不識抬舉,自然是大為惱火。
“若是按照我的脾氣來,就算是把金國殺屠盡都不解氣。”
“還不趕下跪,謝老爺的恩?”
面對長福和孫賀的呵斥,一眾金人更加畏懼了,甚至不人眼神中已經流出怨恨之。
果然,這些宋人,沒安好心!
他們雖然無力反抗,但是只要能夠活下去,將來總有一天,是要報復宋人的!
仇恨的種子,早已經埋下,甚至已經生發芽,現在只需要時間。
就在這時,趙桓一抬手,打斷了長福和孫賀,并且厲聲呵斥:“退下!”
長福和孫賀換了個眼神,立刻退下,不再言語。
他倆討厭金人是真,但是與趙桓一起唱雙簧也是真。
趙桓背著手,瞥了一眼李銳周蒙,沉聲道:“這些子,都是普通老百姓,又不是犯人,為何要捆綁們?還不趕松綁!”
周蒙哪敢有半點遲疑,趕命令手下,把金人子上的繩索全部解開。
已經恢復自由的金人子,卻依舊站在原地,不敢彈。
趙桓耐著子的安道:“大宋與金國的恩怨,確實是由來已久,無論是金國軍隊擾我大宋邊疆,還是掠奪人口,這些賬,我們全都記著呢。”
“但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是要報復,也應當去找完氏族,與普通老百姓沒有什麼關系。”
“以后只要是宋軍,膽敢在這里燒殺搶掠,你們只管去找大宋將領告狀,若是對方不管,則往上一級,繼續告。”
“早早晚晚,你們的聲音會傳我的耳中,只要我知道,就絕不會姑息!”
面對趙桓的苦口婆心,以及主替們解開繩索的作,一眾金國子面面相覷,心中的防備終于開始有所搖。
就在這時,一個金國老者上前,找到自己的兒,一把將兒藏到后。
那金國老者著趙桓,既戒備又疑:“你是宋人,我們是金人,為何要幫我們?”
趙桓沒有任何遲疑,口而出:“金國將亡,難道你們想當亡國流民?”
老者繼續反問:“金國都要亡了,是否當流民,已經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夠決定的事。”
無論是老者通漢話,還是言行舉止,都能證明這老者乃是才學之士,絕非普通人。
想要統治金國百姓,就必須先統治金國的英。
因此趙桓更加有耐了,面對老者的針鋒相對,沒有毫氣憤。
“天下大勢,本來就是分分合合,金國雖滅,但這土地不會滅亡,終究還是要并大宋版圖。”
“正如你所言,無論你們愿不愿意,都會為大宋子民。”
“而對待大宋子民,自然是要寬仁友,這有什麼無法理解的?”
聽到這番話,老者直接大笑起來。
這笑聲,充滿不敬。
孫賀臉沉,若不是趙桓沒下令,他早就上去,一刀將老者砍了。
老者仿佛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寬仁友?這番話從你里說出來,未免也太可笑了。”
“剛才我親耳聽到,這些宋人你的名字,你是趙桓,大宋神行王爺,鐵皇帝,是金國最大的敵人。”
“真是因為你,金國才山河破碎。”
“而現在,你竟然假惺惺的說要照顧我們這些金國百姓?即便是虛偽,也要有個限度。”
面對老者的駁斥,趙桓不答反問:“那麼按照你的意思,大宋就應該出脖子,洗干凈了,挨個等著被金人斬首?”
老者似乎早就料到趙桓會這麼說,冷笑著反駁:“你們攻占幽云十六州就夠了,為何還要繼續攻打上京?”
“你說的再多,也只不過是巧言令的借口罷了。”
這回到趙桓笑出聲。
趙桓看向老者的眼神,越發失:“我本以為你是才學之士,才愿意與你探討得失,而事實證明,你也不過是個愚昧之人。”
老者不以為然:“哼,史書乃是由勝利者書寫,你們宋人的軍隊,已經攻打到上京,所以隨你怎麼說,我一個平民百姓,又如何反駁?”
趙桓不是為了說服老者,而是為了讓金人明白,大宋統治這片土地,乃是真心實意,而非弄虛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