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人心裏苦,但見那副急壞了的模樣,忍不住又瞪了一眼。
都這麼大人了,還是這般說風就是雨的。
這還是們兩家在一起着,等到了時候要帶着二房立出去了,這xing子比年輕人還急躁,怎麼當人家祖母?怎麼cao持一個大家?
“你看你,像樣嗎?”姜大夫人忍不住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看不明白這話背後裏有那撐膽的?”
“你就說你要怎麼辦吧!”姜二夫人才不管那麼多的理由,“反正侯府那邊可是說話了。”
要幫他們的。
“侯府侯府,”姜大夫人斥,“侯府自己的事那小兩口都忙不完,老指着人家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你以後可別有這個病,看着仲安實權在手,就什麼事都去麻煩人家,要都像你這般想,他們小兩口長三頭兩臂都爲你忙不完!”
“我這不……”姜二夫人急了,兩手重重一按,“你就說吧,你有什麼招吧,怎不能讓人家這麼傳你下去,要不再好的名聲也毀了!”
這弟媳婦也是爲急,想及此,姜大夫人面好了些,道:“這不,垠兒他們在辦嗎,你大伯子心裏也有數,聽他們的罷。”
姜二夫人一聽,不好意思了,“我還以爲……”
還以爲他們忙呢。
“他們能有仲安忙?”姜大夫人白了一眼。
那是親兒子,親老爺,有什麼事了,最急還能不是他們不?
“是啦……”姜二夫人一急過來就回過神了,不說大伯子,就單說大侄子了,那可是家裏腦袋最聰明的,哪可能見母親欺負不管?遂馬上假裝忙,打量起子上的灰塵來,“哎呀,這哪弄髒的?我都不知道呢。”
姜大夫人見又躲開不說話了,嘆了口氣,“你這xing子啊,我怎麼放心啊?”
都教了十幾二十年了,還是不穩重,腦袋也是時有時無的。
姜二夫人知道話中之意,不以爲然地道:“我在外頭好好的,你看侯府之前的事我不辦得穩穩的,一件紕也沒?我這不急了,顧不上想太多嘛。”
主要也是知道家中有大嫂在,有什麼有頂了去,急點也無關要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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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歸德侯府,當晚長公子回來忙完諸事,許雙婉見他靠在chuáng頭逗孩子,剛纔起用了補湯的坐在chuáng邊盯着他的手,生怕他掐疼了孩兒,裏也說了姜家大舅母的事。
“這事你不用cao心。”宣仲安聽了回道,又了下兒子的小耳朵,見他娘張得都坐不住了,屁地往chuáng頭挪,心下也是好笑,忍不住又了他的耳朵尖尖一下。
“輕點罷?”許雙婉擡起臉,看着他。
那小臉上滿是求,長公子輕咳了一聲,淡定道:“我想想。”
說着手又了,許雙婉見了無奈,過去攔了他,“別了。”
孩兒皮着呢,經不得他這那掐掐的,再說他好不容易吃飽睡着了,再弄就要醒了。
“就這樣?”宣長公子看了看拉着他的手,挑了下眉。
許雙婉頓了一下,隨後慢慢爬進了chuáng裏頭,把枕頭豎起,鑽到了他懷裏,把他的手拉了過來,放到腹上拿被子蓋好,忙完的手也名了進去,兩隻手包着他比要大許多的大手,替他暖起了手來。
“這還差不多。”長公子這才滿意道。
“大舅母的事,嚴重嗎?”許雙婉又問了起來。
見着實掛心,宣仲安沉了一下,道:“沈家的事,這也是外面有人幫着在弄,估計也有點bī姜家就範,打開侯府這邊的門的意思。”
“還能這麼弄嗎?”
“怎麼不能了?姜家想要事休,就要我這邊網開一面,這不,有了一就有二,事qíng不就了?”
“這樣啊。”許雙婉明白了。
“沒事,這事大表哥他們心裏有數,都用不到祖父,他就能把事了了。”
“嗯。”許雙婉點點頭。
見也是真放心了,宣仲安卻有些不是滋味來,道:“表妹的事不問了?”
“啊?”
“小珠兒。”
“啊!”許雙婉正地看孩兒,被提到小珠兒,先是一愣,接着纔想起小珠兒是誰,趕道:“是姜家那位表姐啊?”
聽他說過一次,小名就小珠兒,說小的時候就是個小人。
但不是……
許雙婉擡頭,看向他,見他臉上也沒了笑,就靜靜地看着,這心裏莫名打起鼓來,直覺不好,於是機警的許二姑娘當下連想都沒想,立馬道:“是啊,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沒跟我說過呢,這位小姐姐當年是怎麼遇的害啊?”
宣仲安一看這反應,完全是臨時才反應過來的,分外不滿意,低頭咬了的鼻子一口:“你小姐姐倒是得順口啊?”
是比大啊。
但饒是許雙婉不知他此時心中意,但窺知危險的本能還是在的,當下只笑不說話。
宣仲安忍不住低頭親了的臉一下。
許雙婉早習慣了,就隨他去了。
宣仲安低頭看着微笑的臉,只一眼,就什麼氣都沒有了,摟了,與道:“姜家做事分裏外,外面的事,大舅他們不會讓舅母們出頭,裏頭的事,舅母們也不會輕易拿去煩他們。”
“嗯。”這樣好的。
“當年沈家之事,大舅母沒再追究,跟沈家也是斷了,但這事也沒算完……”
宣仲安跟說了當時大舅母沒再追究,但姜家也放出了以後誰跟那位沈家結親,就是與姜家結仇的話來。
當時,姜太史在朝也是相jiāo不,姜家這話一出來,他們跟着也說了幾句此過於歹毒的話。
這沈家當時也是快十歲了,過幾年就要說親了,京城人家別說爲的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敢娶這等害人xing命的人,沈家在京名聲衆人皆知,此外,也無人敢與沈家來往,更別說請上門做客了。
“後來這沈家把此送給了一個家中沒生出兒子的老郎中當小妾,他們家應該是走了那老郎中的路子,搭上了當時的左丞相,謀了那個採辦的位置……”他又道。
“這……”這是把兒賣了,給兒子買啊?可是,當初不是護得很嗎?許雙婉遲疑了一下,小聲道:“不是很得家裏看重嗎?”
“什麼看重?”宣仲安笑了一下,“覺着有用的時候就看重,沒用了,總得拿着換點什麼,按那沈家夫人的做派,在那兒上花了太多心思,要是不得點好,怎會甘心?”
許雙婉不說話了。
宣仲安說完才知話不妥,看了看,見臉上沒有難過之意,只是若有所思,跟又道:“後面的,還想不想聽了?”
“想。”許雙婉點頭,擡頭問他:“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大表哥跟我說的,”宣仲安失笑,敢qíng剛纔是在想這事,“他們時不時要打聽一番,怕妹妹去了,害的人卻安然無恙地活着,老天不公。”
“你們說過了?”
“說過了。”
“你沒跟我說。”
宣仲安親了親的頭,“好好坐你的月子,別多想,也不知道這話是怎麼傳到你耳朵裏的,你這也沒見客啊?你是不是老派你的那幾個丫鬟出去瞎打聽?”
哪是什麼瞎打聽?有些事qíng不知道,慢人一腳,再等人說到你跟前來,是黑是白只能由着跟你說話的那個人說了,一不小心就被人帶錯了意,就不好了。
但許雙婉不與他爭辯,也不說以後不打聽了,沉默着不出聲。
宣仲安知道心裏主意大着,萬事皆有自己的章法,以前他不管這個,現在確實是不想讓在坐月子這當中還爲這些小事打擾。
這時他想及單久跟他所說的話,他在心裏也是爲這事琢磨了起來。
想着日後讓cao心這些個閒言碎語,他裏接道:“後來大表哥打聽到,這沈家隨了母親的xing子,潑辣無比,進門沒多久不僅是對當家夫人不敬,連家裏的老夫人都被氣病了,沒幾天就被綁起來打了一頓,聽說老實了一陣,但後來不知爲何跟這家的侄子好上了,肚子裏懷了孩子,非要那侄子娶……”
許雙婉聽得眼睛都張大了。
宣仲安又了下的鼻子,“這眼睛睜太大了。”
要是看他時,能有這眼睛大就好了。
許雙婉趕閉了閉眼,恢復了平常眼神,看向他,見他不說,有點急了,“後來呢?”
“後來啊,又被打了一頓,孩子也沒了,被那家人賣了。”
“賣了?”
“嗯,說是還跑回過去兩次,沈家不認,非說沒這個兒,被逮回去毒打了幾次,說是後來也不跑了,現在在那花街老實呆着。”宣仲安淡道。
果然是賣到花街去了,許雙婉聽到最後果如所猜,也是不搖了下頭。
“你等着吧,過幾天又有熱鬧看了……”宣仲安跟道:“沈家只會自顧不暇,大表哥那個人,可不是好惹的。”
許雙婉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這表兄弟,就沒一個是好惹的。
**
也沒幾天,兩天不到,沈家那被賣到花街的兒跑回了沈家大喊大,非要沈家給一個公道,要沈家把賣給老頭子當小妾的錢還給,要不就吊死在沈家的門口不可。
於是,當年沈家夫人拿死相bī着姜大夫人原諒的事也被傳開了,還有沈大老爺拿着過逝的父母下跪bī姜大夫人不追究也被道了出來。
這些都是那沈家在沈家家門口喊出來的,還道如果沈家不給錢,就要把沈家的醜事都要說出來。
沈家夫人不得已想把先拉回家再說,沈家還跟來看熱鬧的人吆喝,說要是進去死了,肯定是娘bī死的,讓大家幫報,又跟來看熱鬧的人嘻嘻笑笑道如果拿到錢了,出來了就請各位老爺吃酒。
看熱鬧的被逗得都笑了起來,有那地流氓還接話不正經地道:“小娘子就安心地進去吧,我們幫你看着呢,不會讓裏面的人害了你的命。”
沈家的面算是完全丟了。
這流言當中,也沒姜大夫人什麼事了,再說起來,無非也是唏噓慨的命不好,上了那樣一個兄弟和兄弟媳婦,兒都被害死了,被拿父母的名bī着不計較就罷,多年後,還被人若無其事求上門來又拿死相bī,也是太可憐了。
沈家熱鬧了起來,姜家在此事當中也開了,許雙婉聽到沈家的事來,也是沒作聲。
採荷倒是忍不住道了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自己造的孽自己嘗那苦果,這也是報應……”
許雙婉看義憤填膺,也是不宛爾:“回頭朝大舅爺夫人討賞去。”
採荷愣了一下才知道家姑娘的意思,也是紅着臉道:“那您也爲舅爺夫人着急啊。”
“嗯。”許雙婉點點頭,沒否認。
不過,此事倒是讓看明白了姜家表兄弟們的能耐了,這一家人,皆不容小覷,也難怪長公子要把洵林送過去跟他們姜家人一塊兒唸書了。
來說qíng的見姜家的路怎麼走都走不通,侯府這邊不知爲何,相臨的式王府突然說家中遭了賊,還來了刺客,要封街嚴查,於是這一條座落着豪門貴族的長街突然有了兵把守盤查來人,一有不對者就要帶到衙門盤問,這來敲侯府門的人都沒了。
許雙婉這也是真落了個清靜,連着幾天胃口大開,小臉那是整個都圓了一圈,連帶把長公子也養出了些ròu來。
就是這時候洵林要被送到姜家唸書了,每隔四五日纔回來一次,洵林不捨,哭鬧不休,被兄長恐嚇一番,就上了兄長的,被兄長背去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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