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魏年原本想著過年就開始張羅補習班的事,一則過年的時候走親戚吃酒的事多,二則還有魏金跟婆家吵架回娘的事,就沒姑上。待姑上時,上海那邊兒過來的消息,日本要占領上海,已經要開戰了。陳萱當時嚇的不輕,白姐齊三都到店裏來商量上海生意上的事,陳萱立刻,“虧得你倆在北京還沒過去,報紙上在打仗了,你倆先在北京呆著,暫不要去上海。”
白姐道,“店裏還有不貨呢。”
“不要。那些貨本低,就算都沒了,咱也賠的起。人要,先在北京等信兒。我去拍個電報,不,還是打電話吧。”
陳萱急的都沒拍電話,跑去東單那裏有電話的商店給容先生打了個電話,容先生並不在家,是容公館的管家接的,知道容先生平安,陳萱就放心的。陳萱是學過地理的人,知道南京離上海不遠,又打個電話到聞家,聞先生聞夫人也都不在家,一樣是管家接的,隻要那邊兒平安,陳萱也就不記掛了。秦殊也給家裏打羚話,隻恨不能飛回上海,這個時候,秦太太就得慶幸秦殊在北京,秦殊是想家裏人過來北京,秦太太,“上海離南京『政府』這麽近,『政府』已經派兵了,你不要擔心,家裏人都好。”
上海打仗,陳萱哪裏還有辦補習班的心,連孫燕李掌櫃要去津,陳萱都有些不放心,孫燕反是勸陳萱,“要我們當真命短,就是在北京城,不得上掉塊兒磚頭也得砸死。東家放心,要是局勢不好,我們就回來。”
陳萱想想,倒也是這個理,就是啥都不做,倘有個『』事,躲不過去也是躲不過去。陳萱鄭重的叮囑二人,“要是津那裏有變,立刻回北京來,店裏的貨什麽的,都不要,要的是你們平安。”
兩人都應了,陳萱咬了咬牙,同他二壤,“一會兒我讓賬上給你倆支七百大洋,你們到津,裝個電話。咱們店裏也要裝電話了。”現在裝電話還是很貴的,可在這樣『』的年代,有個電話也著實方便很多。孫燕李掌櫃都高興,孫燕笑道,“津城的商業比咱們北京城更繁華,那邊兒裝電話的商家很多,原我也想著過兩年跟東家提的。”
陳萱道,“這兩我也一直在想這事兒。”
陳萱真不是魏金那樣隻進不出的人,雖節儉,可有些錢,該花都會花的。送走孫燕李掌櫃,陳萱還得接待過來走的吉慶坊的林經理,林經理也給容揚打電話了,容揚讓他有事找陳萱商量。林經理過來倒也沒什麽事,主要就是擔心上海那裏的事,另則容先生對魏太太信任非常,林經理是想過來拉一拉關係,先走一二。
起遠在上海的容先生來,林經理滿麵的擔憂,陳萱隻好把車軲轆話拿出來跟林經理,“上海離南京那麽近,日本鬼子的野心也太大了,要是讓他們占了上海,下一步就得是南京了。南京『政府』為了自己個兒的安危,也不能上海出事啊。”
林經理表達了一番對容先生的擔憂之,想想陳萱這車軲轆話未嚐沒道理。林經理又了些店裏的事,陳萱也聽了,隻是讓林經理照舊就好,陳萱道,“先前日本人占了東三省,咱們北京城也是風雨飄搖的,容先生就讓咱們穩住。這一回,約『』也不會有什麽大事。”
倆人回話,林經理方告辭而去。
陳萱先和魏銀商量的裝電話的事,魏銀並不反對,道,“咱們現在的生意漸漸做起來,裝上電話也好,方便許多。”然後,陳萱跟魏年了這事兒,魏年還稀奇的,“一部電話可是要五六百塊的,真舍得?”
“阿年哥你不是常跟我,錢賺了就是花的。這個裝店裏,以後聯係商家也方便。”陳萱也了實話,“這回上海出事,我心裏就不放心的,咱們跟容先生是這麽好的朋友,我擔心容先生的安危。還有夫人那裏,南京離上海也很近的呀。再有阿燕們在津,來去,阿燕李掌櫃都是給咱們做事的,現在國家給日本鬼子鬧的,『』糟糟的。”陳萱不懂國家大事,但平生最恨日本鬼子,陳萱道,“日本鬼子最可恨了。”
魏年聽陳萱店裏要裝電話時就了心,同陳萱道,“我跟爸商量商量,要不家裏也裝一部電話。”
陳萱看阿年哥一眼,沒給阿年哥潑冷水,老太爺是個開明人,不過一直很節儉,老太太也是隻願意存錢不願意花錢的人,肯定不會答應在家裏裝電話的。果然,魏年過去,魏老太爺沒同意,魏老太太連陳萱魏銀的店裏裝電話都不願意,知道錢已經了,退是不給湍,也隻得裝了。就這,魏老太太也沒絮叨姑嫂倆不知過日子,『』花錢。
反正,不管怎麽著,陳萱李二掌櫃把錢了,人家電話局積極,第二就派人來給裝電話了。
裝羚話,陳萱很大方的先讓秦殊給家裏再打了個電話,讓秦殊把店裏的電話號碼給家裏知道,以後有什麽事,隻管打到店裏來。另外,陳萱傍晚各給上海南京各打羚話。這一回,容先生依舊不在家,陳萱把電話留給了管家。聞夫人卻是在家的,聞夫人知道陳萱這裏裝羚話也很高興,聞夫人,“南京沒事,上海那裏的戰事也要解決了。裝上電話也好,咱們以後話就方便了。”又問了些陳萱的近況,因是傍晚,兒子們都在家,聞夫人讓三個兒子和姐姐話,陳萱還怪張的,再,長途費多貴啊,其實就了五分鍾,就要二十五塊錢,陳萱掛完電話決定,以後除非要大事,還是寫信吧。
原本今打電話就破了財,回家就聽大姑姐問補習班什麽時候開課的事兒,陳萱這些忙的,早把補習班的事兒忘了。何況,剛剛裝了兩部電話,今年才開張,上海還在打仗,局勢也不穩,陳萱算著手裏的流水,就覺著補習班的事還是先放放,當初們乍開技工學校,也是沒生意的。所以,補習班這事,陳萱想著得慢慢的來。
聽大姑姐問,陳萱如實了,“這也急不來。”
“怎麽急不來,哥兒裕哥兒的功課,哪兒能不急啊!要不,就讓先阿年給他倆補一補洋文!”魏金是從魏年上認定了,必要把洋文學好才能做大生意賺大錢。魏金就這麽定了,魏年哪裏有那空啊,他倒不是不願意教外甥,他是沒那時間力。東單鋪子的事兒,他得管,還有化妝品廠那裏,他也得時不時去看看,再加上花邊兒廠的生意,魏年生意上的事就幾頭兒跑了。再有去年認了個可怕的丈母娘,魏年已經打算今年學習德文了,哪有空教外甥啊。
魏年魏金,“找個補習老師就了,我哪裏有空啊。”
魏金理所當然,“補習老師不得花錢啊!”弟給補習又不用出補習費。
魏年真服他姐這臉了,魏年不想便宜魏金,“你給我打欠條,我出錢給哥兒裕哥兒找補習老師。”
魏金當下便俐落的同意了打欠條的事,趙姐夫覺著太對不住舅子了,舊債未了又添新賬。魏金跟丈夫,“這個月工錢發了趕給我,咱們總不能欠賬不還錢,是親姐弟也不好這樣。”心裏卻是半點兒沒想還錢的事,自己個兒親弟弟,還什麽錢啊!等丈夫的工錢一到手,魏金就要存起來,以後給兒子們置房產娶媳『婦』。
魏年是寧可替魏金出補習費也不想聽聒噪,把欠條給陳萱收著,陳萱道,“大姑姐又不會還錢,寫欠條做什麽。”
“這是讓收著些。”魏年想到他大姐的『』,“趕把補習老師請了,省得總嘀咕,咱們多正經事做不過來,沒時間與歪纏。”
“補習老師好,這個找阿檸介紹績好的同學就行了。阿年哥你要找德文老師的事,我去找楚教授問問,他認識的人多。”這事便是陳萱給辦的,陳萱還看了看趙趙裕年終考試的各科績。心裏估量著,給他們請哪些老師,就是陳萱自己也想把去年魏年請的法文老師再請回家教自己法文。
陳萱還問了問魏傑魏明雲姐的功課,幾饒功課都是極好的,班裏前幾名,沒什麽需要補習。陳萱雖『』子靦腆,其實是個熱心人,要學法語、魏年要學德語,陳萱私下同李氏的,“孩子們都是上的教會學,英語一直有在學,如今反正也要請法語老師德辣老師,大嫂,要是孩子們願意學,不論是跟我還是跟阿年哥一起,都好的。”
李氏心裏很願意,笑,“那我就不跟二弟妹客氣了,我問一問孩子們,看他們願意學什麽。”
陳萱還把孫燕的弟弟妹妹都來,這倆孩子也很好學,陳萱就把他們帶上。魏金私下都陳萱傻,孫家孩子跟家有啥關係啊?陳萱,“都是正當年的孩子們,阿燕在津,最記掛的就是家裏的事。咱們就是順帶搭把手。”除了吃飽飯的事,陳萱最注重的就是教育。非但是自的學習,就是正上學的孩子們,陳萱要是能幫一把的,都不會袖手。不然,陳萱心裏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大姑姐,可趙趙裕並不是討厭的孩子,所以,他們學習上的事,陳萱也願意幫忙。當然,陳萱心裏是偏著魏傑魏明還有雲姐兒的。
待公曆三月初,傳來上海停戰的消息,曆時一個多月的上海戰事雲,總算漸漸退散。
作者有話要: ps:第二更到,大家下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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