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姜靈急踩剎車，打開車窗，錯愕地看向韓東。

「錄取完畢？」

「這麼快？我問過學長學姐，武加試要整整一天呢，至也要到下午啊？」

韓東默默地攤開錄取通知證書。

姜靈頓時無語，眸眨了眨，略顯茫然……顯然難以理解，這麼重要的錄取，流程居然如此隨意。

這可是學府！大學里的一流學府！

片刻后。

韓東輕聲道：「姜靈……學姐，要不這樣，我給藺姨打個電話，打算改簽下午的車。」

姜靈點點腦袋，雙手搭在車窗上：「好，你打過去吧，我送你去車站。」

嘟嘟。

韓東撥打藺姨的電話，心裏大概理解了閆蒼圖的做法。上三品與中三品差別太大，輕易即可分辨，所謂的武械測試也毫無意義。

不過。

如此乾脆暴的行事風格，比較罕見。

藺姨的電話接通，韓東將武加試完畢的事，簡要敘述一遍，電話另一邊的藺姨也哭笑不得，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也好。」

「小東，那你就改簽車。」藺姨的溫和聲音，自電話傳出：「早點回去也不錯，給你爸媽一個驚喜，等開學了再聯繫藺姨。」

姜靈坐在車上，靜靜看著。

其實以的格，肯定不會讓韓東給媽媽打電話，在眼裏，媽媽可是日理萬機的董事長，豈能隨意打擾。

但昨天爸爸的熱態度，讓姜靈忍不住深思。

「這麼一位清秀年，能有什麼特殊？」

姜靈托著香腮，仔細打量著韓東：「難道他真的是……萬中無一的習武天才？即使如此，也不至於讓爸爸那麼慎重。」

搖了搖腦袋，忽然失笑，自己真是想太多。

估計爸爸只是熱好客，韓東是媽媽好友的兒子，想必是為了照顧媽媽的緒。

姜靈暗暗頷首，看向韓東：「走，上車。我送你去車站。」

……

江南市車站。

站過往的乘客，比蘇河市更多更雜，有穿正裝的商務人士，也有著裝時尚的青春男。

韓東著車票，站在熙熙攘攘的候車廳，頗有如夢如幻之。

武加試期盼已久，承載很多，被自己視為重生以來的重要節點與結果，但如今看來，只是一個小測試罷了。

況且。

相比於寧墨離師尊口裏的武世界，學府已經難以打心。

「原來的那些目標，已經全數達到。」

韓東暗暗道：「那麼接下來，就是儘快達到二品，必須在年底前達到一品之上的武者。另外也該與師尊請教一下招式與打法。」

想著想著。

他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就看到錢高的微信消息：「兄弟，咱們有時間吃口飯？我上錢興那小子，讓他給你道個歉。」

「好。」

韓東回道。

不到五秒鐘，錢高回道：「兄弟今天是武加試？怎麼樣，對你而言，學府測試應該沒問題。」

韓東標準回道：「已通過，正在坐車回蘇河。」

錢高急忙追問：「這麼快？兄弟你是什麼車次，等會我去接你。」

韓東想了想：「好，車次是XXX。」

他想通了那天錢高的異常，也理解當時自己給錢高發微信，錢高卻沒回……顯然是被師尊嚇得。

以師尊喜怒無常的格，誰能不怕，倒也實在正常。

旋即。

韓東給寧墨離師尊發了條微信消息，便是石沉大海。

……

約有二十分鐘后。

韓東坐在車，剛好是里側。

外側坐著一位商務人士，乃是一個青年，梳著幹練短髮，材頗為苗條。捧著筆記本電腦，敲一些表格信息，臉凝重。

隆隆。

車啟，朝著蘇河市的方向。

韓東慨地抿著，著窗外不斷逝去的景，隨手拿出手機點開QQ，便看到張朦發來的「黑貓咪瞪眼睛」、「期待憧憬的萌狗」，附加一句：武加試怎麼樣啦？

大約是十分鐘前的消息。

「嘿。」

韓東嘿嘿一樂。

這次回學校，他可要好好放鬆，驗高三時，畢竟他已經算是江南學府的準學子，不需再擔憂高考。

哪怕高考績是兩位數，也沒任何影響。

他回了一句：「很好悠閑悠閑」

跟著，韓東索拿出錄取通知證明，拍了個照片，給張朦發了過去。

剛發完照片，手機微微一振。

QQ聊天界面的左上角，多了一個未讀消息的提醒。

韓東皺了皺眉，正想著還能有誰聯繫自己，隨手退回消息界面，臉當時變了。

小宇宙發來消息：「小東，叔叔提前祝賀你考江南學府，等小朦高考過後，歡迎你來張叔家裏玩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咕咚。

韓東咽了口唾沫。

他將錄取通知證明放進包里，總覺得這四個笑臉，似乎帶著一若有若無的殺氣。

那商務人士模樣的子，瞥了眼韓東，也看到了江南學府的錄取通知證明，好奇地瞄了兩眼，暗暗稱奇，但卻沒有搭話，繼續著敲打筆記本鍵盤。

……

蘇河市、車站之外。

錢高焦急等待著，心有惴惴。那天韓東給他發微信消息，因為對寧老先生的恐懼，沒敢回韓東的消息。

也不知。

韓東是否怨恨他。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優哉游哉的韓東，出現在視野里。

錢高眼睛都亮了，急忙沖了上去，了手，連忙笑道：「恭喜兄弟順利考學府，今天有空沒，請你吃口飯，順便玩一玩。」

韓東笑道：「錢高，別這麼客氣，我始終謝你的幫助。」

他恩怨分明，也拎得清。

照那天的況，哪怕沒有師尊隔空傳音，錢高也顯然要幫助自己。

錢高登時心裏一喜，急忙摟著韓東肩膀，嘿嘿道：「兄弟，今天咱們好好玩一玩，正好我知道有家新開的會所，很不錯。反正你不用擔心高考，要不……稍微晚點回家。」

韓東一怔，終於明白過來。

玩一玩？

玩什麼……不，他絕不是這樣的人。

想到這裏，韓東深吸了口氣，心裏好像有點小激，但秉承著三好學生的高尚品德，正義拒絕道：「不了，今天不行。」

「好好，那我先送兄弟回家。」錢高走到車門，給韓東打開副駕駛門，繼續道：「今天不行沒關係，日後再說，等你哪天有空閑，隨時喊我。」

隆隆。

車子啟，飛快駛離。

……

韓東家裏，小小的客廳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但無論韓聞志，還是陳淑，全都坐在家裏等著韓東回來。

「聞志。」

陳淑蹙了蹙眉，疑道：「小東參加江南財經的武加試，怎麼這麼快就結束？該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韓聞志搖搖頭：「相信小東。」

陳淑嘆了口氣，道：「要不是青梅給我打電話，語氣怪怪的，我也不至於擔憂這些。我總覺得青梅的語氣，似乎藏著什麼。難道小東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韓聞志聽了忍不住笑道：「小東肯定是武生，哪怕最差的結果也就是沒到五品，只能上普通大學。」

「可，可是……」

陳淑皺眉，言卻止。

客廳漸漸沉默，韓茜裹著厚被子，躺在臥室的大冰床上，來迴轉著圈，無憂無慮。

過了好一會兒。

防盜門傳出鑰匙的聲音，咔嚓一聲，門向外打開。

韓東穿著短袖長，背著書包，手裏還拿著一張紅彤彤的錄取通知證明，走進家裏，關上防盜門。

「爸媽，這是錄取證明。」

韓東面帶微笑，抿著，忍住捧腹大笑的衝，將江南學府的錄取證明遞給爸爸韓聞志。

韓聞志與陳淑相視一眼，接了過來。

「兒子的錄取書。」

韓聞志只覺得裏發乾，了口氣，有迫不及待的激，也有深欣的喜悅……他兒子真的考上重本了！

然而。

當他目落在錄取書上，便是一怔：「江南學府？」

「學府？」

韓聞志錯愕地抬頭看了看兒子韓東的微笑臉龐，又垂首盯著紅彤彤的錄取書，反覆讀了四五遍，最終怔怔出神。

彷彿有一道絢爛煙花，盛開眼前，照亮視野。

陳淑也茫然注視著錄取證明，那紅彤彤的，宛若清晨升起的大日，那般耀眼，那般麗。

不可思議。

欣喜激。

種種不可列數的緒，激心靈，最終化作無言欣。

「嘿嘿。」

韓東咧一笑，走了過來：「忘了跟你們講，其實兒子更喜歡江南學府。」

沉默。

無休止的沉默。

良久后，韓聞志才長長舒了口氣，站起來摟著韓東，不知該怎麼表達心，只得道了句：「好小子。」

陳淑卻笑逐開，毫不吝惜自己的激：「兒子，你是三品武生？虧媽媽以為你是五品來著，你這孩子，這麼好的事兒怎麼還瞞著爸媽。」

「下次可不能這樣。」

「這都快驚嚇了，等以後你爸上了年紀，怕是要嚇得心。」

說著說著。

老兩口相視一笑，慨萬千。

兒子真的長大了，竟是瞞著家裏考學府……但這驚喜委實太過突兀，他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