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寬敞的場地,只剩下倒在地上的韓東,以及滿臉褶皺卻無悲無喜的寧墨離,場地外偶爾傳來一些學生笑鬧聲,還有一些鳥兒啼的清脆聲音。
「好暈,怎麼這麼暈。」
「剛剛發生了什麼……鳥兒在啼,還有場上踢球的聲音,我這是在哪兒。」
韓東的意識漸漸蘇醒。
他勉強睜開眼睛,映眼前的是練武場地的簡陋頂棚。
「……」
韓東腦袋懵懵的,傳來陣陣痛,尤其是脖子……他撐著地面坐了起來,視野正前方赫然是場地邊緣的實木桌子。
準確而言,應該是七零八碎的碎木頭。
嘶!
韓東渾一,覺到旁似乎還坐著一隻兇殘猛,一格一格地扭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寧老。
「韓東同學。」寧墨離坐在椅子上,褶皺老臉浮現微笑,盡自己最大限度地和藹道:「既然你蘇醒了,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你答不答應。」
韓東急忙道:「答應,答應。」
豈能不答應,自己上的劇烈痛,還在提醒自己面前這位看似和藹的白髮老者,極有可能是一個神經病!
最可怕的是。
這貨明明是神病,卻還有不可思議的武力量!
寧墨離笑得更和藹可親,彷彿一個鄰家老者。可韓東總覺得這笑容特別奇怪,好似生生出來的笑意。
「好好,磕兩個頭,拜師吧。」
寧墨離強自按捺心裏的不耐煩,溫聲道。
他認為自己應該做一個溫善可親的師尊,不能那麼暴力,要諒自己的徒弟們……雖然自己以前沒收過徒弟,目前也只有一個。
韓東皺皺眉:「磕頭?」
寧墨離臉皮了,站了起來,雙掌抓住自己的木椅,嘁哩喀喳地掰兩半。
「好徒弟。」
他老臉帶著微笑,抓了椅子,木屑紛飛:「這是武學宗門的規矩,必須要磕頭拜師,你要理解一下。」
說著。
寧墨離繼續拔出鑲嵌在木椅里的鐵釘,約有五厘米長的鐵釘,被他了圓圈。
「是,徒弟見過師父!」
韓東也不墨跡,強撐著劇痛,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兩下頭。
他臉龐嚴肅,尊老乃是不能忘卻的德,況且若非寧老傳授的極樁,自己也不可能短時間達到三品。
人啊,不能忘本。
至於武力脅迫之類的,大概…也許…可能…應該只是一點點的因素。
嘭嗤!
寧墨離著圓圈鐵釘,了一團鐵疙瘩,嘆了口氣:「為師作為傳道授業解的長輩,提醒你一下,要師尊。」
韓東點了點腦袋,正道:「是,師尊。」
寧墨離頷首,枯瘦右掌提著韓東站直,繞著韓東打量了兩圈:「好徒弟,其實為師格溫和,只不過剛剛衝了一點。相信作為徒弟,你肯定能理解為師的苦衷。」
韓東角了兩下。
那是衝了一點?攥著他的脖子往地上摔,何止是一點!若是換尋常人,怕是要生生摔死。
但是。
當韓東看到寧墨離的疑臉時,秉著尊重師尊的原則,毫不在意地笑道:「師尊說得對,弟子當然理解師尊。」
「那就好,那就好。」寧墨離老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懷裏掏出一本嶄新的書籍,遞給韓東:「這是完整版的極樁,可以讓你練習到一品之上的武者。」
韓東急忙接過,驚喜道:「武者?」
寧墨離淡淡道:「武九品之上,便是武者。再往後的境界,你還沒資格知曉。為師對你的第一個要求,便是今年年底前為武者,千萬不要讓為師失。」
韓東心有喜悅,急忙點頭,隨口道:「徒弟必當竭盡全力,不讓師尊失。」
這一刻,渾上下的痛,彷彿消失不見。
「完整版極樁。」
韓東怔怔看著手裏的嶄新書籍,著封訂書本的白線,只覺得前途無量,悸與激混淆在一起。
雖然他是重生人士。
但在重生前,他只是一個正常畢業然後正常工作的普通人,驟然接到這些,難免有些小激。
韓東心裏清楚。
自己真的接到了不可思議的力量,現實世界的神面紗也向他揭開了一角。
這世上有妖魔鬼怪,可也有高深習武者!站在他面前的師尊寧墨離,正是一位拳能炸空、腳踩空的高深習武者。雖然脾氣怪異了些,但這都是小問題。
總而言之。
妖魔鬼怪的危機,終於有了妥善解決的眉頭。
韓東吸了口氣。
五月十六日,重生以來約有八十天的時間……不可思議的武力量,神莫測的武世界,可怕詭異的妖魔鬼怪,這些怪陸離的神奇,終於要揭開神面紗。
可是。
周圍怎麼如此安靜?
韓東疑地抬頭,只見師尊寧墨離面帶微笑站在他前面,枯瘦手掌搭在自己的肩頭,唏噓道:「好徒弟,好好努力……相信你肯定不願意麵對為師的失。」
咕咚。
韓東咽了口生的唾沫。
他約明白了寧墨離師尊口裏的失,大概是什麼。
啪啪。
寧墨離拍了拍韓東肩膀,溫藹鼓勵道:「徒弟,等你達到武者,便有資格為宗門門徒,繼承宗門,將宗門發揚大。如今你的主要任務就是練武……希你也要諒為師。宗門興衰的責任,便全落在你的腦袋上了。」
「是。」
韓東連連點頭。
雖然師尊的言語有些怪怪的,比如興衰責任不應該是落在肩上,怎麼能落在腦袋上呢?不過這不重要,韓東告訴自己,要相信寧墨離師尊是一個好師尊。
韓東道:「師尊,你剛剛說的妖魔鬼怪真的存在嗎?咱們宗門什麼名字?還有我昨天的事,真的沒關係嗎?」
寧墨離瞧了瞧韓東。
他整了整漆黑皮,走到擂臺邊上,靠著擂臺,拿出一香煙且點燃后,才緩緩道:「前兩個問題,你還沒資格知曉。至於你昨天的事,不需擔心,作為一個合格的師尊,當然要為徒弟排憂解難。」
排憂解難?
韓東眨兩下眼睛。
寧墨離吸了口氣,悠然道:「那伍傑的親戚基本死了,免得再對你造困擾。」
韓東愕然,心裏一片冰涼:「全死了?」
寧墨離想了想,認真道:「不不,還有兩個老太太沒死。你也不要愧疚,那伍傑親戚很的。」
恩。
大概有十多個。
寧墨離暗暗回憶了一下。
韓東面艱難地看了看自己剛認的師尊,眼皮狂跳,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掉進了一頭猛的口裏。
天可憐見!
這劇本不對勁兒啊!
正常而言,應該是冒出來一位無條件提攜後輩的高深習武者,看到自己的卓絕習武天資,興高采烈地收為弟子,給予扶持與幫助,並且護有加,甚至想盡辦法求著自己拜師嗎?
影視劇里,包括網上的幻想文章全都是這樣的啊!
「師,師尊。」韓東鼓足勇氣,低聲試探:「師尊你可是城市守護者。」
「對啊,當然是,有什麼問題。」寧墨離奇怪道:「只是殺一些人而已,稀鬆平常的小事,以後你就習慣了。為師守護的是整座城市,並非單獨的生命個。」
韓東還想問些別的。
可寧墨離卻開口道:「好了,今天先這樣,那完整版極樁切莫給他人觀看。你且好好準備武加試,考進江南學府。」
韓東點點頭:「好的,師尊。」
「恩,我們師徒之間也需要經常通。」寧墨離掏出懷裏的手機,點來點去,走到韓東前:「來,好徒弟,掃一下為師的二維碼,平時微信聯繫。」
「哦。」
韓東獃獃道。
……
當韓東理清思緒后,寧墨離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搖搖腦袋,暗暗嘆了口氣,默默地離開健活樓,沿著正在踢球的場,往高三教學樓走著。
有開心。
昨天的嚴重事,大概是徹底解決了,自己沒有任何麻煩。
也有力。
畢竟宗門興衰的責任,還有寧墨離師尊的期,全都落在自己腦袋上。
「不過,這也好的。」
韓東默默道:「不止驗證了武的力量,接到了武世界,更讓我看到了護住妹妹小茜的希。而且寧墨離師尊這麼強,估計也位高權重,以後再遇到類似伍傑的事兒,便可求助師尊。」
……
高三七班的教室。
谷元亮掏出桌子裏的兩條清風紙巾,遞給剛回教室坐下的韓東:「同桌,張朦同學下午找你來著,問你怎麼了。」
「已經沒事了。」
韓東心裏一暖,接過紙巾,放進書包里,隨後背上雙肩書包,手掌搭在谷元亮的肩膀上:「我先回家了,你好好學習。」
谷元亮臉一僵,生無可道:「別談學習這兩個字。」
韓東點點頭:「哦,那你好好上課。」
言罷。
他背著書包走出教室,徒留下臉龐漆黑的谷元亮。
教室里的同學們則是照常自習,聚會神地盯著書本錯題本,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高考。
第一排座位上。
明眸皓齒的李紫薇,瞇著眸,捋了兩下烏黑秀髮,瞥了眼韓東離開的背影。
「早就提醒過你,武品級再高也終究是一條歧途,學習才是我們學生的正道……可惜,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毫無意義。」
「也罷。」
「我定要考進江南學府,以後也見不著,想這些作甚。」
了秀髮,抿著朱,注視著桌子上的數學錯題本,眸轉著思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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