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師~凌霍~凌霍哥哥~”

邊敲, 邊拉長調子。活像個半夜下山來采氣的妖。

書房里沒有回應, 姜沅正要再敲一次，門鎖突然咔噠一聲, 冷不防被驚了一下。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門從里側打開，逐漸擴大的隙中是一片濃郁的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客廳的燈一點一點照進去，映出了門后人的廓。

凌霍握著門把, 上的睡袍在黑暗中看不清, 一張臉在明暗界的影下，倒是英俊如常。

“姜老師有事？”

凌霍打開燈，冷冷淡淡的音, 讓人完全想象不到幾個小時前他在床上的火熱。

大豬蹄子一個，床上床下兩個樣兒。

“醒來沒看到你，看看你在干嘛。”姜沅剛才用嗓過度, 這會兒說話聲音放得輕, 跟撒似的，自己毫無所覺。

全部注意力都在凌霍的書房, 探照燈似的眼睛往里瞄, 想看看這間書房究竟有什麼特別的, 讓他放著臥室不睡躲在這里。

“你在書房里藏了人嗎？大半夜躲在書房里干嘛？”

凌霍的目上下掃視一遍。

頭發睡得蓬蓬的, 卸了妝的臉蛋干凈, 上套著他的白襯, 擺剛好遮到, 大上的指痕已經泛起青紫。扣子胡系了幾顆, 遮還休，鎖骨因為探頭的作凸顯漂亮的形狀，上面吻痕一顆連著一顆。

勾著腦袋往里瞧，對他書房里的“”十分好奇。

凌霍側讓開，放進來。

很正常的書房格局，寬大的書桌上除了電腦設備沒有任何其他東西，并未投使用。背后是設計簡單大氣的商務風書柜，對面靠墻的地方擺放著一張長沙發，搭在上面的薄被顯示這里剛剛被人睡過。

凌霍一米八七的個頭，屈就著在這里睡覺？

姜沅扭頭看他。

凌霍對的“檢查”不置一詞，任由像個來“抓”的正牌太太四查看，顧自站在桌前，了支煙點燃，將打火機擱回桌子上。

姜沅看著他問:“你不在臥室睡覺，跑到這里睡沙發？”

“姜老師睡覺還需要人哄嗎？”凌霍抬眼的作不帶任何緒。

“需要啊。”姜沅笑了笑說，“我老公都哄我睡的。”

凌霍咬著煙看了一眼，低頭，將煙在煙灰缸里摁滅，走到面前，氣息里帶著嶄新的煙草味。

“看來姜老師還沒夠。”他掐著姜沅的下，說完便要吻下來。

姜沅在相的前一秒開口，隔著不到一寸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睛:“凌老師是不是不喜歡和別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凌霍沉沉的眼神看了幾秒后，松開手，沒有任何解釋的意圖，只給了三個字:

“不習慣。”

“哦。”doi可以，do完一起睡就不習慣。

姜沅要笑不笑地說，“只做ai不睡覺，凌老師的規矩立得真清楚。”

凌霍看著，沒說話。

姜沅也沒執著非要他一個答案。

“早說啊，凌老師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也不用這麼將就，我回自己房間，您睡您的臥室吧。”把水杯放下，“拍戲這麼累，還要空跟演員做ai，您辛苦了，好好休息。”

走出書房，凌霍沒攔；換回自己的服出門，凌霍依然沒攔。

守在電梯口的保鏢已經換了兩個，這倆沒方圓二臉活潑，姜沅見的次數，沒說話徑直走進了電梯。

-

翌日上午姜沅只有一場戲，回到房間三點多，給欣欣發了信息說早上不用幫買早餐，睡到快十點才起床，洗完澡化好妝準備去片場。

一打開門，看到不知是巧合還是有預謀出現在走廊的副導演。

副導一反常態笑容可掬地同打招呼:“這麼晚才起？昨天休息得怎麼樣，淋了一場雨，沒著涼吧？”

姜沅關上門，微笑:“您有話跟我說啊？”

“你是個聰明人，我早就說過，你比你師姐要聰明。”

姜沅輕輕挑眉:“是嗎？您說過嗎？”

“之前的事兒都是誤會，我不是針對你，韓可佳后頭站著你們趙總，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在這個圈子混，大家都是不由己。”副導說。

這是現在覺得有“后臺”不好惹了，趕示個好。

姜沅沒拆穿，笑笑說:“您放心，我一向對事不對人。我后頭沒站著誰，以前的事還有昨天的事，您都不用往心里去。”

之前凌云工作室點名要，副導都不相信和凌霍有私；現在親自澄清，凌霍不是的后臺，副導依然不相信。

還一副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保的曖昧表:“我明白我明白，規矩我知道。”

他已經自將韓可佳差點被踢出劇組的事當凌霍為姜沅出頭，打心眼里認定了凌霍是姜沅的庇護傘。

凌霍本人太高冷也太難搞，本沒有肋，好不容易發現姜沅這個突破口，這會兒當然一心只想結。

最怕這種活在自己的“以為”里，不相信真相只相信自己的人。

姜沅懶得跟他糾纏，電梯一到就走了進去。

副導也跟著進去，看了兩次，又試探地開口:“說起來，你跟凌老師是怎麼認識的？當時在皇庭一起吃飯，你坐他上的時候，我還當你們不認識呢。”

姜沅沒說話，過了會兒沒頭沒腦地提起一件事:“《星日報》的事您聽說過嗎？”

“當然。”當年凌霍被黑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圈大，圈里沒人不知道。“凌老師那事兒做得是真漂亮，我還從沒……”

話沒說完被姜沅打斷。

“您聽過就好。”姜沅沒什麼興致聊凌霍。

副導愣了一下明白過來，訕訕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姜沅這是在警告他，別打凌霍的注意，他做事又狠又絕，一旦出手是不留余地的。

-

姜沅到了片場，在化妝間做好妝發換服時，沒讓小唐幫忙，把欣欣到了更室。一服，欣欣到了巨大的沖擊:“啊！你這是怎麼了！被人打了嗎！”

姜沅點頭，沉重道:“對，被十二個壯漢打的。”

“十二個？”欣欣又震驚又遲疑，“你騙我的吧，這個看著有點像……”

姜沅笑著看。

“我的媽呀，這也太……那個了。”欣欣臉轟的一下紅了，都不好意思往上看，拿著里幫穿，忍不住好奇，“你昨晚不是回酒店休息了嗎，跟誰啊？”

姜沅習慣想回答“一個猛男”，到邊改了:“一個渣男。”

倒不是真的巨嬰需要人哄著睡，或者就想要粘著凌霍一起睡，不至于，個人生活習慣的差異和偏好，非常理解，并尊重。

但理解歸理解，尊重歸尊重，本公主不樂意。

“啊？很渣嗎？”欣欣問。

“渣。”

“那你為什麼還……”

姜沅嘆息道:“被蒙蔽了雙眼。”

欣欣剛想問這得是什麼絕男啊還能蒙蔽你的眼，就聽姜沅補充道:“不僅帥，而且能干。”

“能干？”欣欣說完立刻反應過來，臉轟的一下又紅了一個度。

剛幫姜沅把里穿上，正系帶子，更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是韓可佳的化妝師。

欣欣嚇了一跳，及時把襟攏上，但姜沅鎖骨到左上的吻痕指印太多，估計一眼就看到了。

對方愣了一下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進來拿個東西……”

“沒關系，你拿吧。”姜沅讓開位置。

對方拿完東西就走了，欣欣忐忑道:“會不會說出去？”

這個化妝師一向跟韓可佳沆瀣一氣，八會告訴。

“沒事，都是年人了，我還不能做個了？”姜沅不甚在意。

欣欣擔憂道:“就怕有人造謠。”

娛樂圈八卦傳得最快。

怕什麼來什麼，姜沅拍戲的時候，欣欣在茶水間聽到幾個的在說閑話，對方一看過去就閉了。

等姜沅拍完下來，欣欣立刻把聽到的話一五一十轉述給。“現在好像好多人都聽說了，還有人在微信上跟我打聽，問是不是真的。”

格好又單純，私下跟很多工作人員關系都不錯。

姜沅用吸管喝著水，挑眉:“說我潛規則？跟誰？”

欣欣往四周看了看，小聲說:“副導演……”

“噗……”姜沅一口水差點嗆到氣管里，把杯子放到一邊，咳地驚天地。

姜沅平復下來，差點被氣死，造謠和和誰不行，為什麼是副導演？他的啤酒肚大得都已經看不到腳了好嗎。

姜沅嘖了一聲，接過欣欣遞來的紙巾抿掉上的水。

“再有人問你，你就回復，”瞥了不遠正聽郁導說戲的凌霍一眼，“說潛我的是凌霍。”

欣欣都驚呆了:“這……這樣瓷合適嗎？”

“你覺得不可能？”姜沅問。

欣欣猶豫地點頭，似乎怕傷害的自尊心，忙解釋說:“我不是覺得你配不上凌老師，是他這個人太冰山了，覺是個冷淡。”

姜沅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沒解釋。

“估計大家都跟你一樣，不相信，不信正好，這種‘鐵板釘釘的假消息’進去一攪和，大家都知道是假料，其他的料也就跟著失去可信度了。”

“但這樣大家都傳你和凌老師的八卦，會不會對你影響不好？”

“今天八是韓可佳在搞鬼，我回頭再收拾。謠言這東西一旦開始就很難消除，我又是單，沒法澄清，只能以毒攻毒。沾上凌霍，就沒副導演的事兒了，但是大家既不會相信，韓可佳又不敢得罪凌霍，不敢鬧大，傳幾天就會消停了。”

欣欣覺得很有道理，又擔心:“那凌老師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姜沅勾了勾角:“他不會。”

事本來就是因他而起，但凡他下手下輕點，至于被人造謠嗎？

不拉他下水拉誰。:)

不算很絕妙的法子，但是沒別的辦法。

韓可佳好說，其他人的堵不住。

姜沅想了想又問:“你們有沒有什麼群聊？”

“有一個，都是我們劇組的人。”

姜沅把紙巾丟掉:“我建個小號，你拉我進去。”

-

南歌于昏迷狀態，姜沅拍完幾個昏迷的鏡頭就完事了。

和凌霍沒有對手戲，看到他連招呼都沒打，一整個上午毫無流。

中午，姜沅沒去凌霍的休息室吃獨食。小胖不知是出于凌霍的授意還是自己的意思，給發微信:【姜老師，您不過來吃飯了嗎？】

下面跟著幾張照片，今天的菜比前幾天還富，四葷三素一湯，其中有一道清蒸魚。

姜沅看到泡在豉油里清亮的清蒸魚，心了一瞬，但馬上被理智下去，冷靜地回復:

【不了，我習慣一個人吃飯】

休息室，小胖看著手機上那條每一個字都著疏離的消息，為難地轉向凌霍:“姜老師應該是不過來了。”

桌子上的菜已經擺好十五分鐘，依然是原樣，還未過。

凌霍坐在沙發上翻著劇本，聞言毫無反應，似是不在意。

小胖心里嘆氣，什麼況啊，今天姜老師怎麼突然好像很冷淡啊？

他把另一套餐收起來，打開門出去，凌霍抬了下頭。

開啟一瞬的門剛好可以看到外面，姜沅跟齊歡和辰柯圍在一張桌子前，一起吃著盒飯有說有笑。

下午姜沅跟凌霍有一場對手戲。

一箭穿心的南歌被沉瀾帶回龍族，經過醫師竭盡所能的治療，昏迷多日終于轉醒。重傷未愈氣憔悴的沉瀾坐在床前，握著的手。

兩人對視許久，南歌虛弱地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沉瀾沒有回答:“你呢，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箭。”

“一命抵一命。我欠你的。”南歌說。

沉瀾眼睛發紅，半晌咬牙低啞道:“抵不了，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活過來。”

“可我只有這一條命，別的，真不知道還能拿什麼來補償你了。”南歌眼中有淚，“我死了，仙尊就不會為難我弟弟，我也不用愧對你，你又何必救我？”

沉瀾眼中緒涌，片刻后才恢復沉靜。“你好好養傷，我答應你，一定會把你弟弟救出來。”

這場戲沒有提前對過，姜沅起初面對凌霍沒能戲，狀態不佳，ng了幾條，不得不跟凌霍手握手眼對眼，演了快半個小時。

最后一條終于過了，立刻把手出來，起麻溜地走開。

的有點快，看起來便像是將凌霍的手甩開。

旁邊一個攝影師當時表就變了，覷了凌霍一眼。

這個姜沅怕不是飄了，竟然敢給凌霍甩臉子？郁導都不敢，哪來的膽子？

當事人凌霍依然是八風不的穩態，掃了眼姜沅瀟灑的背影，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臉不見異樣。

-

最后一場戲結束，凌霍回到化妝間，化妝師正幫他拆頭套時，高明急匆匆走進來，示意化妝師離開，把門一關，問凌霍:“有個微信群在造謠你和姜沅的緋聞，現在還沒擴散開，要不要手？”

凌霍睜開眼，沒什麼波瀾地問:“說了什麼。”

高明拿出手機，一邊翻截圖，一邊臉詭異地說:“說你假戲真□□上姜沅，但而不得，就威脅說要封殺，為了混口飯吃只好委曲求全，之前每天去你休息室對戲，就是被你去那啥的……說得有鼻子有眼，我都快信了。哦對了，還說親眼看到你把姜沅按在墻上強吻，親的死去活來，說要把命都給。”

凌霍:“……”

※※※※※※※※※※※※※※※※※※※※

姜甜甜:我造我自己的謠。

凌猛男:方生命，是真的。-_-

——

字數有點多，晚了，跪著1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