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隸,應天府。
周應秋坐鎮,手裡早就準備了衆多人手,以應天府爲中心,蘇揚杭三府爲重點,拉開了南直隸轟轟烈烈的反覆行。
第一天,巡衙門就有二個正四品,五個五品,十二個六品員被帶走,同時應天府一個府丞以及三個六品員被帶走。
第二天,蘇揚杭三府十七個六品員被抓,六品以下抓了三十多個。傍晚,三府有八個知縣被抓,三個停職調查,其他大小吏更是抓了上百!
第三天,南直隸全省以及各府員,被抓,自首多達三百,並且人數還在飛速增加!
北直隸,南直隸是以往的二京,是大明的要害之地,兩地彷彿突如颳起的反貪風暴,給全國帶來了極大的震,各省迅速跟上。
六月中,這反貪風暴終於刮到了‘民間’,一些士紳大戶相繼被帶走,各部門的罰款,抄家是不亦樂乎。
反貪行如火如荼,附帶著諸多好,比如政院系更快的躋上位,爲朝廷帶來新鮮力量;比如很多‘改革’陡然進展迅速,給人驚喜;比如以往那些若有若無的阻力,畏首畏尾的各級員,這次是力十足,衝鋒之前。
閣。
沈珣從通政使司回來,手裡端著一堆奏本,向著孫傳庭道:“都是dàn hé我們的,比昨天多了二十封,這快超過三百了。”
孫傳庭放下筆,擡起頭,拿過茶杯,笑著道:“出現這麼多的貪污吏,不是我們的責任是誰的,他們dàn hé的也有道理,這樣吧,明天我在朝報發表一封署名文章,自我批評一番。”
沈珣搖頭,道:“還是我來吧,這件事不能首輔來做。”
閣這次的行是朱栩授意,孫傳庭主導安排的,要是孫傳庭‘認罪’,怕是那些人更抓著不放,一些人也會乘勢而起,要求孫傳庭下臺。
孫傳庭想了想,見這裡沒有其他人,便看著沈珣道:“我打算對戶部進行拆分,你怎麼看?”
沈珣一怔,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拿起茶杯,思忖一陣,道:“戶部權職複雜,是六部權利最龐大的部門,錯綜繁複,若是拆分,倒也應當。”
沈珣的話頭停在這裡,沒有多說,也不需要多說。
因爲他們兩人都清楚,戶部不是一個能輕的地方。
不止戶部是傅昌宗的地盤,是他起家之地,這些年也一直掌握在傅昌宗手裡。這就等於是說,戶部是在乾清宮手裡!
乾清宮的東西,他們誰敢妄?
沈珣面沉思,不復多言。傅昌宗臨出京前曾與他說過,孫白谷可能要有其他作,現在看來,這位首輔是要對閣部進行著手。
這裡面只是出於優化戶部權責,提升行政效率的考慮嗎?有沒有分化,瓦解‘帝黨’,獨掌大權的企圖?
亦或者,這位野心的首輔心裡還有別的想法?
更甚者,是乾清宮的授意?要徹底的改變朝局?打破景正以來的固化的權力格局?
沈珣擡頭看了眼孫傳庭,意味深長。
孫傳庭彷彿只是隨口問了一句,繼續低頭做他的事。
六月二十二,宗人府宗正信王朱由檢,罕見的出現在平王府。
平王這幾年養尊優,不問外事,彷彿又胖了些。這會兒正在廳裡聽曲看舞,樂的滋滋,胖的臉上都是醉紅的陶醉。
聽到信王來了,平王臉的笑容頓時沒了,擺了擺手,讓人退下,嘆了口氣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就是不知道他又打什麼主意。”
朱由檢很快就進來了,平王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道:“信王,你可是來我這啊,來來來,我今天有從南京來的優伶,唱的那一個好,人心扉,久久難忘,啊,!”
朱由檢看著貪圖樂的平王,眉頭皺了皺,在他左下首坐下,開門見山的道:“皇叔,閣那邊抓了三個郡王,其他宗室三十多人。”
平王似乎還陶醉在剛纔妙的歌聲裡,搖頭晃腦的道:“你管他們呢,他們tān wū fǔ bài,是朝廷的蛀蟲,早就該抓了,抓的好!”
信王聽著平王的話,神微凝,道:“宗人府的宗碟里人數不過一千,這要是再除爵,我大明的王爵真的就屈指可數了。”
天啓年間,宗碟人數是十二萬,實際總數可能超過二十萬,但是短短十幾年,就剩下不足一千了。
被誅殺,流放,除爵,輒就是一支甚至是幾支沒了,每一支人數是千上萬。
現在親王爵就剩下兩手之數,如果再有人被除爵,大明的宗室人口可能就真的還比不過一個尋常百姓家了。
平王陶醉在妙歌聲裡,道:“你現在是宗正,我不管。”
朱由檢與朱栩的關係是相當微妙的,也非常的脆弱,一個不好,信王這一支也可能覆沒。
朱由檢知道他的況,看著平王,沉道:“我想請皇叔給皇上寫封信,闡述厲害,務求只誅首惡,不誅連。”
現在的朝局遠沒有幾年前那麼敏,但平王還是不想涉足,那位首輔膽子太大,還是不惹爲好。
平王搖頭晃腦,彷彿沒有聽到朱由檢的聲音。
朱由檢見如此,眼神憤怒一閃,起就走。
在朱由檢剛一隻腳踏出門外,平王的聲音忽然響起,道:“過幾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誕,你要早點準備壽禮。”
朱由檢腳步一頓,臉上忽有釋然之。
別人或許難以勸乾清宮,但張太后是例外,的份也正合適。
朱由檢之所以找平王,那是因爲他知道這件事只有朱栩點頭纔能有轉圜餘地,另外,他的份,孫傳庭也未必買賬。
朱由檢是清醒的,但更多的人將力集中在了閣,一道道奏書雪花般的飛,dàn hé的,勸誡的,陳的,五花八門,堆滿了通政使司。
督政院現在是掌握起訴到大理寺的訴訟權,一堆堆的案子迅速轉遞過來,一個個案子迅速被整理,在大理寺過堂。
別說大理寺,各級fǎ yuàn也是忙碌起來,這次朝廷各級抓捕的人數,單單大小吏就破萬!
吏部就更忙了,哪怕早有準備,調度上還是出現了一大塊的空缺,罕見的‘缺人’。倒不是那些重要的職,而是相對底層的大小吏。
皇家政院第一次發佈了‘實習令’,要求各大學推薦優秀學生,先行無職仕實習。
這樣一來,‘政院系’的學生大量涌場,充斥在大明的各個角落。
在這場反貪行中,最爲出頭的,莫過於反貪局,他們的行如同利劍,連首輔府邸,衆閣臣的邸都敢去抓人,還有什麼不敢的!
反貪局樹立了威信,令人心悸,場上人人畏懼!
第二個,就是執法局,王周所帶領的執法,幾乎無案不破,迅速,有效,人證證確鑿,抓捕了超過一千大小士紳、商戶,比之價局,稅務局更有威權,所到之竟然爭xiāng zì shǒu,無敢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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