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周建宇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心裡卻在不斷思索裡面那位公子的話,只覺得雲裡霧裡,弄不明白他的真正意圖。
‘算了,結戶部主事已經是玩賺不賠了。’周建宇甩開心裡的疑。
“周掌櫃,你可是讓我好等啊。”沒多久,一箇中年人大步走了過來。一上等布料的華服,面容帶笑,一看就是個養尊優的人。
周建宇連忙站起來,恭維著道:“讓駱千戶見笑了,都是些小生意。”
駱養大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喝了口茶,開門見山道:“周掌櫃,院子你也看到了,三千兩絕對不算多了吧?”
周掌櫃附和著坐下來,笑道:“讓駱大人見笑了,在下不過是個跑的,真正要買的是我後的貴人。”
“貴人?”駱養一怔,湊近一點道:“我能知道?”
周建宇微微一笑,道“規矩駱大人是知道。”
駱養眉頭一挑,手一擺,道:“也罷,契我都帶來了,待會兒去衙門改個名字就可以了。”
周建宇角笑容詭異一閃,神平靜的搖頭道:“駱大人到現在還不想與在下說個明白嗎?”
“說個明白?”駱養眉頭一皺,道:“周掌櫃要我說什麼?”
周建宇道“大人應該知道,我後的貴人非同小可。要想查清這個房子的來歷簡直輕而易舉。”
駱養臉慢慢沉了下來,看著周建宇神不善道:“周掌櫃既然知道,還我過來,莫非是想戲耍本千戶!”
周建宇對他的威脅毫不爲所,搖頭道:“大人誤會了,這座院子是當年吏部那位尚書的,說不得在皇上都有印象,若是突然決定賞賜給那位大人,到時候不說在下,恐怕即便是令尊大人都承擔不了這欺君之罪。”
駱養冷笑一聲,道:“看來周掌櫃是沒有什麼誠意了。不過我們駱家世襲錦衛都指揮使,家父更是兢兢業業幾十年,難不皇上會爲了這點小事爲難家父不!”
周建宗搖了搖頭,道:“大人還是不明白現在的局勢,你不妨先看看這個。”說著,將一份奏摺遞給駱養。
駱養眉頭一皺,接過來一看,頓時臉大變。
這是一份給事中章允儒上的摺子,大致意思就是現任錦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年老衰,而錦衛事繁重,他已經不能勝任,建議讓他解甲歸田,頤養天年,最重要的是後面的一句話,推薦許顯純接任指揮使!
而且還有司禮監的大紅批字:擬準。
也就是說,若是皇上看到了,稍一思忖,一點頭就可一切真!
駱養頭上出現點點冷汗,眼神慌,看著摺子一不,臉上更是變幻莫測,再也沒有之前的傲。
周建宗看著駱養的神,心裡由不得的一痛快,以前這樣錦衛都是高高在上,人見人怕,如今一個千戶在他們這副模樣,足以讓他晚上多喝幾杯!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下來,後包廂裡的貴人正聽著,稍稍頓了頓,便又道:“大人應該知道現在的局勢,朝中從各部侍郎尚書再到閣大學士,哪一個不是說倒就倒,而且這許顯純是誰的人,大人應該比我清楚。”
“魏忠賢!”駱養眉頭皺,心下慌無比。他們駱家世襲錦衛指揮使,不說到他這裡沒落,單說魏忠賢想要徹底掌握錦衛,那必然要清洗他們駱家的勢力,那他這現任指揮使駱思恭的兒子,個小小千戶恐怕要當其衝了。
不過駱養畢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冷靜下來,看著周建宇目冷峻道:“周掌櫃,你後的到底是誰?”
周建宗道:“大人問多了就壞了規矩,我後的貴人讓我告訴您一句話,駱家世代世襲,忠心耿耿,大人這些年倒也勤勤懇懇,繼任錦衛指揮使倒也沒有說不過去的。”
“你們讓我接任?”駱養先是心裡一驚,但旋即自嘲一笑道:“誰不知道魏忠賢現在是皇上面前最紅的人,與他的人爭,我恐怕一機會都沒有吧?”
周建宗再次搖頭,笑道:“大人這就錯了,駱老大人歷經三朝屹立不倒,可見皇上的信任,關於錦衛他的話比任何人都有分量。”
駱養眉頭皺,心裡驚疑不定,半晌還是猶豫不決道:“家父恐怕不願讓我接任。”
周建宗道:“那是自然,現在朝局不明,老大人自然不願意你陷其中,不過大人要明白,一旦錦衛落別人手裡……人爲刀俎我爲魚!”
駱養心裡一跳,各種心思在心底轉了起來。他父親這些年在錦衛做的事,有他知道的,有他不知道的,但要是說乾乾淨淨絕對不可能。而且他現在做的事,也足夠讓他們抄家了,而且還得看魏忠賢的心。
過了半晌,駱養一咬牙,看著周建宗沉聲道“我若是能夠說服父親,你後的人能夠保證我能順利接任?”
周建宗見駱養終於鬆口,心裡的大石落地,更加坦然道:“大人應該知道,駱大人的摺子會直接送到前,無論是吏部閣還是司禮監都無從瞭解,只要老大人連夜將摺子送進去,第二天就會有批出來。”
駱養看著手裡的摺子,倒也不懷疑周建宗的話,他咬了咬牙,道:“好,我這就回去勸父親,連夜將摺子送進宮。”說著起就要向外面走去。
“等等,”周建宇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對著駱養道:“這份摺子大人可以帶走,這三千兩的銀票也是大人的。”
駱養神沉重,但也知道如今算是與這周建宗背後的人結盟了,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來道:“多謝。”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做的不錯。”朱栩推門走出,笑瞇瞇的對著周建宇道。
周建宇立即點頭哈腰,如同換了一個人,道:“多謝公子誇獎,一切都是傅大人的安排。”
朱栩點了點頭,道:“後天去接收那幾家鋪子,好生經營,喏這個是蘇州江西那邊進貢的釉底青花瓷,你的了。”
周建宇一聽神大喜,那幾家鋪子都是日進斗金,立即躬大謝道:“多謝公子賞賜,日後旦有吩咐無所不從,一應孝敬都會按時送到。”
朱栩笑了笑,跟著駱養後面也出了茶樓。
“殿下,您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急了?”
上了馬車,駕車的曹文詔還是忍不住的回頭低聲說道。
“不急。”朱栩神不變,心裡卻嘆了口氣,暗自道‘若不乘著客氏未歸,這些行幾乎都是必敗無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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