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劉鴻漸看著眼前的賜盛宴呆呆發楞,來到明朝後,還沒吃過一頓像樣點的飯菜,好不容易能吃頓免費的,而且還是崇禎大帝請客作陪,想來肯定是山珍海味、玉盤珍饈。
看著面前的幾盤菜餚,劉鴻漸沒好意思先手,這……也太寒酸了吧!
一盤蒜薹,一盤清炒小白菜,一盤不上名字的青菜炒也是菜多,一小盆鴨湯,唯一能像樣點的是中間的那盤烤的油錚亮的。
這是大明帝國的皇帝呀,一個幅員幾百萬公里土地的最高統治者,招待功臣的盛宴竟然是四菜一湯,皇室已經貧弱至此了嗎?
“此次卿出神兵救我大明於水火,朕本該山珍海味招待卿,奈何適逢國難,爲了減輕百姓負擔,近幾年來宮的吃穿用度都已大幅削減,卿就將就一些吧!”
崇禎面很溫和,話語間不像是君子對臣屬的語氣,倒像是對晚輩的親切。
“來卿,朕敬你一杯!”崇禎端起酒杯舉向劉鴻漸。
“小子不敢!能吃到賜的酒宴已經十分榮幸了。”劉鴻漸趕端起酒杯站起來以示尊敬。
嘶——真辣!一口酒下肚劉鴻漸嗆的眼淚差點下來。
明朝末年時,蒸餾酒已經很普及,釀出來的白酒幾乎與現代無異,而且是純糧釀造,不像前世,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酒都是酒兌水。
“呵呵,卿是不常喝酒嗎?這裡沒有外人,卿無需客氣,筷吧!”崇禎皇帝面平靜的夾了一筷子青菜。
“謝皇上!小子不善飲酒讓皇上見笑了。”酒氣有點上涌,劉鴻漸趕忙夾了一筷子菜餚塞進裡,嗯,還別說,別看賣相普通,味道倒是極爲可口。
“你應該自稱爲臣纔是,家裡可還有其他人?生活還能過去吧!”崇禎說著又端起了酒杯,看樣子崇禎還喜歡沒事喝點酒的。
“臣家中尚有一老父,外加槽糠之妻,生活雖有些貧苦,但吃飽還是沒問題的!”
哼,你看我穿這樣,就知道我家中沒錢,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倒是賞點錢花花呀!劉鴻漸面帶微笑的端起了酒杯,心中卻暗自誹謗道。
“哦對了,皇上,臣守城時曾遇到危險被一小卒所救,如若不是那小卒,臣現在估計沒法坐在這跟皇上喝酒了,所以臣希陛下開恩,能赦了他的軍戶份!”
“此是小事!朕準了!王二喜記下,稍後著五軍都督府的人代爲辦理。”崇禎轉頭對旁侍候的太監王二喜道。
酒過三巡,劉鴻漸喝的面紅耳赤,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倒是崇禎看起來面不改,仍然像聊家常似的說著話。
“皇上,不是我……我說你,你可是皇帝呀,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莫非王臣,您富……富有四海,卻過的還不如一個七品的京,這也太……太丟份兒了……”
劉鴻漸暈乎乎的全然不顧這是什麼場合,以及他在跟誰說話,一旁候著的王二喜驚呆了,一個勁兒的給劉鴻漸使眼,最後眼睛都快筋了。
“這位公公,你眼睛是……不是進沙子了,爲啥眨個不停!”劉鴻漸手指著王二喜,把王二喜嚇的趕跪下。
“呵呵,是啊,朕也許是這天底下最失敗的皇帝了!”崇禎知道眼前的這小子只是心直口快,並非故意冒犯,不僅未怒,反而苦笑了一聲。
“不不不,據我所知,你是個還……還算勤快的皇帝,聽說還穿……穿帶補丁的……”
“不得語呀!伯爺!”跪在地上的王二喜,見劉鴻漸愈加的口無遮攔,忍不住小聲對著他說道。
“退下,去給劉卿斟些醒酒的茶!”崇禎仍舊面如常,因爲他想聽聽這個放肆的年輕人還能說些什麼驚天地的話。
“嘿嘿!看在皇上這麼關心在下,我就跟你說一個……一個發財之道!”
“哦?卿快快說來。”天下積貧已久,天災不斷,哪裡還有什麼發財之道,莫非是工部又發現新的銅礦了?崇禎頓時來了興趣。
劉鴻漸學著電視劇裡四瞅瞅,示意崇禎隔牆有耳,崇禎直接揮手連王二喜也一起趕了出去。
“我跟你說啊皇上,大明有錢,而且多的不可勝數,但沒在宮裡,更沒在吃不飽穿不暖的百姓上,你可知道在哪?”說起錢,劉鴻漸酒一下醒了一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見崇禎沉默不語,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劉鴻漸又押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
“豪紳,豪紳啊,還有……還有你殿裡那些搖頭晃腦的讀書人!”劉鴻漸邊說邊瞄著崇禎,如果崇禎大帝有大發雷霆的跡象,後半句他肯定就不說了,可崇禎僅僅是面疑。
後世史書記載,崇禎曾號召羣臣募捐,爲了作個表率,崇禎想讓老丈人周奎捐十萬兩帶個頭,然而周大富豪哭的死去活來之後,大義凜然的捐出了一萬兩。
後來眼看著糊弄不過去,周皇后自討腰包給了爹五千兩,讓他再湊一萬兩,結果周老丈人只捐出3000兩,剩於的2000兩被周國丈塞進了自己的腰包。
闖王李自攻破北京城後,明朝的所謂大臣大多帶頭去投靠李自,結果被李自敲詐勒索,周國丈一家只白銀就搜出來300萬兩,奇珍異寶更是拉出來上百車,整個北京城,更是白銀就撈出來7000多萬兩。
商勾結如此可見一斑,劉鴻漸知道這些,但崇禎不知道。
“卿,你說的朕知道一些,商人無義,朕之前本想徵收商稅,可羣臣大多不同意……”
開玩笑!自古商一家人,人家早已達政商聯盟,你要斷了人家的財路,鬼才會同意呢!
“哈哈!他們要肯同意纔怪!皇上應該聽過脣亡齒寒的故事吧,嗯,也許這麼比喻他們有些擡舉那些豪紳了!我就問皇上一句話!皇上必須如實告訴在下,而且說之前先要請皇上恕我無罪!”
裝完了X,正戲該上場了。
“朕知你心繫大明,卿但說無妨便是!”冒著生命危險,兩度救大明於水火,給都不要,在崇禎眼裡,劉鴻漸就是個放浪形骸、視名利爲糞土的勇士,可堪大用。
“臣只問一句,是皇上的臉面重要?還是大明的百年基業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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