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剛好上了寒食節和清明節,朔方這邊的百姓對這兩個節日好像並不是那麼的在意,倒是從長安來的,還有山東,河南,河北來的人,依舊遵循着古歷。
其實,這個年代的清明節是沒有多悲傷的氛圍的,所謂的祭祖,大就是順帶一樣的活,大傢伙聚在一起商量的,基本都是去哪裡踏青,郊遊。
但畢竟是難得的節日,朔方這邊的店鋪不擺出了香燭紙錢,跟吃喝有關的攤子也都開始販賣一些容易保存的麪點或者糕點,一些賣水果的攤子生意反倒是最好的。
早春的風洋溢着盎然的氣息,暖曬得人渾綿綿的,路邊的渠不時有魚兒越出水面,幾個總角孩趴在路上,手裡拿着帶甜餡的豆沙包,自己都捨不得啃一口,卻大大方方的一小塊來餵魚。
道路一旁名聽爐軒的茶館子很是熱鬧,一樓的大廳離,說書的先生正講到慷慨激昂,手中摺扇揮得虎虎生風,唾沫橫飛之間,好似真有千軍萬馬殺將而來。
二樓幾間包廂做了很好的隔斷,茶館主人應該是個有品位的人,房間裝修不算奢華,卻典雅中不失緻之,珠簾之中,焚香的青煙嫋嫋飛散,耳邊伴有空靈婉轉的琴音響起,琴的子段優,樣貌明麗,神采端莊。
茶杯裡斟上了好茶,茶湯中浮着一片翠綠的芽,熱氣浮出來。
“西軍此番應該抵達于闐了吧,昨日特意去找馬周旁敲側擊一番,據說已經郎君已經派了人前往立商會分部了。”
“崔兄以爲如何,若是興趣的話,咱們兩家也參一腳,這事兒應該不用費神,只是,還得去問問郎君的意思,總不好貿貿然足其中。”
臨近窗臺的位置上,說話的兩人分別是博陵崔氏的崔賢,和河東裴氏的裴慶,兩人乃是貨真價實,第一批跟席雲飛達合作關係的世家代表,如今在朔方的地位已然不低。
崔賢與家主崔尚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家族中不商業上的決定都是他主持說項,與族中幾個小輩的關係也都不錯,特別是崔一葉和崔鶯兒,當初還是他介紹給席雲飛的呢。
至於裴慶就更不用說了,裴銘能夠有今時今日的造化,跟他可不開關係,最近聽說裴寂有意向將他拉族老堂,若是真的能,以後裴慶在家族的地位真就了不得了。
“……這次的事,郎君並沒有特意封鎖,聽說隴右一帶不人都將消息帶回了大唐,如果真的有打算的話,咱們可得抓了,要不然又要被人瓜分乾淨不可。”
“說是這麼說啦,我倒是覺得不用太着急,綢之路要真的重開起來,可不是拿下於闐那麼簡單的事,再過去還有西突厥,還有幾個七八糟的小國……”
“裴兄真這麼想嗎,我倒是覺得宜早不宜遲……哦,對了,說起這個西軍啊,你覺得那兩千新軍如何,這次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李二那邊估計要高興壞了吧。”
“哈哈哈,那是必然的,新軍好歹是按照護庭隊的標準打造的,毫不客氣的說,就憑這兩千新軍,大唐面對任何國家都不用怵……呵呵,當然,朔方除外。”
“不是,裴兄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陛下耐得住嗎,新軍既然這麼厲害,那突厥、吐蕃、吐谷渾……豈不是如探囊取?”
“這……”裴慶深吸了一口氣,眉眼間皺起皺紋,若有所思般的挑了幾下。
崔賢喝了口茶,微微有些悵然的說道:“當初程咬金那個混不吝來朔方的時候,我就說過準沒有好事兒的,後來他們三兄弟開始訓練新軍的時候,我就反應過來了……這事兒其實是早晚的,郎君對這方面沒有興趣,好比這次的西軍之行,他就沒管。”
“崔兄以爲,李二會對突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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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以爲,是肯定。”
裴慶的手指輕輕敲着桌面,頓了頓,道:“但這事兒終究要郎君同意吧,如今烏樂集市的規模可不小,若是忽然發兵北上,恐怕……不人的利益都要被迫放棄。”
崔賢點了點:“是啊,不說別人了,咱們兩家可是投了好多錢在烏樂集市,如今剛剛開始回本,這仗能不打肯定是最好的。”
···
就在昨天,何晟一夥人又送了一批資出城,這樣的作沒有毫的遮遮掩掩,城中有點眼力勁兒的人早就已經開始了議論紛紛。
長安那邊收到消息與否,這樣的問題,答案是肯定的。
席雲飛對這次行,是真的沒有特意讓人去封鎖消息,對外說是軍演啦,可你連續兩次大規模運送資又算什麼意思,這事兒終究沒有意外的傳到了長安。
而馬周給到那邊的迴應是……
“什麼意思,軍演的時候被冒犯了,所以乾脆就一路追殺過去?”
李世民覺自己的智商纔是被冒犯了呢。
好端端的軍演怎麼就了西征了,而且理由還這麼牽強。
上午早朝的時候,從杜如晦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世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席雲飛控制了他的新軍,如果是這樣,那秦瓊、李績、程咬金,肯定就是叛徒了。
可是,冷靜下來後一想,這個時候父親李淵也在朔方,他若是得到消息,肯定早就讓人知會自己了,本不可能等到杜如晦這邊通報。
“難道真的是巧合?”李世民愁悶的了太,腦仁兒疼,一一的那種,“觀音婢,快給朕。”
長孫皇后馬上就是待產期了,夫妻倆最近天天膩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來說,李世民還是純一男的,對長孫皇后得深沉。
長孫皇后着肚子來到他後,乎乎的小手着他的肩膀,道:“其實吧,這樣也好的。”
“什麼好的?”
“就是這個理由啊。”
“……怎麼說?”李世民回過頭來,微微仰着脖子,耳朵着長孫皇后的肚子,順便聽了聽胎,“小傢伙今兒個乖的嘛。”
長孫皇后赧的環抱着他,溫馨過後,方纔繼續剛纔的話題,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開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業嗎,那新軍可是大唐的兵呢!”
“……是哦……那可是我大唐的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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