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上那一排銀閃閃的針,看起來真的有些滲人。
不過朱筠墨的話已出口,如若這會兒收回顯得有些難堪了,他稍微直了脊背,看向周恒。
“那就現在試試,這有何難的,正好我們演練一下,省的明天人前出破綻。”
龐霄有些急了,趕上前問道:
“這施針可是有什麼危險?”
周恒搖搖頭,“施針后只是覺抖,很有規律的抖,只要不將針取出就一直這樣低頻率的抖,沒有什麼不適,要不霄伯試一下?”
朱筠墨轉回頭看向龐霄,那眼神不用多解釋已經說明一切。
龐霄瞬間覺得自己賤,不過主子這樣看著自己,不試一下似乎也說不過去。
抬眸看向周恒,“那就試一下。”
周恒笑了,示意龐霄坐下,一邊給朱筠墨解釋道:
“這樣的埋針要外表看不出,所以我都選在頭部,不過非常的表淺,霄伯勿要擔憂。”
說著抓起一食指長短的銀針,在龐霄的頸后發際線邊緣刺一針,還未等龐霄想要說啥,整個人好似踩了電門,頭部和繃直,手腳上下擺起來。
朱筠墨趕湊到龐霄側,看著他追問道:
“霄伯可有不適?”
龐霄搖頭晃腦擺著雙手,似乎想要控制雙手的作,左手抓住右手腕,仔細知了一番。
“沒有什麼不適,也不疼就是控制不住手腳和頭的抖。”
剛說完,角一滴晶瑩的口水流了出來,朱筠墨抬頭的瞬間沒有瞧見,周恒也轉過頭裝作沒有看見。
龐霄晃著手指想要拭,嘗試了幾次都不行。
朱筠墨一臉的興,抓著周恒的手問道:
“這是什麼位,好生有趣?”
周恒的臉頰抖了抖,忍住自己想懟人的小脾氣,這是要學會了出去害人嗎,怎麼和有趣能聯系起來?
“此位并沒有名字,只是周恒跟隨祖父學習醫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因為稍微向上半指就是啞門,所以不懂醫理的人絕對不可嘗試。”
朱筠墨砸吧砸吧,一臉的憾。
“哦,原來如此,將針撤了吧。”
周恒趕幫龐霄將針拔出,一瞬間龐霄的手腳恢復控制,自己不斷展的肢,嘖嘖稱奇。
“周小郎中的醫果真出神化。”
周恒有些愧疚,“這不是什麼醫,周恒當初只是扎錯了,還被祖父痛斥一頓,罰著抄寫一百遍湯頭歌才作罷。”
朱筠墨疑地看向周恒,“周小郎君恢復記憶了?”
周恒差點給自己一掌,咋又得意忘形了,這個病要改,言多必失啊。
“沒有恢復,只是能夠想到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之前想著如何瞞天過海,騙過那些大夫的時候,周恒突然想到自己挨罰的記憶。”
龐霄見周恒提到祖父,緒有些不高,趕說道:
“逝者已矣,如若你祖父在世,看到你藝進,還開設了回春堂,一定會欣的。”
龐霄的安,讓周恒有些出乎意料。
剛剛他說的事兒,都是和外公之間的記憶,孤一人深異世,對親人的思念愈發強烈,甚至做夢都是兒時的這些不算好的回憶,此刻想想反倒是極為懷念。
微微垂下頭,周恒控制了一下緒,這才看向龐霄。
“多謝霄伯勸,這瞞天過海一事,還需霄伯知會下去,明兒要將靜鬧得大點兒,城中的大夫能請的都請來,這樣眾目睽睽,對方也不敢使什麼手段。”
龐霄點點頭,“鄒大夫昨日就在濟南府,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他們同行的還有兩輛馬車,不過車上是什麼人沒有打聽到,人也并未住在驛館。”
周恒思量了一番,“我認為無需多打探,靜觀其變即可,他們無論做什麼,都不外乎想要讓公子失去世子之位,下藥、暗算、大儒的評判,全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朱筠墨攥拳頭,騰一下站起。
周恒知道自己的話刺激到他了,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我這所為的癇病,京城那位就布局十年之久,挑選的大儒一個個都認為我頑劣,不堪大用,還在我邊安人員,打著我的名義斂財,為了讓我將世子之位還給兒子,可謂是煞費苦心。”
龐霄趕跪倒,“主子,都是老奴護主不利。”
朱筠墨俯將龐霄扶起來,“霄伯不要如此說,沒你我早就死了,只是那位家世顯赫,心思也毒辣,我們防不勝防啊。”
周恒此時心里也有些沒底,這位寧王,難道看不到這些,還是聽之任之,就不喜歡這個兒子,所以睜一眼閉一眼,看著他們爭奪?
想到這,周恒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不可能,不見朱筠墨其實才是對他最大的保護,一個背景深厚的兒媳婦,都能暗中作這麼多事兒,他不會不知曉。
派龐霄過來,就是保護的意思,所以雖然兇險,卻也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不過這次不面什麼意思呢?
想不明白周恒也不在多想,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此刻朱筠墨看向周恒,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圖,恍悟般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讓所有人都來府,然后當鄒大夫給我診治出癇病的時候,你出手證明這不是什麼癇病,不過是藥所致,是這個意思吧?”
龐霄看看朱筠墨,沒有說什麼,周恒是徹底愣住了,鬧了半天,這位還沒明白計劃是什麼,隨即看看龐霄。
龐霄微微垂頭,一臉的淡然。
“主子不要擔心,我覺得周小郎中的提議不錯,先按兵不,看看對方的向,尤其是那兩個馬車中是誰?隨后當眾揭穿一切,不過這樣也就是說和京城真正撕破臉了,主子是否準備好了?”
朱筠墨怔了怔,是的這樣就是真正撕破臉了,一直以來都是忍,雖然知道的所作所為,可是面上還是過得去的。
不過這一次不同,無論父親是否支持,是時候撕破臉了。
“沒什麼準備不準備一說,其實這樣也很好,今后不用裝作親近。”
龐霄用力點點頭,“是,我們也可以名正言順清理府中的人了,今后明著防備更容易一些。”
周恒一拍手,有些擔心房間的那個黑,朝著朱筠墨笑了笑。
“既然想好,那我們就依照計劃行事了,明天一早我先去回春堂,等著梅園派人過去請人,到時候我先進來給公子施針,之后如何診治都不要了。”
朱筠墨有些著急,“那藥要提前吃?”
“不用,我施針的時候會將藥倒公子的口中,之后在口中會為泡沫,您一點點兒吐出來就行,掛在邊一些更像。”
朱筠墨有些無法想象,不過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沒用,還是要等龐霄來安排一下。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我和霄伯商量一下。”
周恒趕躬施禮,“是,那周恒告退。”
說著轉出了房間,朱大勇還在院子里面等候著周恒,二人快速往回走,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周恒愈發擔憂。
走到他房門前,還未進,周恒看著敞開的房門一怔,好的門栓就立在門口,房門大敞四開。
周恒一驚,門怎麼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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