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沒有摺子,奏摺開始於清朝順治年間。
明朝員上奏的文書稱爲奏疏和條陳,是用蜀錦或者杭緞等絹做底,然後把自己寫的文書裱在上面,類似電視劇裡的聖旨一樣,看起來非常的高檔。
只不過聖旨是明黃,而奏疏是青,紅,綠等其他,據員的品階來決定疏本的底。
說是批閱奏疏,其實也就過個目而已,很多都是蒜皮的小事。
比如說一個奏本里說五臺山的主持圓寂了,還有個員上奏南京有位一個婦人拾金不昧......
“這都什麼事啊.....”朱慈烺有些無語,合著當的天天都上奏這些破事?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啊!
難怪明朝實行票擬製度,讓閣去理,也就是說對於來自全國各方面的奏章,在送呈皇帝批示以前,由閣大學士“用小票墨書”,把批閱建議寫在紙上並在各奏疏的對面,以供皇帝參考。
即便這樣,皇帝也懶得研究,除了親自筆批紅幾個軍國大事的奏疏,剩下的都讓司禮監掌印、秉筆、隨堂太監代筆,照著閣票擬的建議用用硃筆照抄一邊。
這樣也導致了明朝劉瑾、魏忠賢等太監專權的事發生,皇帝要是懶,什麼都不看,事自然就給了秉筆太監和掌印太監去做,硃筆、玉璽在手,也算無限接近皇權了。
朱慈烺在崇禎皇帝邊翻看著這些奏疏,忽然聽到崇禎有意無意的問道:“朕聽說你組建了五百人的東宮衛隊,是怎麼回事?”
朱慈烺一聽,倒也,看著自己的皇帝老子,認真道:“父皇陛下,如今大明北有建奴肆,南有流寇作,皇兒想替父皇陛下分憂,有朝一日上陣殺敵,平天宇。”
崇禎對朱慈烺的回答很意外,心道,朕這個太子還真是個七竅玲瓏心,這麼小就懂得有孝心。
崇禎並沒有多想,嘆了口氣,道:“你才幾歲,還是個孩子,等你長大後再替父皇分憂,現在的大明,父皇會盡力替你掃平,讓你以後登基能做個太平之主。”
聞言,朱慈烺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心道:“你得了吧,你再折騰下去大家都得完犢子。”
他當然不敢說出來,不僅沒說,反而在心深還有些小。
不管這個便宜老子做皇帝合不合格,但做爲一個父親來說,是一個好父親,從點點滴滴來看,崇禎對自己的教導還是比較到位的,對自己的也是充滿了殷切希。
至於亡國後砍殺兒的事,朱慈烺表示理解,在那些習慣了搶掠的流寇攻下皇宮後,會如何去對待一個公主,不用說大家都知道結果。
最起碼崇禎沒有砍死他的三個兒子,這就證明他並非喪心病狂之人。
即便心中有些,但朱慈烺還是問:“父皇陛下,怎樣纔算長大?”
崇禎一愣,沉了一會兒,道:“有自己的思想,獨立有效的解決問題,學會忍耐和承痛苦,這樣纔算長大。”
十七歲,這是個好的年齡,而十七歲的崇禎皇帝,因爲一系列的機緣,登上龍座,爲日薄西山的大明帝國的掌舵人。
此時憂外患層出不窮,積重難返,帝國風雨飄搖,奄奄一息。
崇禎皇帝宵旰食,勉力支撐了十年,才撐到了現在。十年的時間,他真正的長大了。
“父皇陛下,孩兒已然長大了。”朱慈烺認真道,他在爭取。
如果真等自己長大了,大明也就涼了,自己的下場會很慘的。
聞言,崇禎笑了笑,也不生氣,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王承恩。
王承恩會意,從另一邊的幾份奏疏中了幾份,呈給了崇禎。
崇禎接過後沒有打開,直接轉手遞給了朱慈烺,讓他分析和提出建議。
其中一道奏疏是從寧夏發來的,駐守寧夏的士兵,因兵餉無措,發生兵變。
飢兵羣起圍攻署,巡右僉都史王楫因不能措餉,飢兵索餉無著,乃鼓譟而殺之。
兵備副使丁啓睿率軍鎮,捕獲爲首者七人,立即斬,兵變才被定。
還有幾道奏疏表達的意思差不多,有不地方又發生大荒,這些災民沒有糧食吃,只能食樹皮、草葉,樹皮、草葉,吃完了就互相吃人。
山西、河南南荒尤爲厲害,其中唐王朱聿鍵奏河南南飢,甚有母烹其以食者。
朱慈烺看了批紅,崇禎下詔發三千五百金賑濟山西、河南南,並免山西被災州縣新、舊二餉。
這讓他眉頭一皺,三千五百金也就幾萬兩銀子,到下面估計也被盤剝的剩不了幾個子,本就是杯水車薪。
就像崇禎四年的時候,陝西荒,崇禎派遣史吳甡帶十萬金賑災。
結果到了地方,被一層層的盤剝,真正用在賑災上的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如此貪污,難怪陝西的農民起義不斷。
崇禎皇帝想讓朱慈烺認清現實,於是開口說道:“皇兒,你對這些奏疏可有何看法?”
朱慈烺說道:“皇兒看了這幾份奏疏,其源其實就是缺錢。”
崇禎點了點頭,對朱慈烺能一針見的看出問題所在很滿意。
看到崇禎贊同,朱慈烺又接著說:“皇兒認爲,國庫要想增加財賦,應該開源,如鼓勵經商,收取商稅,但不能做殺取卵之事,可據商人的盈利況,制定相應的稅制,不得隨便的增派等。”
另外是否可以考慮適當的提高一下商人的地位,允許商人捐爵之類,也可增加國庫的財賦收。
說道這裡,朱慈烺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崇禎,又接著說道:“朝廷還可以要發行紙幣和大錢,增加通貨。”
崇禎聽完朱慈烺的話後,微張,大意外,這是一個七歲稚子所能說出來的話嗎?太不可以常理解釋了。
一般的七歲兒即便再懂事,也只是知書達理,可這個小太子,如果沒有親耳聽到,任誰都不會相信的,這可是關係到民生的大事啊。
然而,崇禎卻笑了笑,道:“皇兒,你小小年紀能有此見識,已然不凡,可你所說的這兩點,確實難辦。
收取商稅,閹黨魏忠賢也曾實施過,我也有意收取,可那些文富商們不同意,朕沒辦法只能廢除了。
至於你說的發行紙幣,我朝太祖也曾發行過大明寶鈔,可那東西貶值的極快,搞的民怨沸騰,最終在正德一朝廢止。
前宋也曾發行過子,由於發行過度,而造貶值,沒有流通起來,還使財賦崩潰,這都是教訓啊。”
“父皇陛下,皇兒對此有一些淺的建議,紙幣這東西可不能爛發行,發行多需要以一些實爲據,比如黃金,如果發行過多,國家就回收不了,紙幣纔會貶值。”
朱慈烺見崇禎有些敷衍的點頭,興趣不大,無奈的繼續道:“我大明幅源廣擴,但對於災害總的來說無非就有四種,一是澇;二是旱;三是天災;四是人禍。
簡單來說,南方要清理河道,加固堤壩,減澇災;北方要引水灌溉,多挖水井;到於天災,我們人不可控,但是戶部要錢糧充裕,還是可以做到一定的補救;
最後說人禍,也就是那些貪污工程款、救災款、加稅民造反的員,對於這些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
說到這裡,朱慈烺一臉的肅殺之氣,大聲說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肅清場,不殺,不足以平復父皇陛下之怒火,不殺,不足以還一個永樂盛世!”
當朱慈烺將四個‘殺’字說完,乾清宮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崇禎皇帝聽到這裡,心裡一振,詫異的看著朱慈烺。
不止是他,就連王承恩等幾個值班的太監都沒想到,一個虛歲僅八歲的孩子就帶有君王之威,居然能說出這樣的狠話來。
特別是韓三,不著痕跡的了上的十兩銀子,額頭虛汗直冒,瞄了一眼朱慈烺,彷彿心中下了很大的決心。
崇禎皇帝輕拍了一下朱慈烺,說道:“皇兒的這些想法朕會都好好斟酌一下的,皇兒是長大了。”
朱慈烺在被崇禎皇帝好一番誇講,朱慈烺覺崇禎對他的建議並什麼興趣,這讓他很無奈。
現在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但願能有所改變吧,關鍵的還是要使自己先強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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