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驚醒了李培誠,李培誠舉目去,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李雲天正一臉微笑地追著一臉天真無邪的火雲兒,火雲兒不時發出歡快地笑聲,兩人就如一對蝴蝶在仙空無憂無慮地互相追逐著。
李培誠迷茫的眼眸忽然出如北斗星辰般璀璨的芒,仰天一聲長嘯,嘯聲中充滿了歡愉,迴盪在雲霄天地久久不曾散去。
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紫府天地之,其餘八尊金驀然間綻放出無量金,臉上都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一起踏了太乙金仙之境。
遠葛古臉上出瞭如釋重負的微笑,悄然退去煉丹殿。
長嘯聲驚醒了兩位沉浸在無限好中的一對人兒,雙雙停止了下來,擡眼朝長嘯聲的方向去,只見李培誠正朝他們飄然而來,目含笑地看著火雲兒。
饒是火雲兒一向行事大膽,見到李培誠含笑看著,還是不紅了臉,小有些扭地擺弄著如火的襬。
“父親!”李雲天急忙上前有些不自然地道。
“火雲兒拜見仙尊。”火雲兒紅著臉,低聲道。
李培誠哈哈一笑,頗有深意地看了李雲天一眼,然後對火雲兒道:“你父親最近可在朱雀火山?”
“在的,仙尊是否有事找家父?”火雲兒問道,臉上紅暈尤存,滴滴說不出的人。
“是啊,找你父親提親去!”李培誠道。
“啊!”火雲兒驚呼出聲,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
李培誠卻仰天哈哈一笑,對李雲天道:“傻兒子,還不去找你白筠阿姨準備聘禮。”
李雲天看了一眼火雲兒,嘿嘿的笑了笑,道:“孩兒這就去。”
說完就飛往中宮浮島去找掌管寶庫的白筠仙子去了。
火雲兒見李雲天竟果真去準備聘禮去了,剩下一人對著李培誠,不大急道:“喂,等等我!”
說罷化爲一團火雲追了上去,只是追到一半卻又啊地了出來,紅著一張臉飛出了雲霄天地。
原來火雲兒忽然想起,郎是去準備聘禮,卻如何能跟去。
李培誠見狀,仰天哈哈大笑,目中出無比複雜的目,低聲喃喃道:“生活真好!”然後轉去了煉丹殿。
煉丹殿,葛古一人獨坐在煉丹爐之前。
李培誠一言不發地走到他的邊,盤坐了下去,默默地看著火燒著丹爐。
“你來了!”葛古頭也沒回地淡淡道。
“是的,這些日子讓師父您擔心了。”李培誠道。
葛古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李培誠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爲師總是站在你這邊。”
李培誠心中一陣,醫者濟世救人,他師父葛古本就是一個醫者。他若真決意要大張旗鼓替石磯大仙報仇,那意味著他不僅要滅了正一
教,玄清門,還意味著他要推翻現今的仙庭。推翻仙庭,那將要殺戮多人,將要流多,雙手將要染上多無辜人的鮮!
“天玄門與五雲觀結盟,立了玄雲教,玄清仙尊任大教主,廣法上仙任二教主。仙庭也來人了,冊封你爲仙尊,掌控離宮大陸西南部。”
葛古繼續道。
李培誠聞言淡淡笑了笑道:“看來不久之後,恐怕廣法上仙將會與玄清親來我炎黃宗,如此也好,我便與他們做個了結吧。”
葛古臉上浮起了笑容,道:“你果然沒讓爲師失,只是你雖不想大開殺戒,那昊天仙帝還有正一仙尊知道了你與石磯大仙的關係之後,恐怕不會袖手旁觀。”
李培誠聞言雙閃,豪邁道:“弟子自能讓那昊天仙帝和正一仙尊知難而退。”
葛古聞言雙目猛地暴,驚喜道:“莫非你?”
李培誠點了點頭,然後起朝葛古施了一禮道:“弟子今日要去一趟朱雀火山,給天兒提親去。”
葛古心頭一塊石頭徹底落下,聞言笑道:“好了,去吧,去吧,別打攪爲師煉丹了。”
李培誠哈哈一笑,出了煉丹殿。
當日李培誠上朱雀火山提親,與南宮朱雀妖尊結爲親家,之後上軒轅門拜見寂滅魔尊,上天心教拜會天機仙尊。
據說他們相談甚歡,李培誠離去之時,都親自送出老遠,之後又嚴嚴代門下弟子不得無故與炎黃宗弟子起爭鬥。
此事之後,李培誠悄然上了昊天仙城,與仙帝探數個時辰之後悄然離去。
李培誠離去之後,仙帝臉蒼白,目中閃驚恐之,便立刻著人去請正一仙尊來天宮一趟。
九州仙島,無垠仙空中飄來陣陣異香和悠遠的仙音。
有億萬道霞從遠仙空中放而出,照亮了無邊的仙空。
上百名大羅金仙,上萬名上品金仙打著幡旗,頂著華蓋,簇擁著玄清仙尊和廣法上仙,夾帶著無上威嚴從遠悠悠然而來。
雲霄仙殿之中,李培誠猛地睜開了雙目,如電目劃亮整個天地,穿越過重重仙空,落在了玄清仙尊上。
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石磯大仙印記,在這一刻竟猶如沉睡的雄獅醒了過來,在李培誠的發出了震天怒吼。
“石磯!”玄清仙尊臉猛地一變,驚呼出聲。
李培誠孤傲的影從遠踏空而來,手握丈二火雲槍巍然立在了那夾帶著無上威嚴的大軍之前。
“周宏,別來無恙!”李培誠大喝道。
玄清臉再變,指著李培誠道:“你究竟是誰?和石磯究竟是什麼關係?”
李培誠仰天哈哈一笑道:“我是來代石磯大仙取你這忘恩負義賊子命之人!”
玄清終究非常人,李培誠如此一說他反倒穩住了心態。他次來本只是想替廣法上仙討個說法,倒不是想來拼命的,畢竟修煉到了他們這等境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以命相搏的。沒想到李培誠竟與石磯大仙有莫大關係,而且看形是不殺他誓不罷休,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與廣法上仙結爲了盟友,否則以他一人獨戰恐怕是兇險難測,如今倒是勝算極大。
廣法上仙臉則變得頗爲難看,他來此的目的本與玄清仙尊一般無二。只想讓雲湖低頭認錯,倒也不想與他生死拼殺。只是卻未想到此事涉及石磯大仙,恐怕要不死不休,連他也被拖了進去,心中真是懊悔。
“石磯既已死去,雲湖仙尊又何必耿耿於懷?況且這裡皆是仙尊基業和門人,若我和廣法兄聯手把這裡毀了也委實可惜。”玄清不急不緩道,目中閃過毒目,雙手連朝仙空打了兩道法符,法符化虹而去。
轉眼間,遠劃來兩道長虹,落在仙空中顯出了真,乃是昊天仙帝和正一仙尊。
周宏看到昊天仙帝和正一仙尊應符而來,大喜,指著李培誠道:“兩位道兄來得正好,此子繼承了石磯鉢,留他不得!”
昊天仙帝和正一仙尊卻是沒有響應周宏之話,朝李培誠微微拱手道:“道兄請了,我兩人自會護住乾坤,免得億萬生靈塗炭!”
說著現了萬丈金,鼻觀眼,眼觀鼻地盤坐仙空,各自祭出一把旗子。
旗子一揚,紫氣騰騰,祥雲朵朵,轉眼間乾坤不見,只剩浩瀚無垠的仙空。
仙空中李培誠手握長槍,目冰冷無地遙著周宏,全散發出浩大如天的威嚴。
周宏臉大變,廣法上仙則是一臉土。
他們萬萬沒想到仙帝和正一仙尊反倒來助李培誠一臂之力,這個突變讓兩人都有大禍臨頭之。
“兩位道友這是何意?”周宏沉著臉厲聲問道。
昊天仙帝暗自嘆了口氣,道:“無他,只是不願乾坤再經歷浩劫,救億萬生靈免遭滅亡而已。”
周宏氣得仰天怒笑,道:“可笑!可笑!莫非你們以爲就他能殺得了我和廣法兄嗎?就算殺得了,兔死狐悲這個道理你們難道不明白嗎?”
昊天仙帝和正一仙尊互相對視一眼,臉上浮起一無可奈何的苦笑。
他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人家一人九尊太乙金仙之,就算他們三人聯手又能如何?仍然難逃一死而已。
外面是無限的沉默,周宏心一直往下沉。
“廣法此乃本尊與周宏之間的恩怨,你若肯歸了本尊,本尊放你一條生路也是不難。”李培誠斜了一眼廣法道。
說到底他與廣法之間並沒有解不開的仇,只是如今廣法既已同周宏一路,他若不肯歸了炎黃宗,李培誠是不願意就此放虎歸山,徒增些變數。
廣法臉變了好幾變,目中不時閃過猶豫之。他不是傻子,雖不知這雲湖仙尊有什麼厲害本事,但連昊天仙帝和正一仙尊都不願與周宏聯手對付他,寧肯幫著他守護乾坤生靈,可見雲湖的本事必是厲害到了極點,恐怕就算他肯和玄清仙尊聯手也未必是他的敵手。
“廣法兄,他不過一人,只要你我聯手必可殺了他。”周宏一臉冷靜道,心中卻暗暗焦急。
廣法目中猶豫之更濃,心中舉棋不定,要他這樣的大人臣服李培誠委實太難。
“廣法兄,修行不易,你又何必爲周宏賠上一命呢?還是歸了我家師兄吧。”仙空之外傳來羅軒上仙的聲音。
“羅軒!師兄!”
周宏和廣法臉再次大變。
“廣法兄還等什麼?”周宏厲喝一聲,一把飛劍帶著無量殺氣衝頂而起,朝李培誠刺了去。
頭頂現了一銅鐘,噹一聲巨響,震得乾坤搖,朝李培誠罩去。
周宏生怕廣法上仙心,再不敢拖延下去。
廣法上仙微一猶豫,終於臉一沉,推到了一邊去。
如今連羅軒上仙都要尊稱李培誠爲師兄,形勢已經不利到了極點,他廣法若再撐著,恐怕真如羅軒所言要爲周宏賠上一命了。
面子固然重要,卻又哪裡比得了命要。
李培誠見飛劍刺來,冷冷一笑,手握火雲槍直接殺了上去。頭頂又衝出熾焰火山呼嘯著朝那銅鐘砸了去。
周宏見廣法沒跟上來,心中一沉,只是卻也無奈。
巨聲連連,震得仙空片片破碎,無一片完整。
每一次撞擊,周宏便吐一口,金便要黯淡一分。
太乙金仙之間的對決,戰技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是絕對力量的直接打擊。
李培誠每一尊金實力雖然稍遜周宏,但九尊合一卻勝過周宏甚多。
連擊九九八十一下,周宏終於全吐完,再無一戰之力。
李培誠大喝一聲,火雲槍化爲一道紅芒穿過周宏,又有熾焰火山頂而下。
一代太乙金仙就此消亡。
廣法上仙親眼目睹玄清滅亡,暗暗嘆了一口氣,朝巍然屹立天地之間,仿若與天融爲一的李培誠一步步走去,低下他高貴的頭顱,道:“廣法拜見仙尊老爺。”
昊天仙帝和正一仙尊扯了兩旗,朝李培誠拱拱手頭也不回的化虹而去。
玄清仙尊滅,廣法上仙歸。
李培誠這一戰震撼整個仙界,無人聽到他的威名不戰慄。
百萬年後,昊天仙帝退位,李培誠兒子李雲天榮登仙帝之尊。仙帝號令,無人不服,無人不尊。
李培誠除了佈道修道,終日只與柳芷蕓等子逍遙仙界,只是如夢仙蹤杳無音訊,爲他心頭永遠的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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