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可不看你是不是過年,這場雪搶在新年之前到來了。
站在折梅峰頂去,那纔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氣象無比壯觀。
李魚也裹上了厚厚的皮裘,一場大捷之後,開始準備過年事宜。
搬立新家後的第一個新年,折梅峰上的每一個人都無比重視,每天都琢磨著如何把這折梅峰打點的更加麗。
漫山遍野的梅花也在朔風中綻放了,那點點紅梅,爲這白皚皚的雪山增添了無限。
羅克敵也在忙碌,一面跟著佈置山莊,一面暗中準備,先與幾個大廚打得火熱。
折梅峰上有大廚房和小廚房,大廚房是給峰上一應僕傭雜役們準備的,當然,有些人家是舉家住在峰上,自已家開伙,比如原龍家寨的一些人。但是其他人是在一起吃飯的。
李魚也知道,等將來李家在此傳個幾代之後,各房必然是各吃各的,但至他在的時候,他是要求全家人一起用膳的。如果吉祥、作作等幾房人長期不來往,久而久之,必然會生疏的。
獨孤家安排了人手,準備前往遼東了。
來年開春,皇帝就要駕親征,現在有兩位國公已經率大軍先行上路,由水陸兩途開拔遼東,獨孤家是不能等到過了節再派人去的,要和葛鴻飛搭上關係,當然越早越好。
不然,等皇帝到了遼東,葛鴻飛一旦投靠皇帝,必獲重用。那時他就了奇貨可居,想把他拉攏過來,付出的代價必然更大。所以,獨孤閥主唯一的兒,連節都沒在家過,便派打發上路了。
獨孤小月帶了四十名騎士,大雪紛飛中離開獨孤家的城堡,踏上了前往遼東的道路。
第二天傍晚,他們宿在一鎮子上,這鎮子上也有獨孤家的生意,因此住宿條件就好了許多。
事實上,在這個時代,商賈之業並不是那麼的岐視,豪門大戶大多都做生意。既便是商賈了賤業,人鄙視的年代,豪門大戶一樣做生意,只不過大都把產業掛靠在家奴上,以全名聲罷了。
小月兒住進了後院兒,閥主的兒來了,掌櫃的趕騰出了的閨房,被褥、用全換了嶄新的。又撥了四個乖巧伶俐的小丫環侍候大小姐。
大小姐很好潔,用過晚膳,馬上吩咐準備熱水,幾大桶熱湯送進去了,由四個小丫環侍候沐浴。直到一個時辰後,纔有老媽子到門前低聲詢問,不知姑娘洗浴好了沒有,以便把浴湯擡走,可是閨房中全無聲息。
那老媽子也不敢問,就在外邊候著,過了小半個時辰,輕聲再問,裡邊還是沒有靜,那老媽子覺得有些不對,猶豫了一番,便去向掌櫃的稟報。
掌櫃的是男人,不好步及姑娘的閨房,哪怕在檐下站站都犯忌諱,便讓自已夫人前去,結果房中依舊沒有半點聲息。
這就不對勁兒了,哪怕是大小姐沐浴已畢已經睡了,四個丫環總有值夜的呀。們四個雖然都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可都是夫人邊的人,一向機靈勤快,怎麼可能也都跟著睡了,洗澡水都不倒?
掌櫃的越想越不安,便讓夫人進去一探究竟。
門從裡邊閂上了,掌櫃的夫人再三敲門,呼喊,裡邊都沒靜,掌櫃的這下可了,立即人生生撞開了門。
一俟看到四個小丫環椅上坐了倆,榻上倒了倆,昏迷不醒,掌櫃的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等他發現大小姐蹤影全無,幾乎昏厥過去。
獨孤小月的侍衛們衝進了房間,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爲大小姐是被人擄走了,雖說他們清楚大小姐看似小玲瓏的,可練的可是近乎失傳的越劍,上佳的刺客高手,哪有幾個人對付得了?
不過,以有心算無備,也難保……
但是等他們仔細檢索一番,發現大小姐的隨服、一應用也都不見了,房中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心裡不畫了魂兒:別是……別是大小姐自已跑了吧?
四個小丫環終於被救醒了,等們說出的確是被大小姐劈了一掌,生生打暈的,掌櫃的終於放了心,這可就不關的事了,而四十名騎士卻傻了眼,大小姐跑了,這還如何去遼東?
四十名騎士連夜四下搜尋了一圈,本找不到獨孤小月的消息。四十人聚在一起商議了一遍,只好著頭皮回去獨孤府報訊。
“知道了!新年在即,闔府歡慶,這件事,下去,但教府中一人知曉,嗯?”
獨孤閥主冷冷地吩咐了一聲,騎士們連忙恭聲答應,把這爛在肚子裡,他們也不敢說,閥主的厲害手段,他們可是曉得的。
等騎士們退下,大管家湊到獨孤閥主邊,恭維道:“閥主神機妙算,小姐果然如閥主所料,投奔折梅城去了。”
獨孤閥主淡淡一笑,揮了揮手,大管家忙識趣地退下。
房中只剩獨孤閥主一人時,他長長地吁了口氣,靠在椅背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獨孤小月前往基縣考察李魚時,邊自然也有獨孤閥主所派的心腹。事實上,獨孤閥主只是想讓兒和李魚建立聯繫,考察李魚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可能給兒去做。
這位獨孤閥主,確實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子主義者。
也因此,兒對李魚的傾心,李魚對兒的青睞,他一清二楚。
但是李魚那廂的形,他也打聽明白了。李魚早有兩位妻子,與那採峰上的神孩關係也不淺,自已兒從小懦弱、乖巧,一旦真的嫁了李魚,只怕是爭寵也不會,更沒膽子爲孃家爭取支援,那這兒嫁不嫁的又有何用?
李魚青睞兒,是看重料理政的能力,這是把當了得力臂助了,來日就算知道是獨孤家的兒,難道就願意幫助自已這一房,與未來獨孤閥的閥主鬧不愉快?
所以,獨孤閥主用了一計。
他所說的遼東形是真的,葛鴻飛只要夠機警,也一定會從中得到好。但是比起李魚在基縣的發展來,葛鴻飛的就未必就更加醒目。
另外,當年隋煬帝三徵高句麗,損失巨大,當今皇帝就能一舉功?如果功,他必派重兵駐守,那樣一來,葛鴻飛就只能納正統,爲一名軍。論起能夠完全由他自已掌握的力量,可能都不及現在了,更不好說和李魚相比。
如果皇帝失敗,高句麗在皇帝退兵後,一定大舉反擊,清剿留存勢力,葛鴻飛的境也必然更加艱難。與其下注給一個有可能在皇帝的輝之下立些功勞的鬍子頭兒,莫如押注在已經立下開疆拓土之功的李魚上。
所以,在知道兒已經繫李魚上之後,在盤算了李魚和葛鴻飛二人的優劣之後,獨孤閥主做出了派兒去遼東的決定。
他在賭,賭他一向懦弱的兒,會因爲對那男人的,和把自已像貨一般被人售賣的屈辱,勇敢地抵抗他這個父親一次。
堂堂獨孤家的大小姐,爲了他而私奔,連名份、清譽都不要了,這樣當李魚弄清楚的份,自已這位閥主怒髮衝冠之後,不得不委委屈屈地接現實,李魚就欠了獨孤家一份天大的人。
將來獨孤家有事,不怕他不肯出手,畢竟從對他過往事蹟的調查來看,這個人是很有有義的,這一點,他也比葛鴻飛強。葛鴻飛雖然頗講義氣,但畢竟是鬍匪出,心狠手辣。
其實,獨孤閥主哪有什麼料事如神,他也擔心,兒這一次又屈服於他。不過,這種事顯然是無法與兒事先說明,聯手作戲的。至於兒會因此一直對他心生誤會。
呵呵,我的骨,終究是我的骨。對我心生怨尤又如何,只要對家族有利,這位直男癌重癥患者纔不在乎。
清晨,路邊小店。
跑了一夜的獨孤小月馬也汗溼了,人也額頭見了汗。
讓馬兒歇在路邊,使錢請店裡夥計拿了些豆餅、乾草、飲水給它,自已則要了一碗香噴噴的胡辣湯,一張古樓子。
獨孤小月材小,雖然穿著那麼厚的裳,也依舊看得出小來,可是那胡椒、牛、羊骨高湯、麪筋、麪、條、木耳等熬就的一碗熱湯,和那羊、椒豉、油抹拌的一張胡餅,居然被吃得乾乾淨淨,著實讓夥計都吃了一驚。
要知道,那張古樓子,裡邊就填了一斤羊啊!
“店家,再拿三張古樓子,包起來!”
獨孤小月喝完了湯,一張小臉紅彤彤的,說不出的可。
大方地付了錢,又要了三張夾了羊的大餅,小心地揣在懷裡,藉著溫,它就不會冷,路上要是錯過宿頭,便能以此充飢。然後又灌了一皮囊的水,牽著馬遛了一陣兒,便又翻上馬,向折梅城而去。
是歡喜的,一想到可以奔回那個人的邊,過那自由自在的日子,就開心得心都要炸了。頭一次忤逆父親,沒有聽他的話,這種新奇刺激的覺,也令有種特別的興。
馬兒疾跑,寒風撲面,可是小月兒卻覺如春風一般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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