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鐵無環所率領的銳部隊也都跟著回來了,小月寶寶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了,終於趁著喝晚菜的功夫,溜進了李魚的大帳,問出了這個問題。
此時還兼著李魚的幕僚之職呢,李魚倒也頗有耐心,解釋道:“我們此來本是奇襲站,輕騎快馬,來去如風,沒有攜帶太多輜重,也沒有什麼重型防武,馬上寒冬降臨,如何守界?只怕風寒一到,自已先凍傷凍死大半。”
小月納罕道:“可是,如此一來,董髮現上當,豈不是要再度搭起橋樑,過河搶地盤泄憤?”
李魚道:“地就在那裡,又跑不掉。他打過來纔好,我還就怕他不打過來呢,他打過來,我纔有機會再次出兵啊。那些壯的漢子,不找點事兒給他們做,豈不是要閒出事兒來?”
“呃……”
小月兒發現自已的腦子有點不大夠用了,學的本事也不算,但是這種層次的算計,卻實在不擅長。
李魚道:“他現在把這邊佔了,一定會以爲這邊從此就屬於他了。他一定會不惜餘力地向他們的王爭取永丹家空出來的這塊領地名正言順地劃歸於他,爲此他需要通各方大臣,讓出很多利益。可他與我勾結,可是白紙黑字有協議的,見不得,來日我把界河這邊的地奪回來,他也不敢張揚,只能以小衝突搪塞上邊,然後努力再奪回去。多好的練武場啊……”
“哦……”
小月兒把腦袋乖巧地點了點,心裡歡喜的都要炸了。
“這個男人太壞了,太損了,太有主意了,就是覺得好喜歡,怎麼辦?”
李魚笑笑,揮手道:“你文筆好,回去幫我擬封奏章,我要向皇帝報捷請功。對了,語氣上,要把永丹老爺捎上。”
小月兒烏溜溜的大眼睛又張大了:“捎上他?”
李魚道:“是啊!永丹部落飽董欺,幸有本爵仗義相助,於是果斷率部民歸附我大唐,本爵苦戰,軍卒損失大半,永丹之領地,幸爾保下了三分之一,從此永爲大唐版圖。”
天吶!那個倒黴的永丹老爺,居然還有用呢?
小月兒都有些怕了李魚了,這個壞傢伙,他要是把我賣了,我一定還懵然無知地幫他數銀子呢!幸好我不用與他爲敵啊!
“好!我這就去!”
小月兒轉就跑,李魚又喚住了。
“等等!”
“嗯?爵爺還有什麼吩咐?”
“嗯……你上次和我說,你與李環,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什麼意思?”
“嗯……”
小月兒咬了咬杏脯般糯亮的脣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人家是良家好不好,本不是李環那廝的小侍妾啦。人家清清白白的,可是……可是怎麼說嘛,難道泄自已的真實份?
李魚本想問個清楚,如果不是李環的侍妾,那真是不惜重金也要把留下,充作自已幕府的重要助手。可是瞧期期艾艾的樣子,有些難以啓齒的爲難樣兒,李魚不想強人所難,便又揮揮手:“好吧,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
“好!謝謝爵爺!”
小月兒鬆了口氣,一溜煙兒地跑回去了,寫封奏章於而言,實在是小意思。很多人可能連奏章的格式都不會用,有什麼忌諱也不明白,可獨孤家可是出過三位皇后的家族,正兒八經的聖旨都收著幾十份呢,這對來說,不過是小兒科。
所以,沒回自已帳中,而是直接跑去找李環了。
李環正在油燈下寫著東西,寒風捲帳,擡頭了一眼,見是來,也未在意。
小月兒放下帳簾,走到他幾案前,歡喜地來回走了幾圈兒,又站住,道:“怎麼樣?李魚夠格兒吧?咱們要不要儘快把咱們的考察結果報上去?”
李環一笑,揚了揚手裡寫了一半的紙張:“不然,你以爲我在寫什麼?年關將近,我們也應該回去了,先把咱們考察的結果報上去,回去再對各自閥主詳述一番。”
李環說到這兒,擡起頭來,睨了小月兒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令尊讓你來,應該也存了這樣的心思吧。”
獨孤小月兒卻沒理會這句話,只聽到了上一句“我們也應該回去了。”這就要走了麼?小月兒突然發現,有些不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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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李魚回來了!”
“哦?勝了,還是敗了?”
“大勝!永丹的全部勢力,被李魚連鍋端了。這幾天,永丹部落的部民絡繹不絕,車馬於途,牛羊遍地,偌大一個折梅城,都快充塞了三分之一了。
那些部民要找靠山,李魚軍中多的是單漢,聽說所有的婆都快累病了,濱海鎮上但凡給人說過一門親的,不管是不是婆,說的沒功過,全都跑來兼職當婆子了。這年關還沒到,折梅城裡卻是整天都有辦喜事兒的人家。”
楊千葉大不悅,聽到說相親的就不開心,嗔了墨筱筱一眼,道:“說這個幹什麼,說點要的!”
墨筱筱本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忍著笑道:“是!這一來,本來有些觀中的百姓人家,可是著了急了,都顧不得過來,就有不人家跑來折梅城了。
他們原本對李爵爺五年免賦、五年減賦的租田之策還在挑挑揀揀,可折梅城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口,以後也不能都放牧了,勢必要有很多人被安排去種地,這下他們就慌了。
還有商人,聽說永丹和幾個牧部大貴族,都要改行做生意,他們現在也慌了,天天在跑陳彬的門路,爭搶店鋪呢。
說是店鋪,其實就只是一塊空地呢現在,有可能還得他們自已在上面蓋房子,結果他們就要搶破頭了,主上,你說可笑不可笑?”
楊千葉呆了半晌,忽然幽幽地道:“如果我當初不是在中原到奔波,試圖在李唐部扯旗,而是在此一隅建立基,外借吐蕃之勢,收三大寇,勾聯關隴閥門,是不是進可攻李唐,退可鎖隴右,自立一方?”
墨筱筱神一,失聲道:“主上!”
楊千葉擺擺手,笑道:“說說罷了,這些我既然想不到,那麼即便現在起而效之,來日一定也有新的困難險阻,是我想不到辦法去解決的。我……不如他!”
墨筱筱瞟了眼有些失落的樣子,眼見房中沒有旁人,不壯起膽子道:“不如他有什麼打,哪個子希自已的男人不如自已。主上喜歡,那就嫁了他唄。”
“誰……誰說我喜歡他了?”
楊千葉面紅耳赤:“就他?派了些潑皮軍漢上山來胡作胡鬧了一番,我就嫁給他?真真的豈有此理?這不……這不就是無賴漢子糾纏良家的潑皮行徑麼?”
剛說到這兒,馮二止就衝了進來,一臉張地道:“主上,山下來了好多人,還扛著大包小裹的,這是跟咱們耗上了呀!”
楊千葉又驚又喜,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又來了?”
“哦!不是!我是說,那個混蛋又來搗了?”楊千葉努力出一副很厭惡的表.
墨筱筱一旁看著,雖然你撇著角,可你一副終於放心了的表是幾個意思?還有啊,眼睛能別彎得像兩上弦月似的嗎?你的表已經深深地出賣了你啊大小姐……
“凍死你們!凍死你們!”
魏漢強裹著大氅,站在城牆上,冷冷地看著山路上蜿蜒而上的大隊人馬,連連冷笑。
雖說這雪還沒下,但風卻不小,他都覺得夠冷,這些人在山間風的茅屋裡能待幾天?
可是,魏漢強的冷笑沒有持續多久,就凝固了,因爲這次上山的人,沒有直奔那些還沒拆掉的窩棚,他們在城門口停下了。
什麼況?
很快,魏漢強就看到,那些人……大包小裹的進城了。
魏漢強都沒下城牆打聽,就有熱心的小夥伴給他捎來了消息:“李爵爺下聘禮來啦!”
李魚下聘禮了?
這當然是吃瓜羣衆熱洋溢的發揮。
那座宮殿般巨大恢宏的會客大廳裡,基縣行政長陳彬陳老爺正熱洋溢地向一衆懵羣衆介紹著:“姑娘,馬一百匹,犛牛三百頭,都放在城外了,隨時可以接收。香藥、獺褐各十二桶。金胡瓶、金盤、玉碗、瑪瑙杯各一套,羚羊絨布三十匹……”
等陳彬滔滔不絕地介紹完了,楊千葉道:“我採城無功不祿,如此貴重的禮,怎敢收,陳老爺還請帶回去吧,替我謝過爵爺。”
陳彬最近雖然很忙,可春風得意呀,跟其他四家相比,他這個最早投靠李魚的人,那真的是春風得意的,最近商賈們更是頻繁請灑,吃得他滿面紅,頭面都有些了。
聽楊千葉這麼一說,陳彬呵呵一笑,道:“楊姑娘,你千萬不要客氣。這都是戰利品,是由我家爵爺親自分配的。吉祥夫人和作作夫人也都有,和您一般無二,全都一樣的。陳某任務已經完了,告辭!告辭!”
陳彬挨個兒向楊千葉、墨白焰、曠老四、馮二止、墨筱筱等人拱手,可惜沒有一個人答理他,所有人都在著滿殿的禮目瞪口呆。陳老爺也不在意,很自覺地就出去了,連個送的人都沒有。
什……什麼鬼?你送也就送了,還和……和吉祥、作作一模一樣,人人有份?你這是……這是拿當我當什麼了?
陳彬如果說這是來下聘的,楊千葉都不至於如此的不可抑。可是他這……他這就是一副老公出差回來,給自家老婆捎禮的態度啊,你這是略過了求親環節,直接拿本姑娘當你老婆了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楊大小姐“啪”地一拍桌子,斥道:“筱筱!”
“屬下在!”
“你把這些東西……不要再我看見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