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微笑道:“那個跟大夫人起了異心的人,有什麼好擔心的,永丹小整事一回去,就得乖乖回來,畢竟只是兩個婆娘之間鬧點家庭糾紛嘛。”
“可是還有葉桑老爺啊爵爺,他已經和整事大相董勾結起來了……”
“所以我才說,還有我嘛。你看,永丹小整事在我折梅峰上一住半年,朝夕相,與本爵早已同兄弟。他的弟弟造他的反,我能坐視不管?我當然會出兵幫他的!”
“啊……啊……”
旺堆的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兒來,自家老爺是來基縣打劫李魚的,結果了李魚的階下囚,怎麼就同兄弟了?
不過,旺堆畢竟是大總管,很快反應過來,這人好狠。他是明知道永丹不歸,家族必定生啊。之前屢次三番送的厚禮,其實人家本就沒看上,他這時要帶兵去搶自家老爺的地盤啊!
這些年來,永丹老爺一次次地跟螞蟻搬家似的,從基縣勤勞地搬回了多東西,這一次就有可能一惱兒地全被這個黑心的男爵搬回來。可如今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只要能保住永丹家,什麼都得答應啊!
旺堆心中已有了計量,可還猶自掙扎,道:“我家三爺桑去了都城,大爺……”
“讓他們去吧!”李魚大手一揮,又不是他兒子,他纔不心疼:“只要永丹回去了,你們三爺還謀個屁的位!至於你們大爺,如果他連三爺謀位的事兒都解決不了,有什麼資格做爲家族的繼承人?這對他們倆,未嘗不是一個考較。”
“可……可……,爵爺出兵,需要什麼條件啊?”
李魚乜了他一眼道:“這條件,和你談有用麼?”
旺堆心頭一跳,忙道:“小人自然做不了主。可小人可以回去與大夫人商……”
李魚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看,不怪你們家裡分崩離析,你們老爺還活著呢,你回去與大夫人商量?嗯?就連你們,都當你們老爺是死人了啊。”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只是我們……”
“你去吧,見見你們老爺,把家裡的事跟他說說。稍晚些時候,我去跟他談。”
“呃……是!”
旺堆無奈地應了一聲,拾起袖子眼淚,被人引著去見永丹了。
獨孤小月目睹全過程,激的小臉兒有點發紅,待旺堆一走,忍不住就道:“基縣多年以來,諸般戰中,以吐蕃永丹所爲最多。這一次,爵爺可是爲基縣鄉親出了一口心頭惡氣。”
李魚搖搖頭,淡淡一笑,道:“快意恩仇,固然爽快。可我又不是一個遊俠兒,豈能只憑一腔熱,行那意氣之事?李環不是說僅憑從吐蕃走私進來的貨不足以滿足在此設建經貿的需要麼?我正要藉此事一併解決!”
……
“我明白李魚的用意了!”
晚上,獨孤小月又鑽進了李環的房間,把白日裡在廳中所見的一幕說給他聽。李環馬上做出了判斷:“妙啊!李魚這是連削帶打,一舉兩得……不,是一舉三得啊!他出兵去打吐蕃,只要勝了,這就是一件大軍功,報上朝廷,他這地位就穩了。
打進永丹的地盤,一報基縣多年來百姓的怨仇,這人心也就有了。經此一事,永丹元氣大傷,另一邊又著整事大相董的迫,只能聯手李魚以自保,那麼從此他就不會再是基縣之害,反而要依賴爵爺,我們這貨源,自然也是源源不斷!”
獨孤小月雀躍道:“所以我才說,這個人了不起。你說,我們把他這些事蹟報上去,會不會中了各位閥主的心意?”
李環微微一笑,道:“遼東那位備選者葛鴻飛形如何我不知道,不過我也覺得,他做的未必就比李魚好。而且李魚比他佔了兩個優勢。”
獨孤小月目不轉睛地盯著李環,這可是關乎終的大事,如果李魚真能爲繼嗣堂宗主,那就將是的男人,敢不關心?
可其實對李環來說,何嘗不是這樣,前程於男人而言,就是他的終。而他的前程今後將綁定在繼嗣堂上,所以對繼嗣堂主的人選一樣關切。他們兩個,這都算是“政治聯姻”了,可“政治聯姻”若能彼此投契也才最好。
李環道:“第一,李魚的基之地是在基縣,這兒是隴右!”
小月一聽,心領神會,這個年代,能出同一籍貫,就是聯盟的一個重要支撐。李魚的地盤在隴右,天然就會被關隴諸門閥看自己人,這可是遼東的葛鴻飛比不了的。
他們與遼東葛鴻飛之間可是隔著山東士族的幾大家族呢。雖說這並不影響他們與葛鴻飛取得聯繫,但終究心理上會覺得差了一層。
李環道:“另一方面,曾經也了諸位閥主法眼的第五凌若,與李魚關係極爲切,所以,如果李魚爲宗主,等於把這位曾經的備選者也拉了進來,這分數加……”
獨孤小月心中一,口道:“與李魚關係切?如何切?”
李環一笑,道:“還能是什麼切關係?連孩子都爲李魚生了,你懂得。”
獨孤小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小月生於豪門,父親、叔伯、堂兄弟們都是妻妾滿堂,尤其是父親爲了生個兒子,那幾乎是一年納一個甚至幾個,家裡頭羣雌粥粥,早已司空見慣,倒並不覺得意外,比起自己父親,其實李魚這位爵爺已算是長專一的很了。
所以,心頭雖略略有些不開心,但這問題馬上就被拋在了腦後。
李環捋著鬍鬚微笑道:“所以,我以爲,這個李魚,十有八九,就是我們未來的繼嗣堂宗主!”
獨孤小月的芳心好像被一隻大手抓住,狠狠地拉扯了一下,有些“揪”了一下的覺。那麼……那就是說,他將要是我的男人了?想到李魚,一時間也不知道想的是長相還是人品,想的是能力還是,神思一陣地恍惚。
“小月姑娘?”
眼見小月似乎有些神遊外,李環不奇怪地問了一句。
獨孤小月回過神兒來,臉不由一熱,忙道:“哦,我在想一件事。告辭了!”
獨孤小月匆匆走了出去,待李環的房門一關,小月只走出幾步,便停住,扶欄向遠方瀑布,心心念念,充溢滿了的都是李魚的影。
他將是我的男人了麼?他會不會對我好?若嫁了他,我便可離開家門,再不必一見了父親,大氣都不敢,就算……就算他不喜歡我,應該也比我在家中時過得舒心吧?”
獨孤小月清秀甜,小玲瓏,而所見的李魚四位妻妾氣質與其大爲不同,尤其是人家已爲人婦,那種有些、有些嫵的氣質,是青的所不備的。可不明白的清秀甜,小家碧玉模樣,其實是頗男人喜的,一時間不免患得患失起來……
李環待獨孤小月走了,便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先閂了門,再回來桌邊,掀開袍袂,出大,取出個小藥葫蘆,拔了塞子,一點點地把白的藥面酒在大上。
他的大上豁開好長好深一條口子,甚是嚇人。
那是他追上李伯皓、李仲軒兩兄弟,阻止他們攀巖時的傷。不出所料的,李仲軒摔下來了,幸虧他趕到的及時,結果李仲軒沒傷,他卻在救援李仲軒時,自己的大被巖石割傷了。
“哎……”
李環一邊灑著藥,一邊搖頭嘆氣:“這兩個惹禍,真是不了了。我是來考察李魚的人,若李魚爲宗主,必然念著我這份舉薦之,對我有所關照。待我調繼嗣堂,也算是離了苦海!”
李環決定,等一會包紮了傷口,馬上就寫信,把在此間所見一切,包括李魚打算針對吐蕃採取的行,詳詳細細地寫下來,呈送諸閥主。他相信,這封信遞上去,李魚的能力一定能引起諸閥主的青睞。
……
這廂裡兩人各有計較,採峰上的楊千葉,卻是頭都要炸了。
採城的建設,本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全部完工的,目前也只有楊千葉所居的主建築羣基本完工了。外圍還有大量的基建工程,所以招募的各類匠人也是五花八門。
這幾天,一些奇奇怪怪的傳聞,開始在採峰上傳開來,先是在工匠、力夫們中間口口相傳,然後不可避免地就傳進了採峰那一千多名銳部下的耳中,這消息實在是太有炸了,於是現在整個採峰上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些消息,大抵有以下幾種:
起源說:
一是折梅城的李爵爺和我們採峰的桑姑娘,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桑姑娘爲何要在這裡築城,知道嗎?就是因爲對李爵爺念念不忘,癡心長。
二是桑姑娘當年與尚未發跡的李爵爺邂逅於利州,一見鍾,兩兩難忘。但是二人因爲地位相差懸殊,遭到長輩反對,以至相不相依,磋砣至今,後來……
三是……
由此一共有五種相識起源,由此不同的五種起源,衍生出相怨偶、男追、追男、相相殺等各種變傳聞,不下十個版本,大家各取所需,挑自己喜歡的版本繼續“加工創作”,不餘力地傳播下去,傳得沸飛盈天。
大廳中,墨白焰、馮二止、曠老四、墨筱筱、魏漢強等人都是一臉的苦瓜相。饒是他們本領高強,可是對治理謠言,實在沒什麼專長。若他們去散播謠言,大概更拿手一些。
“這是誰傳的?簡直豈有此理!”
剛剛聽了個團版本的楊千葉,惱得臉都紅了。
魏漢強咬牙切齒地道:“一定是折梅城那邊搞得鬼,不然怎麼可能一下子傳出這許多謠言。”
“折梅城……”楊千葉其實也早猜到了,被他一說,不由心頭一跳,有些慌。
李魚是要搞什麼?
其實也猜到了,但是正因如此,所以更慌。
千葉姑娘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從小到大被墨白焰等人“保護”的太好了,沒有追求異的經驗,也沒有被異追求的經驗,所以不會追求別人,被別人追求時,也是手足無措,心慌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千葉心中怕怕的,都不敢問出一句“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制止這謠言傳播?”
魏漢強神一振,殿下這樣子,分明是不爲所,並不喜歡李魚嘛!魏漢強馬上道:“主上,由我帶人多加監督吧,我明天就放出消息,再有敢傳播謠言者,工錢一律扣。有造謠生非者,打斷雙,趕下山去。”
“好!”楊千葉應了一聲,忽然一想,如果我把他的人打斷雙,會不會惹他不高興?呸呸呸!我幹嘛怕他不高興!
第二天,魏漢強就發了八百死士,深到羣衆中間去了。
“採花樓中樓”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狗頭兒眉頭一皺,對陳飛揚道:“老陳,如今如何是好?”
陳飛揚挾了一口豬耳朵,抿了一口酒,笑瞇瞇地道:“急什麼,我們要的就是把消息傳到那位姑娘耳中,只要聽到了,不管高興還是不高興,都得去想,只要整天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咱們爵爺,呵呵……”
狗頭兒道:“可是現在不能傳播謠言了啊,傳回的消息說,採峰的人盯得很,如果被抓到,真的有可能被打斷。”
陳飛揚道:“不急,不急,這天都晚了,早點歇了吧。明兒咱們去找鐵大哥,請他幫個忙!不是說男追,隔座山麼?那咱們就把這山給他搬了!我還就不信了,追個妞兒,有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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