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與雷落一番長談,雷落此番前來拜訪,居然送出了那些賊囚、俘兵,減去一個大負擔,喜不自勝。而李魚這邊也是得其所哉。他初來乍到,需要一支給力的強軍,可是直接招當地百姓?
士族大軍經營此地十多輩兒,大家的關係錯綜複雜,尤其這年代,百姓們的鄉土味兒特別重,別看平時他們是豪紳欺的那一羣,輕易還是不會和你一個外鄉人站在一起。
當然,這不是說,李魚就沒有辦法把他們拉過來,李魚可是有著後世千餘年曆史發展經驗的人,他有一記絕招,絕對可以一下子就把這些百姓全都拉到自已一邊,但是……四兩撥千斤,也得先有那四兩之力啊!
雷落將要給他陸續送來的兩萬賊囚,就是這個“四兩”。
雷落離開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有人請見。
狗頭兒問明瞭對方份,嗖地一下就竄到了李魚房中,眉飛舞地道:“小神仙,送禮的來了。”
陳飛揚比他慢了一步,咳嗽一聲道:“阿郎,本鎮商賈王超、王冬、王小磊、陳彬、劉煒求見。”
看來,這王氏,應該是這濱海鎮上一個大戶了,就算這王超、王東、王小磊不是本宗本宗的親戚,祖上也必有淵源。這五個人一起求見,說明這五個人平時是共進退的。豪紳之間固然常有來往,但是有什麼事需要他們共進退?今日來拜訪實則是試探我這個“新兒”,也能彼此毫不猜忌,抱團來見?
李魚馬上就想到了獨霸了基縣縣城的彭峰。這棵樹太大,大到冠蓋如傘,籠罩了整個基縣縣城。大到系磅礴,整個基縣縣城已經沒有別的樹木可以汲取營養的空間。
所以,這五個富紳只能住在基縣縣城的衛星城--濱海鎮上,而且得抱團兒取暖,纔不會被彭峰吞噬。
這些事說來複雜,在李魚想來,也不過就是一念的功夫兒。
他腦中飛快地分析盤算著,向陳飛揚揮了揮手,陳飛揚剛一轉,狗頭兒已經嗖地一下竄了出去。
這貨,倒是賣力,很想在我面前有所表現啊。只是待人接什麼的,他實在不擅長,回頭得想想,有什麼差使能他做得了。
李魚想著,端起了茶杯。
他是爵爺,同時是,對商賈豪紳不用起相迎,如果對方是什麼耆老名宿,那麼出於尊老敬賢,還是要起迎上一迎的,眼下則不必。如果此時太過禮賢下士了,反而會讓這幾個土地主生起藐視之心。
片刻功夫,一顆顆土豆兒便排著隊走進來。
頭前一人材不高,李魚站起來,估他能到自已口。闊口雷公,雙眼狹長,臉上笑瞇瞇的,進門便拱手,跟招財貓兒似的:“小的濱海鎮王超,見過爵爺!”
第二個材也不高,跟王超個頭兒差不多,倒是更圓滾滾了些,頭是圓的,子是圓的,眼睛是圓的,是圓的,鼻頭兒……也是圓的,臉上不笑也似笑口常開,跟彌勒似的,道:“小的劉煒,見過爵爺。”
第三個比他們兩個略高有限,略瘦有限,頭頂已呈“地中海”狀態,實在束不了發,好在這是隴右,便很瀟灑地披著頭髮,邁進門檻兒的時候,還很風地了一下鬢邊的秀髮,於是頭頂便多了個三。
“哈哈,濱海王冬,見過爵爺。”
李魚有點發愣,剛剛來時在街上,明明見許多人材高大魁梧,怎麼這幾位……難不本地的有錢人都是長心眼兒不長個頭的麼?
他剛想到這,門口便邁進一個竹桿兒,好高的個子,李魚估,自已也要比他矮半頭,只是這人太瘦了,瘦瘦高高,皮包骨頭,上下幾乎一般細,一襲袍子穿在上就跟撐在竿子上似的,本撐不起來。
“濱海王小磊,見過爵爺。”
李魚的目馬上向他後邊去,李魚很好奇,下一位會是什麼奇形怪狀。不過,很可惜,奇蹟已到此爲止,最後一位邁進門來的,高大、魁偉、五周正,沒什麼病。
如果說有,就是這人太白了,一張微胖的臉,白裡紅,白白的,跟一般西北漢子那種獷、的氣質大不相符,看來是平時太過養尊優了。
這人一進屋,也是微笑拱手:“濱海陳彬,見過爵爺。”
五人說著,也在打量李魚。
面前這人一襲白,沒什麼太華麗,可舉止雍容,自有儀貴氣。
只是看其容貌,未免……太過俊俏了些。西北雜人種很多,所以不乏容貌俊者,但是這般清秀仿若子的男兒,卻也不多見。只是,李魚目看來,雖然看似年紀不大,自有一種睥睨的氣度,不免五人森森然暗生敬意。
這不廢話麼?李魚什麼樣的大人沒見過,皇帝天威之下,都已能從容自在地站著,心早已錘鍊出來,在他們面前,自然做得到氣度雍容。
“諸位賢達,請坐。”
李魚仍然沒有站起,只是換了個輕鬆的坐姿,含笑請衆人座。
五人謝座,等丫環奉了茶上來,五人才由爲首的王超代衆人向李爵爺說些恭迎謙卑之語。
五人當然知道李魚爲何而來,一路上李魚走訪百姓,聲勢早就造出去了,何況朝廷的諭令也早就到了,只不過,他們更清楚,這位爵爺能不能在這兒站住腳,還兩說呢。
要在這基縣站穩腳跟,絕非易事。
都說西北苦寒,可這兒當真沒有商機?未必。那廣袤的土地可以產出糧食,前提是政局穩定,有了糧食,就能人吃飽飯。而隴右之地是連通西域的關鍵,綢、瓷、茶葉、鐵等衆多的中土商品經此向西域、波斯、大食等大小國度販賣,再販回馬匹、兵、香料、珠寶、金銀皿和藥材。
這一來一回,全都是錢,要不然隴西李家能有那麼大的勢力?
可是,在這種地方想站穩腳跟,就如一個王朝的建立,先是要靠強大的武力來支撐你的權力,然後纔會有滾滾財源。
李魚,這個年輕的男爵,他站得住嗎?
王超王小磊等五人不確定,所以他們來了。
“欣聞爵爺封於此,我等草民,以後也就有了依靠,不勝之喜。爵爺出來乍到,西北比之中原繁華又嫌陋了些,恐起居住行多有不便。爵爺,請移步……”
王超笑瞇瞇地起,其他幾人也都站了起來。
王超道:“我等五人,各獻上好馬五匹,人兒十人,請爵爺賞臉收下。”
王超走到門口,先邁出去,往旁邊一站,肅手相請。
李魚出了房門一看,虧得這是隴西,建築不求緻, 就是一個大。
好大的一個院子中,左側靠牆那邊,二十多匹雄駿的西域好馬,站在之下,照在馬上,那皮油鋥亮。
而在正對著這住的院中,卻站著足足五十名麗的。
隴西地面上諸族雜居,種混合,所以盛產。
五十名,個個材高挑,誰也說不清楚們現在究系什麼統,有的明明五似漢人,偏偏生了一對藍眼睛。有的明明鼻尖如錐,眼窩較深,卻是黑髮如墨。
這一位皮跟雪一樣白,白的臉上幾個小雀斑都看得見,可卻是一雙黑的眼睛,那邊那位一頭金髮下跟金子似的發著,那卻似黃種人?
這些人似乎也都知道自已是一件貨,將要送給一位新主人。所以一行人從屋裡出來,們就張地擡起頭,想看看們的新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們都是子,被富紳們豢養了這麼久,以子之贈予的主人,可想而知,必然是那些富甲一方的大闊紳們都要結的人,而能擁有此高位的當然應該是年過半百,發福纔對。
們本不敢奢自已的主人能是一個年輕人,只求他脾氣和善一些,自已能得他寵多一些,將來就有了好日子過。
可是一瞧王超王冬王小磊等五人的站位,衆星捧月般捧著的那人居然如此地年輕,俊俏,五十個的眼睛登時就亮了。
天吶!我好大的福氣!這就是我要侍奉的主人嗎?
們的心,沸騰了。
李魚一眼去,那些黑的藍的棕的各水汪汪火辣辣的大眼睛,那一纖細的、苗條的、窈窕的、婀娜的、嫵的、火辣的.,登時就慫了。
呃……如果換了這麼五十個壯的男人,瞅著一個,會慫。
五十個年輕貌的人眼冒綠地盯著一個男人,這男人……也得慫。
饒是李魚,也不看得心旌搖盪。
尤其是一陣風兒襲來,將一脂香味兒送到鼻端……
“哈哈哈,五位賢達太客氣了。那李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魚笑地擺擺手,示意陳飛揚“收禮”,趕先弄後院兒去,至於一會兒後院會不會失火,再說。
王超等五人一見李魚連推辭都沒有,便如此爽快地收下了,不一怔,頓時對此人更加多了幾分謹慎。
今番五人出此豪綽手筆,何嘗不是一種試探。如果這李魚忸忸怩怩,又或端起封爵的架子不收,基本可以判定此人別想在基縣有所作爲了,這個人指不上。可按照五人的判斷,他若肯收,也該稍示客套吧?這位爵爺,是不按常理出牌?還是就是個貪婪好之輩?如果是後者,貌似也指不上他什麼。
可他,究竟是個什麼人呢?
陳彬實在忍不住了,輕咳一聲,湊近李魚,笑瞇瞇地道:“呃……爵爺,您什麼時候去基縣縣城呢?如果時間充裕,我等幾人還想爲爵爺設宴接風。”
“不了,見過幾位我就要走了。”
陳彬幾人心中一沉,果然,這位爵爺還是更看重彭峰一些,此來基縣上任,還是要更倚重彭老虎啊!
李魚漫不經心地道:“我打算明兒一早,就啓程去折花山,這一路乏了,今晚想早些歇息,就不必飲宴了。”
陳彬幾人一呆,王東趕了一下那不多的頭髮:“爵爺……去折花山?不去基縣縣城麼?”
劉煒也道:“爵爺去折花山做什麼?”
李魚淡淡地道:“本爵爺打算在折花山下築新城。”
王超眉頭一挑:“那基縣縣城?”
李魚瞟了他一眼:“本爵爺在哪,基縣縣城自然就在哪,有問題麼?”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爵爺您說的太對了!”
王超五人組眉飛舞:“這接風宴是一定要的,爵爺累了,那小的們就早點安排。爵爺您先歇息,小的們這就去安排!”
王超五人組歡天喜地的告別,撲愣著小翅膀就飛了出去。
這個男爵,讓他們看到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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