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站在車上,眼看著戰況急轉之下
那是什麼覺?
原本圍繞在他們的車陣之外的馬匪,就像一羣兇殘的狼,而此時突其陣的騎士們,就像是猛虎。
一羣狼,其實是可以挑戰一頭猛虎的,但如果是一羣猛虎呢?
張開它獠牙的大口,壯的脖頸用力一甩,就能把一頭狼撕裂脖頸,扔出兩丈多遠,一羣這樣的猛虎該是何等模樣?
一俟衝進馬匪陣中,那雪亮的馬刀便發揮了可怖的作用,利刃破空聲,慘聲,飛揚的鮮,摔落的……
這些殺神始終不發一言,他們沉默地屠殺著。
馬匪們面對如此強敵,也沒有功夫吆喝吶喊了,他們徒勞地揮武,迎戰著氣勢如虹的青戰士,一道道雪亮的刀彷彿電繚繞,劈落、揚起,帶起一蓬蓬鮮,切割著一,品嚐著的滋味。
馬匪接二連三地從馬上栽落下來,失去控制的戰馬四奔逃,將敵我陣營攪得更。這仗,已經沒法打了,雖然馬匪人數佔優,可是甫一手,便被對方強大的氣勢住,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他們必敗無疑。
那第一支青騎士已經鑿了馬匪的第二梯隊,利箭一般向最後一支馬匪隊伍。而已經把第一梯隊的馬匪吃得七零八落的青騎士們已經舉著快要捲刃的刀,撲向凌的馬匪第二梯隊。
這時候,第三支青騎士隊伍又出現了,還是約有兩百餘人。
這源源不盡的,這樣的地獄殺手究竟還有多啊?
馬匪隊伍中終於有人認出了這可怕的騎兵來自哪裡。有人驚恐地大起來:“是隴西李家的虎豹騎!走,快走,風,扯乎!”
那人是個頭目,一邊大一邊撥馬就逃,完全顧不得他的部下正與那些青騎士纏鬥在一起。
虎豹騎,自曹組建三國第一騎兵以來,還沒有哪一支騎兵過這個名字,隴西李家這支騎兵居然虎豹騎?
隨著那個馬匪頭目的大,一向兇頑的馬匪們終於徹底崩潰,紛紛圈馬逃命。
虎豹騎並不追趕,但還是迅速摘下弓弩,以利箭追,於是逃命的馬匪一路狂奔中,又栽下馬來許多,最終究竟能有多人逃走,殊未可知。
第三隊青騎士們來了,卻並沒有投戰鬥,事實上,也沒有戰鬥可以讓他們投了,他們只是撿一般宰了幾個驚慌失措的衝向他們的馬匪,然後就向李魚這邊的車隊近過來。
車陣中人的很張,事發生的很快,直到目前爲止,其中很多人還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馬匪頭目那聲“隴西李家的虎豹騎”,聽見的人並不多。
“快!快扶我下來!”
李魚都忘了自己怎麼上的車頂,下來時卻不敢一躍而下了。這車頂還不矮。狗頭兒連忙衝過去,用肩膀頂住了車廂,李魚踩著他的肩膀溜下了車,立即快步向外迎去。
那青勁騎到了車陣前百餘步便停下來,左右一分,裡邊兩匹太平馬就溜達了出來。
馬上兩團很包的影,那真是五十,炫瞎人的眼。
“哈哈哈,李魚,真是有緣千里來相見啊!”
馬上的李伯皓、李仲軒兩兄弟眉開眼笑地道向李魚打招呼,撥馬到了近前,翻下馬,懶洋洋地走上前來。
李魚道:“幸虧賢昆仲及時趕到,方纔真真嚇死人了,若你們再晚片刻,我真擔心,等你們來了,便只能替我們收了。萬幸啊,你們這回終於靠譜了一回。”
李伯皓不悅道:“這什麼話,我們兄弟什麼時候不靠譜了?”
李魚道:“還說靠譜,我在龍家寨中的時候,就早早給你們去信,請求幫助。你們也答應了的,約好了時間,在此谷會面。怎麼會來晚了,可是路上有什麼事?”
李仲軒笑道:“我們李家在隴右那是可以橫著走的,能有什麼事阻擋我們行程?”
李伯皓道:“就是!其實我們早就來了,正常來說,可能還比約定時間先到一會兒。”
李魚聽了更加奇怪:“那怎麼……”
李仲軒道:“我們一路趕來,就發現有馬匪鬼鬼祟祟向此地集中。大哥說,這定是有人試圖對你不利。我們不妨一腳程,比他們晚點到。”
李魚一臉茫然地打斷了他的話:“等等,你讓我捋捋。你們是說,發現有大馬匪向這裡集中?”
“昂!”
“所以,你們認爲,這是試圖對我不利的人馬?”
“昂!”
“然後,你們決定一腳程,比他們晚點到?”
“昂!”
“爲什麼?”
“笨!”
李伯皓笑道:“這隴右,路途茫茫,太也枯躁,沒點熱鬧發生,那多寂寞?”
李仲軒道:“難得有人來湊熱鬧,還沒等他們手就趕走了,那多沒勁。”
李伯皓道:“先讓你孤立無援,自忖必死,正絕待斃之際,救兵突然殺出……”
李仲軒道:“先讓你和家人相擁號啕,決心共死,突然之間,柳暗花明……”
兩兄弟興地湊上前來,異口同聲地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李魚呆了半晌,才點點頭,道:“伯皓兄、仲軒兄。”
“嗯?”
“在隴右呢,也就你們隴西李家的人,有資格這麼遊戲風塵,這麼放不羈,這麼的……不著調啊,我不行。”
李伯皓、李仲軒眉開眼笑,連連拱手:“過獎!過獎!”
“過個屁的獎!你快把老子嚇尿了你知不知道?”
李魚突然火了,一袍襟,擡就踢,一腳踢在李伯皓的屁上。
“天殺的混蛋!很好玩嗎?你們這兩個不著調的……”
兩兄弟抱頭鼠竄,李魚怒不可遏,追踢不已。
那馬上青騎士一見自家兩位大爺被人攆兔子似的追踢不已,登時大怒,立即紛紛手按刀。不過,瞧自家兩位大爺被踢了屁,還一副樂不可樂的模樣,也不曉得雙方究竟是何,所以一時未敢作。
“咳!咳!咳咳咳咳!”
隴西李家的張管家實在看不過去了,猛力咳了好幾聲,見沒人理他,只得策馬駛向前來,翻下了馬。
隴西李家勢力很大,管家也很多,隴西李家的管家可與普通員外家庭的管家不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外放出去,都是一方豪傑,能文能武。
不過要說在李家當管家就屈了他們,卻也未必,李家的大管家們手中所掌握的資源和權力,比之地方上一方刺史也不遑稍讓。而且,只要他們表現出,忠心耿耿,這職位是可以世襲的。
張管家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子,與青騎士們不同,他穿著一儒衫,下坐騎也是一匹更加神駿的青驄,鞍前掛了弓刀,鞍後攜了馬包。
他正值年輕力壯,比李家兩位活寶大的不多,明顯就是爲這兩位大爺的未來做的儲備。真正得用的大管事,當然得與主子從小一起長大,照顧他、輔佐他,將來才能配合無間。這和朝廷培養太子大相似。
不過,這位張管家雖然只有三十多歲,鬢邊卻有些白了,臉上皺紋雖淺,卻也看得分明。估計……是服侍了兩位實在太不人省心的逗主,心累累的。
“這位,就是基縣男爵李都尉吧?”
張管家的稱呼很別緻,你要麼稱人家的爵位,要麼稱人家的位,還很在並非向其他人介紹的況下,直接把對方的爵位位連一塊兒的。
李魚聽了便停了腳步,向他看了一眼。
張管家微微一笑,再上前一步,長揖道:“隴西李氏管家張生,見過李都尉。”
李魚不敢託大,忙拱了拱手:“原來是張管家,勞李氏高門,出這許多人馬救援李某,李某激不盡!”
張生又是微微一笑:“李都尉是我家兩位小郎君的好友,李家爲朋友出手,理所應當。李都尉不必太客氣了。”
李魚的求援書信到了李家,李家這兩位大爺正好一個剛剛玩膩了那些從齊州剿來的刀劍,另一個也是魚水之歡用過度,正於賢者時間,靜極思,兩個人如獲至寶,立馬晃悠著李魚的書信去找他爹要兵了。
不就是幫兒子朋友解決點小麻煩麼,又是在隴西地盤上,對李家家主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不過,這個李魚……
李家二活寶的父親早就聽說過這個人了。當初李魚在利州,他那對活寶兒子回了家門,便不時提起他來,說起他做的事,那一個眉飛舞,就跟他們乾的似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第二次相遇、第三次相遇、第四次相遇……
每次回來,兩兄弟說起此行見聞,都會把李魚當重點。
雖說兩個兒子跳了些,但李氏家主一直認爲,兩個兒子只是心不,但是智商卻並不低,將來還是要把家業傳給他們的。
尤其是,這倆活寶特別得李家老祖宗的疼。李家的子嗣後裔太多了,比他們倆大的、比他們倆小的,和他們同輩兒的,比他們輩兒小的,比比皆是。
可是李家老祖宗獨寵這倆活寶兒,也不曉得是不是人老了就有些孩子氣,恰與這兩兄弟的赤子之心聊得來。所以,就算李老爹有心換將,只要老祖宗還健在,他就想都不敢想。
否則,被擒進祖祠,家法伺候的一定是他。
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考慮兒子結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人。這些朋友,對兩個兒子必然能產生極大的影響力,甚至超過父母對他的影響力。
他的兒子,可是要繼承李家家主之位的!
於是,李老爹不但答應了兒子的請求,還把一直苦地替兩個寶貝兒子揩屁的張生張大管家給派了來。
他的任務只有一件:考察一下,這個李魚究系何等人。若是個心不正、暗懷惡者,李家就得毫不猶豫地將他和他的勢力從隴右地面上徹底抹殺了。
“儲君”邊,安能留下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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