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壞!”
回去的路上,簾籠兒垂著,良辰靠在景上,景靠在良辰上,也說不清是誰靠在誰的上,兩個人就那麼喪宅地癱在一起。
出遊的興已經過去,如今在車中不用顧忌形象,一想起馬上就要回東籬下,繼續被一般的生活,兩個人一副了無生趣的死樣子。
忽然間,良辰說了一句,而景居然馬上無鏈接,似乎很清楚說的是誰:“就是!他都快走了,還……還我們。”
景說著,臉蛋兒卻不又是一紅。
那詩真好,要好好地藏在心裡,不說給其他任何人知道,那是那傢伙送給和姐姐的禮,只能們兩個自己獨。
良辰想了想,嘆道:“其實吧,這人也不錯,他在西市的時候,我們過得快活的,今天也是。這個人,總能把無聊的日子過得特別舒心。”
“嗯……”
景咬著脣,癱在良辰上,想著想著,小臉漸漸蘋果般發紅,眸子裡漸漸發出了,那癡癡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哪個不懷春,誰又沒有個喜歡做夢的年紀呢?
良辰悠悠地道:“隴右、江南、塞北,常常聽到這些地方,可惜,我們從來沒有機會去看過。如果,能走遍這些地方,能輕鬆自在生活,而不是現在這樣子如履薄冰,那該多好。”
景嘆了口氣,一臉的惆悵:“可是,這是爹爹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業。如果我們漠不關心,爹爹九泉之下一定很失。我們應該爲爹爹守好這份基業,不是嗎?”
“是啊!所以……”
良辰又往景上靠了靠,若不是彼此支撐著,兩個人已經癱到了寬寬的座椅中去。
“好無聊啊……”
一對姊妹花,同聲嘆息道。
…………
李魚是和康班主、劉老大、華林一起回城的。
李魚並未開口詢問過他們是否願意跟自己去隴右。
這幾個人在長安已有很好的發展,沒道理他們跟著自己去吃苦。
創業,不能只想著好的一面,風險是並存的。
至於狗頭兒和陳飛揚,他們是自己提出來的,而且這兩位,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在前市長李魚的面上,本在西市站不住腳。他們是從小地方來的,本領見識不足,又不是劉老大這種肯踏實下來苦幹的人,沒有後臺,在這裡是混不下去的。
幾人並轡而行,有說有笑,前行離城門還遠,看著尚有三四里地,已經可以看清那巍峨的城牆,突然前邊有兩騎快馬飛馳而來。
衆人下意識地微微勒馬,擡頭去。
卻見那兩騎快馬堪堪從衆人邊馳過了,突然又急急勒繮,濺起一地輕塵,然後兩騎快馬又折了回來。
李魚下意識地握住了肋下的刀,但那兩名騎士卻是赤手空拳,並未攜帶兵。
“可是李魚李郎君當面?”
其中一個騎士焦灼地喊了一聲,李魚一怔,應聲道:“是我!”
那騎士大喜,道:“李郎君,我是第五姑娘府上家將,先前見過郎君的。”
“呃……”
也許,李魚出第五的府邸,倒是被不人見過,但李魚對他們卻無印象。
“什麼事?”
“第五姑娘要生了,馬上就生了,急著使我們出來找郎君。”
李魚一聽,臉登時變了。
這年代,婦人分娩,的確是過一道鬼門關,一個不慎,是有生命危險的。
李魚馬上道:“快走!”
話未說完,他已一馬當先,率先衝了出去。
康班主等人面面相覷,早已風傳第五姑娘與小郎君的事了,如今算是坐實了麼?
第五家大門口,四個門子像鴨子似的抻著脖子看著,遠遠看見李魚快馬如飛,馬上返去推大門。
大門吱呀呀剛剛推開,還未完全開,李魚已飛馳而。
第五家的宅子太大,這時也顧不上許多,李魚都是一路快馬,直到早已預備的產房,這才下馬,這一路又急又嚇,已是汗水涔涔。
“郎君不可進去!”
門口是第五凌若的四名侍婢之一,那八大金剛外邊也只站了一半,另外四人應該在產房。
李魚站住腳步,向們點點頭,側耳聽著裡邊靜,就聽一個丫環的聲音道:“姑娘,李郎君已經來了,就在外邊呢,你安心。”
穩婆:“用力,呼吸,用力……”
外邊一個丫環看到李魚滿頭大汗,急忙去提了壺水來,不等取碗,李魚已接過水壺,對著壺兒就是一通狂飲。
他將一壺水喝得乾乾淨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門口竄起來。,
裡邊時而有第五凌若的痛呼聲,時而有穩婆的招呼聲,時而有小丫環的安聲。終於,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在產房中響起。
李魚一個箭步竄上臺階,但又被兩個忠心耿耿的丫環給攔住了。
產房是不允許男人進的,忌諱多,倆可是隻管奉行不渝。
“恭喜阿郎,賀喜阿郎!”
裡邊應該還沒忙活完,一個穩婆剛出來,就把簾兒合得的,然後滿臉堆笑,向李魚道喜:“是位小郎君,母子平安。”
李魚聽到“母子平安”四字,一顆心纔算是落了地,忙向穩婆長長一揖:“多謝婆婆。”
“哎喲,可不敢當,可不敢當。”
穩婆連忙側避禮,剛想再說幾句什麼,裡邊另一個穩婆突然道:“王婆子,快進來,還有一個。”
“啊?”王婆和李魚同時大驚。
那王婆子忙不迭衝回產房,慌之間還是守在外邊的丫環把簾子拉的。
李魚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煎熬焦迫中忽然聽到又是一聲嘹亮的哭聲,片刻之後,王婆子又衝出來,眉開眼笑地道:“哎喲,恭喜阿郎,恭喜阿郎,小娘子是雙胞胎,二公子也安全出生了,母子平安,咯咯咯咯……”
李魚鬆了口氣,登時喜上眉梢:“哈哈,當真大喜,恭喜……啊不,多謝婆婆。我何時可以進去探……”
“王婆子,快回來,還有一個!”
李魚:……
兩個初生的嬰兒哭上一陣兒本來也就歇了,但兩個孩子可不會商量好了一起哭。於是一個哭起來,另一個便會跟著哭,這二重唱便沒完沒了了。
就在李家二寶和三寶此起彼伏的哭聲中,又是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響起。
這一回不等人出來,李魚便揚聲道:“母子平安否?是男是啊?”
裡邊王婆子喜孜孜地答道:“又是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恭喜阿郎。”
“哈哈哈,居然是三胞胎,老夫真是了得啊,哈哈哈……”
李魚也是喜極忘形,叉腰狂笑。
“還有一個!”
裡邊一聲尖,李魚的笑聲戛然而止。
又是漫長的等待,李魚只覺得肚子都要筋了,裡邊才傳出一個聲音:“恭喜阿郎,四公子平安降生,母子平安。”
李魚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巍巍地問道:“還……還有麼?”
“還有!還有!用力,呼氣!呼氣!”
“還有?果然還有?”
李魚只覺眼前一黑,急忙想手抓點什麼,卻一把抓在了旁邊丫環的上。
“啊~~”
隨著俏丫環一聲尖,房中李家娃兒們的大合唱中又添生力軍,李家五娃也降生了。
“恭喜阿郎,賀喜阿郎,喜添五子,母子平安。”
李魚哆嗦著脣問道:“沒……沒有了吧?”
王婆喜孜孜地點頭:“哎喲,我說阿郎呀,一下子喜添五子還不滿足啊?哈哈哈,沒有了,沒有了……”
“呼~~”
李魚吐出一口濁氣,繃的心絃一鬆,整個人就地癱在地上,昏了過去。
要不要這麼刺激?
可嚇死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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