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江華郡知府的勸阻,完枰非但不領,反倒出言譏諷。
“你們高句麗人,向來習慣于趨炎附勢,哪邊亮就朝拜哪邊,大金漢子和你們可不一樣。”
“我大金的死敵,就在海對面,隔海相,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我們也勢必要砍下趙桓的頭顱,將島上殺的犬不留,這就是與金國為敵的代價。”
“就憑趙桓那點人,也想擊敗我上萬金國大軍?做夢!”
“既然你們高句麗人如此膽小怕事,那就躲遠點,免得濺一。”
江華郡知府也是好心,雖然現在高句麗的風向已經開始轉變,但再怎麼說,高句麗與金國也是兄弟之盟。
最起碼的警告,還是要有的。
結果,對方竟然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
江華郡知府當即冷哼兩聲,不再啰嗦,甩袖而去。
江華郡州丞,看著知府滿臉郁悶的模樣,就知道肯定了一鼻子灰,連忙出言寬。
“大人已經盡力了,既然金人執迷不悟,那就聽天由命吧。”
“況且,金國也未必會輸。”
聽到這話,知府不由一陣苦笑:“未必會輸?依我看是輸定了!”
“難道你忘了,當初趙桓只帶了一艘船,就洗了碼頭?那船上所配備的炸重弩,豈是尋常船只能與之對抗的?”
“商船也好,帆船也罷,面對炸重弩,只怕是一即碎。”
“而且長島群的實力深不可測,誰知道趙桓手里究竟有多那樣的船只?”
“所以,金人此行,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聞聽此言,州丞不由一陣嘀咕:“既如此,大人為何不把細節告訴金人?”
不說這話還好,一提起來,知府就氣的苦笑不止。
“我這不是還沒開口,就被金人罵了回來嗎?”
“金人傲慢慣了,自然是聽不得別人諫言,哼,依我看,金國亡就亡在傲慢猖狂上了。”
江華郡知府和州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與此同時,金國大軍也分批踏上船只,開始浩浩的朝著長島群方向駛去。
完枰背著手,傲立在船頭甲板上,看著不斷被船只劈開的海浪,臉上盡是傲氣。
“雖然這些船只,都是沿途征用的,但如此規模,依舊是令人心曠神怡。”
“上百首船,上萬大軍,就算是宋國最巔峰時期的,恐怕也組織不起這等規模的水兵嗎?”
“呵呵呵,也就是我大金離海遠,不然早就稱霸沿海了。”
副將在旁連連附和:“大將軍所言極是。”
“上萬大軍,就算是一人一口吐沫星子,也足以將趙桓淹死。”
“等登上長島群,必定要殺燒搶。”
“聽說趙桓的眷,皆是仙下凡,到時候大將軍只管將趙桓的眷,全部收囊中,屬下自然會裝作看不見,不會向上峰稟報。”
聞言,完枰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說得好!”
“雖然趙桓已經退位,但他依舊是宋國的太上皇,而他的眷,自然也是宋國皇室。”
“像什麼太后,妃母,全部淪為本將軍房中娘,豈不快活?”
一時間整條大船上,回著金人的猖狂笑聲。
殊不知,就在同一時間,一匹快馬抵達了江華郡。
看著空空如也的碼頭,傳令兵大呼壞了,連忙調轉馬頭,直奔江華郡府。
等見到江華郡知府后,傳令兵不敢有半點遲疑,連忙大呼:“我大軍何在?”
看著心急如焚的傳令兵,江華郡知府便立刻意識到,肯定是金國發現攻打長島群的代價極大,收益極小,已經選擇了放棄。
只可惜,天時并不在金國這邊。
但凡傳令兵提前半天趕到,就能阻止大軍出海,而現在,一切都晚了。
知府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你金國大軍已經乘船出海,劍指長島群,離開江華郡已有半天時間。”
“以最慢的大型漁船為準,半天時間,也足以駛出去五十海里。”
聽到這話,傳令兵頓時一臉絕。
“壞了!壞了!”
“陛下已經降旨,放棄進攻長島群,這眼瞅著就要釀大禍,可如何是好?”
急之下,傳令兵直接跪倒在知府面前。
“請知府大人務必派出快船,將我軍截回來,此事關乎上萬大軍的生死存亡啊。”
“只要能保住大軍,我陛下必定重重賞賜。”
聞言,知府搖頭苦笑道:“只怕是莫能助。”
“江華郡距離長島群,充其量小幾百海里而已,若是順風順水,甚至一天時間就可以橫。”
“偏偏現在是逆風,速度最快的帆船,反倒會到逆風拖累,彈不得。”
“除非完枰能夠幡然醒悟,否則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州丞當即沖滿臉絕的傳令兵說道:“你還是盡快趕回去,將況告知大金陛下,以提前做準備。”
傳令兵別無他法,只能重重一抱拳,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幾乎是傳令兵前腳剛走,州丞便轉沖知府問道:“大人,現在是逆風期,大船的速度反而更慢,只要現在派出快船,還是能夠搶在金軍抵達長島群之前,將他們截回來。”
“大人為何故意瞞金兵?”
知府輕哼一聲:“泥人尚有三分土,你是沒聽見完枰的話有多難聽。”
“難不,金人就是漢子,我們高句麗人就是娘們?放特娘的狗臭屁。”
“金國已經是強弩之末,既然他們選擇加速死亡,那就由他們去吧。”
“反正我是看出來了,用不了多久,咱們高句麗也會全面倒向大宋,到那時,只怕是還要派兵攻進上京。”
聞聽此言,州丞也就不再言語。
正如知府所言,是金人自己找死,那就讓他們去死吧。
另一邊的趙桓,正坐在蛇磯島碼頭的藤椅上,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聽著長福的匯報。
“老爺,剛剛得到消息,金軍已經出海了。”
“規模可是不小,是各類船只,就有一百多條,其中不乏一些能夠承載百人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