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完蛋一個。

武冷笑道：“居心叵測，且待以後。”

這是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可隨即武笑道：“平安卻是知曉護著五郎。”

起道：“臣妾去看看六郎。”

邵鵬跟在後，出了大殿後，武突然問道：“那些人……可有能用的？”

邵鵬搖頭，“都是那個模樣。”

武知曉這話的意思，冷冷的道：“他們反對可有用？跟著長孫無忌囂，可我依舊了皇后，我的孩兒依舊了太子，他們見了也得行禮。這個世間最不乏人云亦云之人，能有主見的。”

邵鵬想起了賈師傅，那貨的主見多，今日一番話直接毀掉了一個宗室的前程，那人鐵定恨死了他……

“陛下的病終究瞞不住，不過能不說就不說。”

武回，“多事之秋啊！”

剛爲後，李弘剛爲太子，皇帝竟然就病了。雖然看似不嚴重，可以後誰知道？

邵鵬想起一事，“皇后，武侯家的小郎君後日週歲。”

“賈昱嗎？”

武沉著，良久說道：“這名字我怎麼覺著不好呢？”

這名字寓意好的呀！

邵鵬不知道皇后這是何意。

……

賈家大爺的週歲，賈平安請了些親近的。

“阿孃！”

賈昱被打扮的……

賈平安進來看了一眼，“給我兒子塗脂抹的作甚？”

衛無雙一邊給賈昱小朋友抹，一邊說道：“哪家的孩子見客不傅？夫君以爲雕玉琢這話是誇讚人的嗎？是脂好呢！”

賈昱絕的看著老爹，“阿耶！”

賈平安怒，過去一把搶過兒子，手拿了巾，“賈家的孩子不用傅。”

他真心接不了這個，“把個好好的男兒弄的香噴噴的作甚？”

衛無雙無語，看著賈昱又變了原來的模樣。

賈平安抱著孩子去了前面。

衆人一見都讚不絕口。

“太史令說說。”

李大爺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是個好孩子。”

於是衆人轟然舉杯。

賈平安把孩子給鴻雁，隨即就被拉了進去。

曹二在廚房忙的不可開，鴻雁急匆匆的進來，“快，弄醒酒湯來。”

“誰要喝？”

“郎君。”

曹二一聽就知道戰況激烈，自家郎君已經敗了。

“郎君的酒量真是一言難盡吶！”

晚些鴻雁捧著醒酒湯去了。

“小賈！”

樑建方今日頗給面子，親自來吃酒。他舉杯，賈平安打個酒嗝，“不……不行了！”

他覺得頭暈的厲害，腦子裡昏昏沉沉的。

再喝就要出醜了。

這時候他最喜歡去睡覺，可樑建方卻拽住他，“說說，上次你說什麼新學包括羅萬象，今日這麼些人在，說說怎麼包羅萬象了？”

他指指李元嬰，“今日你的學生來了不，說說，讓老夫開開眼。”

崔建也兌道：“小賈說說。”

崔義玄在立後的過程中旗幟鮮明的站在了武的這一邊，已經準備外放刺史了。

他須笑道：“學問越辯越明，老夫洗耳恭聽。”

尉遲循毓嘀咕，“先生喝多了，能說什麼？”

李敬業舉杯，“兄長的學問……一般人聽不懂。”

他就聽不懂。

外面來客人了，卻是高府上的肖玲來送禮。

賈平安被衆人攛掇，酒意上涌，斜睨著衆人，“學問學問，有用的纔是學問，大將軍說說何爲學問？”

真要和我辯論學問，那就辯辯唄。

樑建方說道：“文武之道吧。”

老樑狡猾，一句話說的滴水不。

賈平安指著天空說道：“諸君可知天有多高？”

衆人搖頭。

賈平安笑道：“天無窮高，上次賈某在太史局和太史令說過，咱們腳下是個球，這個球一直在轉……諸位想想，這般巨大的球……若是蒼穹中的星宿也是這般巨大，眼卻只有星星點點，諸君想想，那些星宿距離我等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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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不呆了。

“地有多厚？”

賈平安見衆人默然，不拍著案幾大笑，“爲何有火山噴發？火山來自於何？地底深！”

他起，形踉蹌，“咱們的腳底下是無窮的熔漿，有熔漿順著隙鑽出來噴發，這便是火山噴發。有人牽強附會什麼神靈……拜託，神靈沒那麼無聊，整日這裡噴個火山，那裡噴個火山。”

他指著虛空說道：“大唐好，好得不得了。可我有一個問題。”

李淳風問道：“什麼問題？”

他覺得賈平安此次藉著酒意，弄不好會說出一些讓人震驚的學問來。

賈平安看到了肖玲，見站在後面，就笑著招手。

可這裡那麼多人，肖玲哪敢上來，就福。

“武侯這是喝多了？要不禮你接了，我先回去。”

杜賀點頭，肖玲把清單遞過去。

那邊，賈平安舉杯暢飲，然後把酒杯放下。

“先生喝多了。”李元嬰給尉遲循毓一個眼，“晚些你去把他架走。”

賈平安走到了李淳風的前，“李大爺，你們爲何就喜歡琢磨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兒呢？什麼宇宙洪荒，什麼先賢之言，什麼禮記大學，我想問問，琢磨這些可能強盛大唐？”

太史令要發飆了吧？

衆人看了李淳風一眼，卻發現他在琢磨。

“爲何就不能往細微，往有用之去琢磨呢？”

賈平安看著衆人，“整日琢磨那些東西有啥用？爲何不能拿些力去琢磨如何能更好的耕種，如何能讓大唐的兵更鋒銳，如何能讓萬爲大唐所用……爲何不能？”

“煉丹煉丹，一心就想著長生不老，可誰能不死？但凡有的，誰能長生？自己哄騙自己，整日琢磨什麼仙丹。可有人想過那些仙丹其實就是合金？能用於別的地方……沒有，因爲你們的腦子裡都是大道。”

賈平安哈哈一笑，“讀書人要追求大道，你問他何謂大道，他定然會說自己修己。方外人要修大道，琢磨的是迴和長生，卻沒有一個低下頭去琢磨，去探究國計民生……都特孃的仙了。可誰修煉了？別說大道，連一個金鐘罩鐵布衫都沒有！更遑論辟邪劍法。”

他斷然道：“百年後，五百年後，依舊是這個鳥樣，只要讀書人一心還在追求這個所謂的大道，不肯低頭，那就不去這個迴！”

樑建方回看著李淳風，“太史令，小賈喝多了，這番酒話你莫要在意。”

衆人都有些尷尬。

主人家這幾乎就是指著李大爺的鼻子說他們一天在追求一些沒卵用的東西。

李淳風起，拱手，“謹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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