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先去東市轉悠了一圈,在華州竹店那裡到了熱烈的歡迎。
他視察了一番,問了如今竹的銷售況,很是滿意。
現在華州上下都形了一研究竹的風氣,各種新穎的竹不斷上市,引得商人們聞風而。
“賈郎君,當初你說的要與時俱進,不可故步自封,所以華州上下都以出新爲榮。”
掌櫃帶著他看了一番那些新式竹。
“這個是何?”賈平安拿起一個圓潤小巧的竹片問道。
“這便是聽了賈郎君的教誨之後,咱們華州最新弄出來的寶貝。”掌櫃得意的道:“長安城裡賣的最好的就是這個,供不應求啊!那些有錢人家,權貴人家都趨之若鶩……”
你特孃的說重點!
賈平安覺得掌櫃是個話嘮。
“這東西……”掌櫃一臉猥瑣,“就是廁籌。”
我去。
賈平安看著手中的小東西,不無語。
做工真的很緻,每一個地方都有倒角,只管刮,不必擔心刮破花,簡直就是加工的典範。
“開始只是做給人用的,後來那些貴人也喜歡,這不,就越賣越好了。”
果然是人才。
邊上一個夥計剛忙完,湊趣道:“其實一個土坷垃也行,在野外隨便抓一把野草也能。”
掌櫃皺眉:“你懂什麼。貴人吃的好,屁的東西自然也要好。”
這兩個不學無的傢伙!
被噁心到的賈平安丟下這個東西,拍拍手,“西方有一國,皇宮中的茅廁裡沒有廁籌。”
“那他們用什麼屁?”
“他們弄一繩子,直接拉,皇帝拉完了皇后拉,皇后拉完了大臣拉……”
嘔!
賈平安絕壁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報復,見掌櫃和夥計在乾嘔,這才心滿意足。
“掃把神……”
賈平安虎軀一震……
這個稱呼久違了啊!
劉架就站在他的後,一臉歡喜。
“掃把神,某總算是尋到你了。”
“你尋某作甚?還有,這裡是長安,別什麼神啊鬼的,小心被抓進去。”
“是,掃把神。”劉架和他走出去,“某的酒樓正要開張,那韓進請了幾個人來吃飯,說是給酒樓取個名。某心中不安,就想請掃把神出手……”
“爲何不安?”
賈平安這是明知故問。
“雖然某佔五,可韓進認識不人,還是地主,若是某被他住,用不了多久就得捲鋪蓋回華州。”
就如同是後世一樣,你一家公司,若是你沒啥背景,對方背景深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被邊緣化。
“掃把神,咱們都是華州出來的,某若是灰溜溜的回去不打……可丟的卻是咱們華州的人吶!”
你丟人關我屁事?
賈平安對此沒興趣。
劉架突然膝蓋一,就跪了下去。
臥槽!
這裡是東市,這貨是想讓他老賈出名呢?
賈平安一把拽起他,罵道:“想作死呢!”
劉架淚眼模糊的道:“掃把神,他們欺負人啊!”
想到劉架對自己的崇敬,賈平安嘆道:“說來聽聽。”
“某做炒菜時,韓進的人就在邊上看著,這看了一陣子,也能像模像樣的做了出來,某……”
“他想過河拆橋?”賈平安神平靜,這等事兒後世多見。
劉架點頭,“雖然沒明說,可他對某越發的冷淡了。”
這怎麼像是兩口子之間的況呢?
但韓進膽兒的啊!
“去看看。”
稍後二人去了平康坊,新建的酒樓已經差不多完工了,剩下些灑掃的事兒。
大堂裡,材魁梧的韓進在陪著兩個男子喝酒。
“你來了。”他對劉架的態度果然是有些冷淡。
劉架點頭,令人弄了兩張案幾出來,上酒菜。
賈平安對酒樓還是有些興趣,不時看看周圍。
來了個鄉佬。
韓進等人角噙笑,繼續說話。
“某這個酒樓……”
“不是你一人的。”賈平安拿起酒杯,心中希韓進能暴起,這樣他就有理由出手。
韓進:“……”
賈平安舉杯嗅了一下酒,覺得味道不咋滴。
韓進強笑了一下,“這便是劉架,這酒樓也有他的份子。”
劉架木然。
從賈平安答應出手開始,他就決定聽掃把神的,掃把神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韓進指著兩個男子說道:“黃靖,常碩。”
黃靖看著溫文爾雅,拱手問好。
常碩臉上有,閃閃發,一看就是油膩男。
賈平安拱手,然後開始吃菜。
嚐了一下之後,他放下筷子。
那邊的韓進正在請黃靖和常碩爲酒樓取名。
“某看聞香來不錯。”黃靖須微笑,“香乃酒菜香,聞香而來,這便是極好的寓意。”
韓進讚道:“黃兄大才,某隻是聽了這個名字就覺著口舌生津,胃口大開。”
黃靖笑了笑,舉杯邀飲。
常碩打個呵呵,“聞香來是不錯,某這裡也有個名字。”
“哦!”韓進放下酒杯,“某洗耳恭聽。”
常碩沉了一下,臉上油閃閃,“金烏每日從東邊升起,紫氣東來,紫氣樓,如何?”
“好名字!”韓進眼中多了歡喜之,“紫氣閣,這名字一聽就……怎麼說……”
高端大氣上檔次啊!
賈平安笑了笑。
三人一陣切磋,最後覺得紫氣樓這個名字極好。
劉架覺得自己被無視了。
“掃把……”
掃你妹!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遲早有一日會被這貨連累進大牢裡去。
但劉架把姿態擺的極低,這是臣服的意思。
韓進在長安認識些員和權貴,所以自詡不凡,和劉架合夥不過是權宜之計,目的就是套出炒菜的絕活。
過分了。
賈平安把筷子一丟。
聲音很清脆。
三人看過來,韓進拱手,“還未請教客人名諱。”
這人確實是嘚瑟過頭了。
劉架說道:“這是某請來的大才,爲咱們酒樓取個名字。”
韓進不笑了,心想一個年也來取名字……過家家嗎?
黃靖微笑,但卻有些不以爲然。
常碩大笑道:“那某洗耳恭聽。”
“取了紙筆來。”賈平安最近練字不輟,覺得大有進步,至不會出醜。
這年頭紙張貴,要想練字,要麼你玩沙盤,要麼在桌子上書寫……
劉架脆生生的應了,親自跑去弄文房四寶。
就在這個時間裡,韓進好奇的問道:“年爲何不肯說姓名?”
賈平安笑瞇瞇的看著他,“只因你不配!”
呯!
韓進大怒,一掌拍在案幾上,剛想發飆,劉架回來了。
攤開紙,磨墨,送上筆……
劉架的神近乎於虔誠,讓想發飆的韓進止住了衝。
賈平安提筆,一揮而就。
劉架拿起紙張,他的文化水平也僅僅是識字。
“什麼名字?”韓進冷笑道:“可有紫氣樓好?”
“說這個作甚?”常碩含笑,雲淡風輕的姿態保持的不錯。
劉架的眼睛一亮,看了賈平安一眼。
這一眼裡帶著崇敬,讓賈平安有些心虛。
這貨不會回頭又去供奉我的牌位吧?
想到這個賈平安就肝。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溫文爾雅,正在須的黃靖口而出道:“好詩!好詩!好詩!”
常碩正在喝酒,聽到這兩句後,神一滯。
“這……”
而韓進已經是徹底的懵了。
劉架只覺得渾上下無不舒坦,一種逆襲過電的覺讓他慄了起來。
某的掃把神啊!
“名字做,天然居!”
劉架目炯炯,“如何?比之紫氣樓如何?”
常碩放下酒杯,以袖遮臉,“某不如,某不如!”
黃靖喃喃的道:“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這是迴文,妙到巔毫,加上天然居的名字,這便是絕妙的迴文。”
他起拱手,肅然道:“黃靖見過郎君,謹教。”
他躬。
常碩也起,“常碩見過郎君,謹教。”
文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當你表現出能碾他們的實力後,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們都會低頭臣服。
賈平安拱手,起道:“酒不好,菜也普通,告辭了。”
他揚長而去,到了門口時,韓進這才反應過來,“敢問郎君名諱。”
“賈平安。”
韓進猛地站起來,“掃把星……百騎之虎?”
最近賈平安在百騎裡頗爲得意,昨日拿獲了那些賊人後,百騎免於責罰,部就有人在嘀咕,說這是百騎之虎。韓進消息靈通,也得知了此事。
劉架起相送。
韓進也趕追上來,躬相送。
他此刻把腸子都悔青了,低聲道:“賈郎君如此大才,劉郎君,以後咱們要多親近纔是。”
他怕了。
背後有人的劉架,不是他想撇開就能撇開的。
劉架的心極爲舒暢,說道:“炒菜本就是賈郎君弄出來的。”
“韓郎君……”
“韓郎君?”
韓進呆滯站在那裡。
炒菜就是酒樓最大的倚仗,也是他未來的發財核心。可現在炒菜的發明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告訴他:你不配!
“某見真神而棄之如敝履,愚不可及……”
他拔足就追。
“賈郎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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