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
兩個村子的村老商議了一陣,許敬宗含笑看著,可雙手卻痛的抖。
想他許敬宗此生吃過的苦頭屈指可數,若是論痛楚,都比不過今日。
可想到政績,許敬宗的心中滋滋的,覺得前途一片明。
沒多久,兩邊就商議好了,“使君這般爲我等著想,我等若是不答應,那便是狼心狗肺。如此,兩個村子就尋幾對適齡的出來配了。”
這就是配婚,男之間連意見都不能提的那種,和包辦婚姻一個樣,堪稱是盲婚啞嫁。
臥槽!
賈平安不覺得自己造大孽了,可轉念一想,這兩個村子挨著,如今關係也好了,回孃家也方便,就釋然了不。
關鍵是,此刻的婚姻依舊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和這個配婚也沒啥區別吧!
趙聰呆立在那裡,從開始開荒時他就在發呆,此刻見到兩個村子的人在商議聯姻的事兒後,他覺得自己要倒黴了。
許敬宗的目掃過來,陡然銳利,然後冷笑道:“你說此事七年不能解決,也無從解決,老夫說你無能,你卻顧左右而言他,更是狡黠迫老夫。這等行徑,如何能爲?你且回去等著老夫的彈劾吧。”
趙聰面慘白,剛轉,卻又想起了什麼,就回拱手,問道:“某聽聞使君乃是佞,爲何這般勤勉,這般手段高明?”
許敬宗看了賈平安一眼,淡淡的道:“許多事,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吶!”
“竟然都是誹謗嗎?”趙聰不落淚了,“某卻被那些謠言給誤了,誤了呀!”
賈平安不想笑,但卻看到了邊上來了十餘騎馬的男子。
廖全低聲道:“就是那些豪紳。”
大唐地方豪紳的力量不小,所以廖全也有些張。
雙方見禮,許敬宗含笑道:“老夫許敬宗。”
那十餘人拱手,默然離去。
既然是許敬宗這個臣來了,那還有啥好說的,回吧,這事兒就算是泡湯了。
至於對許敬宗的恨意加倍,不好意思,老許就是滾刀,債多不愁,隨便你們恨,只要有宮中帝王的信任,他怕個屁!
“多謝使君!”
“……”
百姓躬相送許敬宗,那真摯的……老許見不人的眼中含淚,有個年甚至都吹出了鼻涕泡,不不已。
他策馬到了馬車邊上,說道:“今日老夫才知道爲何要做好。”
“爲何?”賈平安很是好奇老許的奇葩觀點。
許敬宗默然片刻,看看手心裡剛結疤的傷口,說道:“先前百姓對老夫落淚,老夫覺著……就如同是升了一般,渾舒坦,更有許多,哎!”
這就是就。
若是老許迷這種覺,說不得就會幡然醒悟,改頭換面。
馬車裡的賈平安不大喜,心想自己竟然把一個臣引導了一個賢臣,功德無量啊!
他歡喜的道:“使君竟然悟到了爲的真諦,想來以後會民如子。不知使君此刻想到的是什麼?”
這個時候老許就該想到如何爲百姓謀福利,隨後一步步的轉變思想。
“民如子?”老許看著前方,憧憬的道:“老夫此刻就想回到長安,長安……富貴之地啊!唯有在那裡,老夫才覺著自己是活著。而在華州,老夫只是行走罷了。”
說了半晌,老許的終極目標還是富貴,還是高厚祿,活的就是個俗人。
尼瑪!
這個老賊!
賈平安氣得臉發紅,許敬宗心想老夫怎麼又說實話了?他有些尷尬,掩面道:“你放心,老夫一諾千金,你對老夫好,老夫自然會護著你。”
一種莫名其妙而來的溫暖讓賈平安有些不適應。
從穿越而來後,他實際上一直在一種繃的狀態,生怕哪一日有人衝進楊家塢,把他帶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一生。
於是他只能蹲在楊家塢裡,最大的作不過是做個豆腐來改善生活罷了。
許敬宗這個臣的出現,讓他生出了尋個擋箭牌的想法,然後一步步的出手相助,到現在看來,果然是功了。
一路回到州衙,許敬宗和賈平安在值房裡說話。
“你的目深遠,和老夫差不多。”
許敬宗看似有些漫不經心,可賈平安卻真想噴他一臉鹽汽水。
他自後世而來,耳聞目染之下,那見識不是吹的,真心能碾了當世所有人。老許說他目深遠,這便是來自於後世的金手指。
可老許接著來了個和老夫差不多,這個就真的很不要臉了。
許敬宗乾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樑波貪腐的案子,你能從蛛馬跡中察覺到了不妥,老夫本以爲只是巧合。可此次兩個村子的爭鬥,你卻另闢蹊徑,更是想出了讓他們聯姻解除夙怨的法子,這……萬萬不能是巧合,所以老夫知曉,你這等人,便是那等天才。”
這個天才之說,賈平安坦然了,並無愧意。
他滿腦子後世的知識,若是傾囊而出,許敬宗估著要拎著長刀想砍死他,覺得這貨就是個妖孽。
“老夫的對頭不。”許敬宗看了賈平安一眼,“關隴那些人,以長孫無忌爲首的,都是老夫的對頭。還有山東士族的那幫子人,他們也看不慣老夫……”
“使君……豪邁。”賈平安的眼角搐著,覺得這位頗有些舉世皆敵的傻缺。
後來老許投靠了武妹妹,就化爲瘋狗,四撕咬,爲李治和武妹妹打擊對手立下了汗馬功勞。
“老夫……只是不得已罷了。”許敬宗突然一鬆,罵道:“那些賤狗奴,就喜歡譏諷人,老夫的子卻是嫉惡如仇,見不慣他們譏諷,於是就出言反駁,罵,這不就了另類。呸!一羣野狗,老夫寧可一生無友,也要和他們鬥下去!”
老許……這不是忠犬,而是鬥牛犬啊!
賈平安的腦海裡出現了一條鬥牛犬,在衝著四咆哮的畫面,拱手道:“使君豪邁。”
許敬宗突然微笑道:“你可願來老夫這裡?老夫一諾千金,每月與你兩貫錢,吃住老夫也管了,你只需和老夫閒聊罷了。如何?”
蛋的許敬宗!
賈平安看看桌子上的茶杯,再看看老許那張白皙的臉,真想給他一茶杯。
這是想招募他爲幕僚的意思,兩貫錢是月薪,包吃住,這便是後世流水線工人的待遇。至於什麼只需閒聊,老許這是臉都不要了。
——你只管給老夫出主意!
這便是幕僚,也是智囊!
京城的人若是得知許敬宗想尋掃把星做幕僚,估著一臉懵,兩眼茫然,三生有幸,四腳朝天……
兩貫錢!
賈平安現在做豆腐,一月收就能有數十貫,兩貫錢,你這是想辱誰呢?
“告辭了。”賈平安起拱手,隨即閃人。
“好商量!好商量!”許敬宗追出去,可賈平安早一溜煙跑了。
他站在屋檐下,笑罵道:“果然是個狡黠的,不過你給老夫出主意,那些人自然會以爲你是老夫的人,如此你還想撇清?做夢,哈哈哈哈!”
他覺得賈平安就是自己的囊中之,不洋洋自得。
可幾份書信卻急匆匆的去了長安。
隨後朝中接到了彈劾許敬宗的奏疏。
“許敬宗與那掃把星親,竟然出行都一起。”
長孫無忌眸平靜,在他的眼中,許敬宗只是一條狗罷了,若是可以,他隨時都能打死的一條野狗。
李治擡眼,眼中多了驚訝。
“他瘋了?”
那掃把星克人,許敬宗竟然是不忌諱,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長孫無忌沉聲道:“就怕他是被掃把星給迷了,或是有了……不軌之心!”
這話說的很是無稽,李治搖頭,“許敬宗並無好之人,說他有不軌之心,他難道一人能謀逆?”
他看了于志寧等人一眼,想著他們該出來和舅舅辯駁一番,好歹讓自己有個幫手。
可於志寧等人卻默然。
果然都是渣渣啊!
李治越發的懷念忠犬老許了。
長孫無忌老臉一紅,“可那掃把星終究讓人忌憚吶!老臣旁的都不擔心,就擔心那掃把星克了殿下……老臣……”
他的眼睛有些紅,李治嘆息一聲,說道:“去個史看看,告誡他一番。”
長孫無忌補充道:“若是不妥,史可當機立斷出手!”
這是爲史要臨機斷的權利。
李治猶豫了一下,想到忠犬的好,可隨即又想到了掃把星的邪門,就微微點頭。
長孫無忌見他答應了,不倍欣,就再建言道:“百騎乃是跟著高祖皇帝起兵的元從衛,煞氣充盈,老臣以爲可派些去,鎮那掃把星的邪氣。”
李淵當年起兵造反功,那些最早跟隨的將士們不想歸鄉,就安置在長安護衛皇宮,號:元從衛。其中的佼佼者被挑選出來,爲帝王護衛,號:百騎。
史李默接到了命令,和十餘名百騎會和,一路疾馳,往華州去了。
三日後的中午,李默等人到了華州州衙。
李默面微黑,鬍鬚散,沉聲道:“去通稟,史李默到了!”
等許敬宗得了消息時,不苦道:“那李默剛正不阿,他來了,這是要收拾老夫嗎?”
不得不說,老許的覺很敏銳。
可他說李默剛正不阿,那就映襯著自己就是個臣,這味道不對啊!
邊上的小吏愕然,許敬宗見了趕乾咳道:“老夫一正氣,怕什麼?去見見。”
差點餡啊!
許敬宗深深的覺得好不好當,得時時刻刻的保持言行一致,忒難了。
可隨即他就陷了忐忑之中,想著李默這廝的來意。
……
這一章修改了幾遍,晚了些。
這個世上真的有龍,又名為天子,掌天下權勢,龍皆有逆鱗……哎嗨!都是我薅的。
用相機記錄戰爭,用鏡頭緬懷歷史。當攝影師拿起槍的時候,他的相機里或許還保存著最后的正義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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