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進了暗道,穆珩回頭看著口。
“阿嫵,這口……不需要做理嗎?”他問。
還記得當初那羅姓商人做了個局,騙了京城的權貴們一百多萬兩銀子之后,也是通過家里的暗道去了另一座宅子,然后逃出京城的。
這口若是這樣明晃晃地擺在這里,等到被人發現他們不見了,豈不是順著道就能追蹤到他們?
姜嬈笑了笑:“當初大安朝遷都的時候,京城可以說是從無到有新建起來的,而當初對于京城的修建,姜家其實也參與了一部分……”
所以,姜家趁著這樣的機會,不僅給自家留了兩個宅子,還悄悄用道將這兩個宅子打通,而道的盡頭……
“在京城的城墻之外。”
姜家的宅子和梧桐巷的穆宅,都位于城東,還都離著城墻不遠,在建設京城的時候,悄悄挖這麼一條道,對于當時的姜家來說,也并不是什麼難事。
“當初留下這兩個宅子和這條道,也只是想著以防萬一,沒想到……”
沒想到,如今真的用上了。
眾人都沉默了。
姜嬈倒也沒有過多的慨,回頭看了一眼那口:“這里也用不著置,道本就是為了讓姜家人在最危急的時候逃命用的,也沒想過還能重復利用,打開口的兩刻鐘之后,這口自然就會毀個徹底……”
不僅這邊的宅子是如此,姜家那邊亦是如此。
大人們都沉默著,珺哥兒卻是只以為這是大人們在陪著他玩兒。
“父親,母親,我們是要去哪里玩嗎?”
小家伙清脆的笑聲在這即使點了燈仍覺得有些幽暗的道之中顯得格外的明顯,但也讓幾個大人那有些沉重的心變得輕松了些。
姜嬈了珺哥兒的頭:“是呀,父親母親帶你出遠門……”
珺哥兒便高興得“咯咯”直笑。
比起珺哥兒,馬上就要七歲的圓姐兒卻是輕輕擰著眉頭。
“母親……”
小姑娘有些害怕。
但……
想想最親的人都在邊,那點害怕很快也就消失無蹤了,只牽著姜嬈的手。
姜嬈在小姑娘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別怕,父親母親老祖宗,還有外祖他們都在……”
“嗯!”圓姐兒用力點頭。
對于小姑娘來說,有家人在邊,去哪里都可以。
唯一憾的是,以后只怕再難見著云曦姨母和虞哥兒了……
姜嬈看了一眼漆黑幽深的道:“我們走吧,先去找我爹娘他們!”
道自從建之后,還是第一次有人踏足,不過好在這道的通風極好,當年留下的琉璃燈盞以及燈盞里的燈油都還能用,一行人一邊走一邊點燈,倒也并不覺得憋悶或者是暗。
穆宅離著姜家本就很近,很快一行人就順著道來到了位于姜家大宅之下的口。
道部沒有打開口的機關,姜嬈走上石梯,在頭頂輕輕敲了幾下。
六長五短。
這是早就約好的暗號。
做完這些,姜嬈退下了石梯。
很快,道口打開。
“阿嫵!”陸氏的聲音傳來。
姜家這邊,姜嬈和姜繹早有默契,所以姜家眾人也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口打開之后,一行人很快也就魚貫而。
除了姜延和陸氏、姜繹和鄭氏及兩個孩子,還有鄭氏的爹娘。
鄭氏的爹娘只有這麼一個閨,自然不可能將他們丟在京城牽連,而鄭家二老同樣是有著閨去哪里他們就去哪里的想法,所以這次也是毫不猶豫地跟著一起走。
除此之外,還有姜家的幾名忠仆。
所有人都下到道之后,互相之間不由相視一笑。
今日進了這道,他們往后幾乎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但……
有這麼多人在一起,去哪里,都不問題!
“我們走吧!”
一行人沿著道,一步步點亮明,走未知的遠方。
……
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但好在道的地面是用平整的石板鋪的,又有壁燈照明,這一路倒也走得極為平順。
一個時辰之后,眾人出了道。
“這里是城外十五里的一個村子。”姜嬈道。
道的出口位于村子最外圍的一座農家小院,院子里只住著一名年約半百的老者,見著姜嬈一行人出來,老者半點也不意外,先是朝著眾人行了禮,然后領著眾人到了院子里。大風小說
院子里停著七輛看著都極為寬敞的馬車,每輛馬車上還都有一個看著孔武有力的車夫。
姜嬈一行攏共二十幾人,七輛馬車倒也完全可以坐得下了。
姜嬈和姜繹一起,朝著老者鞠了一躬:“李叔,有勞了……”
老者朝著他們擺了擺手:“趕走吧,往后啊,平平安安的就好……”
眾人也沒耽擱,很快就上了馬車,一路沿著東南方而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馬車行進的速度較白日要慢上一些。
“到明天早上,咱們差不多也就能到目的地了。”姜嬈抱著已經睡的圓姐兒,“要不,你來猜猜看,咱們的目的地在哪里?”
穆珩低頭看了眼自己懷里同樣睡著了的珺哥兒,“先把孩子們放下吧。”
姜嬈點頭。
雖然是要去逃難,但馬車里該有的都有,將兩個孩子并排放下來,又給他們蓋上一層薄被,夫妻倆坐到一邊小聲說話。
穆珩指了指馬車行進的方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咱們這是要出海?”
姜嬈湊上前去,在穆珩的臉上親了親:“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聰明?”
穆珩連忙將另一邊臉也湊上前去:“阿嫵,你可以再說一次!”
姜嬈便也真的在他另一邊臉上也親了一下。
“阿嫵,現在咱們人都已經在半路上了,你可以與我說說,姜家準備的后路,到底是什麼了吧?”
穆珩是真的有些好奇。
都到了這時候了,姜嬈自然不會再瞞著他。
“姜家的自己的船廠,而且還會定期組織船隊出海,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姜嬈問。
穆珩點頭。
前世為他人鋪路,一場賜婚等來的卻是綠茶渣男成雙對,她滿門被滅葬身亂墳。死後六年浴火重生,昔日仇人各個權貴加身,她很不爽,發誓虐死他們!偏偏有個男人霸道闖入,她怒了,“滾,彆礙著我的路!”寧遠侯輕輕一笑,甚是邪魅張狂,“我知你瞧誰不順眼,不如上榻聊,為夫替你滅了。”不要臉!說好的淡漠孤冷生人勿近,怎麼到她這全變了!
馮玉貞爹孃不疼,丈夫早逝,唯唯諾諾、逆來順受過了一輩子,在個性冷淡的小叔子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住的時候,也因爲怯懦拒絕了。 在崔氏老宅寄人籬下,被任勞任怨使喚七八年,卻被他們污衊不守婦道,捆住手腳沉了塘。 死後才得知原來他們都活在話本里,而話本里的主角正是她的小叔子,崔淨空。 崔淨空外表光風霽月,實則多智近妖,本性暴虐恣睢,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沒人會預料到,自第二次科舉下場後他連中三元,一朝金榜題名,步步高昇,而立之年便登堂拜相,位極人臣。 在其權傾朝野十餘年間,崔淨空徇私枉法,大肆追捕清流,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時人私下無不唾其爲“奸相”。 馮玉貞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夫君的喪禮上。 此時的崔淨空尚還衣衫破舊,只是個秀才。他面無波瀾,眼珠黑沉,像是攝人心魄的黑珍珠,還看不出日後的嗜血本性,啓脣正問她:“不知嫂嫂可願隨我而居?” 這一回,馮玉貞攥緊了袖口,咬脣點了點頭。 後來在數不清的春情浮動、無力招架的時刻,她都無比悔恨這個無異於引狼入室的決定。 對方步步緊逼,而她退無可退,哪怕逃出萬水千山也無法擺脫他的桎梏,最後只能任由他饜足地全數佔有。 崔淨空是個缺乏情感、感受不到喜怒哀樂的怪物。 讀書也好、爲官也罷,對他而言,一切難關都輕鬆地宛若飲水吃飯,所有的變數無不在掌控之內,所以他漠視生死,只貪圖嗜血的快感。 除了當他理所應當地以爲寡嫂會乖乖等在家裏,待他高中狀元后順理成章地接她去京城成親—— 然後,她逃跑了。 這是頭一次,崔淨空嚐到了痛苦的滋味。 怯懦、弱小的寡嫂,同絕大多數世人一般別無二致,愚昧不堪的貞娘,卻最終成了一條拴在他脖頸上的繩子。 她輕輕扯一下,崔淨空就只能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