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允許我實現你的夢想。”
麵對樂殷南的話語,嚴笑找不到任何可以譏諷、攻擊、謾罵的點。
其實這句話換個方式來理解也說得通。
嚴笑需要靠一個alpha的幫助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承認了樂殷南,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無能。
但這種無能又和弱有所差別。
“請允許”,這樣的姿態放得多麽的低,仿佛又承認了的掌控和強大,之外懇求一個恩賜。
怎麽會有這麽矛盾的人。
說會阻止。
卻又會為而來。
“你瘋了嗎?”
嚴笑迎著的目,從懷裏取出一粒黑藥丸,像是邀請,又像是把選擇權讓渡給。
樂殷南毫不猶疑地咬下指間的藥丸。
甜。
混著清淡的茶香,外麵裹了層一樣的糖,順著嚨咽下去,像是飲鴆止的荒漠旅人。
“你瘋了嗎?”
樂殷南的眼底閃爍著不解。
如果是毒,那這藥未免也太溫和了。
甚至還在外裹了層糖——嚴笑什麽時候有這種閑雅致了?
嚴笑看著樂殷南嚨上下,有點釋然,又有點錯惘:“第一階段的藥要溫和些,你回去可以記錄數據,若是戰況結束後還想繼續,找我拿第二階段的。”
“好。”樂殷南說,“戰況結束,你也不用繼續待在西秦了,可以回萬寧,回到江北,回到檀香閣。”
“再說吧。”嚴笑著出神,興致缺缺。
樂殷南沒有迫。
就在這時阿萱姍姍來遲。
抱著一大堆紅紙回來:“哎紅紙都快賣完了,我跑了好遠的地方來買回來。”
“買紅紙做什麽?”
“當然是剪窗花兒呀。”
麵對嚴笑的疑,阿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都過年了,不放煙火也就罷了,窗花總得剪一些圖個吉利吧?”
樂殷南順手接過阿萱遞來的紅紙,非常有主人翁意識地說:“也是,我也來剪一些吧。”
阿萱的視線在嚴笑和樂殷南之間遊移,總覺得兩人間的氛圍變了,談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壞。
奇奇怪怪的。
心裏都快著急死了,和徐柏楊通訊都沒能這兩人心裏在想什麽。
阿萱疑狐的視線落在樂殷南上:樂將軍到底行不行?
樂殷南渾然不絕阿萱打量。
拿了紅紙遞給嚴笑:“你要嗎?”
嚴笑:“……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阿萱你趕把服烘幹。”嚴笑衝阿萱喊道,又瞪了樂殷南一眼,“幹了就趕走。”
這還了得?
阿萱連忙應了聲。
於是果不其然在手忙腳中把樂殷南的服不小心打了。
嚴笑:“……”
於是樂殷南最終還是留下了。
這是嚴笑第一次過年。
準確來說,是過任何一個節日。
嚴笑不喜歡過節。
每逢過節,人們總是喜歡聚集在一起,大聲嚷嚷,好不熱鬧。
小時候紅鶴每逢過年都會回家,起初嚴笑還很歡喜能見到,但紅鶴每回都喝得醉醺醺的,又開始對打罵,就不喜歡過年了。
後來嚴笑長大了,覺得過年間的聚集無非隻是舊時候彰顯人多力量大的習俗罷了。目的是向其他人展示他們家族有多麽強大,所以不要來招惹他們。
嚴笑也不喜歡。
因為自己一個人就足夠強大。
“所以過年過節應該做什麽?”嚴笑懶懶地轉著樂殷南剪好的窗花,毫無自覺,“剪窗花?守歲?不會這麽無聊吧。”
樂殷南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嚴笑:?
樂殷南說:“小時候沒過過,後來去了樂家,也不允許我進家門。隊伍裏的將士們會湊在一起吃個飯喝個酒什麽,反正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一切從簡。”
嚴笑“哦”了一聲:“所以該吃晚飯了?”
然後看向阿萱。
阿萱在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快被這兩個人無語死了。
本想口而出過年明明也有很多好玩的,但轉念一想都是親朋好友聚在一起走,又生生把話咽下去了。
所幸這時門外傳來了伊麗莎白的敲門聲。
“笑,新年快樂!”
伊麗莎白帶著禮服喜氣洋洋地進門,說:“別吃晚飯了,醫學分部給沒法回家過年的學生舉辦了年守歲的宴會,他們聽說萬寧的使臣還在學宮,熱邀請你們過去,你倆快收拾收拾出門吧。”
嚴笑和樂殷南麵麵相覷。
“去嗎?”
“我不想去。”
“我也不想去。”
“那我們不去吧。”
兩人迅速達一致,齊刷刷地看著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忍無可忍把這兩個人從沙發上提溜起來,怒吼:“快!去!換!!服!”
嚴笑舉雙手投降。
們是被伊麗莎白拖去晚宴的。
路上小雪未停,甚至有了轉大雪的趨勢。
嚴笑甚至在路上打了好幾個噴嚏。
而無論是嚴笑的盛名在外的“神大佬助手”的份還是樂殷南“萬寧使臣”的份都足以引發轟。
“樂大使第一次來西秦嗎?”
“日常飲食用度可還習慣?”
“這就是那個傳說拜一拜就期末高分過的大佬嗎?”
“你知道嗎?聽說在萬寧就是高調的一對呢。”
“不會吧!真的嗎?看上去真的好登對呀!”
們一宴會就被各路不明的人們團團圍住,被迫微笑營業,直到臨近午夜才趁著漸漸燃起的煙花。
嚴笑端著一碟小吃,禮服外裹著帶絨的大,心有餘悸地爬上閣樓外的屋頂躲人。
一進來就被人圍住,害得連晚飯都沒吃。
嚴笑原以為自己選了個風水寶地,結果剛探了個頭就發現屋頂有人了。
嚴笑默默又回去。
“是我。”樂殷南的聲音傳來,好笑地看向嚴笑,“上來吧。”
嚴笑鬆了口氣,挨在樂殷南邊坐下,心有餘悸地抱怨:“我就知道不該來。”
樂殷南無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因為代表著萬寧,樂殷南理應穿之前那軍禮服,但服還沒幹,隻能把外套勉強搭在上,裏麵還穿著嚴笑那件襯衫。
嚴笑一靠近就能聞到樂殷南釋放的,濃鬱的信息素。
原本還微冷的寒意迅速被熱氣驅散,嚴笑瞪著樂殷南:“大半夜你散發信息素是想幹嘛?”
“沒有散發,我隻是控製在周圍聚了一層。”樂殷南不好意思了鼻尖,“取暖。”
嚴笑:“……”
深吸一口氣,正要教訓樂殷南不要隨時隨地引omega的時候,聖弗雷學宮中央的青銅鍾轟隆隆地拉開午夜十二點的序幕。
仿佛一個流星,帶來尾焰洶湧。
銀河在瞬間被點燃,無數煙火在們頭頂散開,鵝大雪飄然落下,拽下頭頂星無數。
“嚴笑,新年快樂。”
樂殷南在嚴笑瓣落下一片雪花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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