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金宮殿中。

李察和老人相對而坐，四周一片安靜，保持這種狀態好半天。

最終，李察開口，向老人問道：“影像中的那白……究竟是什麼？”

“你提了一個好問題。”老人道，“這個問題，曾經被無數人提出過，但……憾的是始終沒有答案。說真的，就連那白到底是不是生命，都無法確準。未知的，纔是最可怕的，這正是白讓人畏懼的地方。”

頓了頓，老人繼續說：“你剛纔看的影像，是諾蘭位面的一名執政巫師，用‘上界之眼’法觀察到併發回核心位面的。這段影像發回後，諾蘭位面就失去了所有聯繫。

但這不是最恐怖，最恐怖的地方在於，隨著諾蘭位面在白中陷落，和諾蘭位面比鄰的其他位面，也紛紛發出求援信號和影像。影像容，與諾蘭位面的很相似，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一個主，一個被——這些位面什麼都沒有做，就有白順著和諾蘭位面連接的空間通道涌出，迅速膨脹，吞噬一切。”

“一個位面，一個位面，又一個位面，如同是大探索時代的逆向發展，不斷有位面陷落、失去聯繫，一開始還是很外圍的那些，等到蔓延到古代巫師文明世界核心區後，整個文明失去了鎮定，畢竟再繼續下去文明就要不復存在了。

他們發現，白是順著空間通道，從一個位面蔓延向另一個相鄰位面的，於是展開了討論，提議讓每個位面都切斷向外的空間通道，進行自我封鎖，這樣也許可以避難毀滅。”

“這便是最初真理會的由來？”李察聽到這裡問。

“某種意義上，算是。”老人點頭。

“那就沒有人，去試著弄清楚這災難的原因嗎？”李察又問。

“怎麼沒有？”老人笑，“古代巫師文明可是一個極其好奇的文明，不然也不會瘋狂的探索。當初一些人提出自我封鎖的建議後，並沒有得到多認同，反而是被主流思想批評爲懦弱。之後，古代巫師文明中，無數強者前往陷落的位面調查，試圖弄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但無一例外，無論前往調查的人實力強大到什麼程度，都是一去不復返。伴隨他們失蹤，更多位面陷落，古代巫師文明世界版圖急劇收。

等到古代巫師文明世界小到了巔峰時十分之一時，在決定命運的執政會議上，自我封鎖提議纔算是得到了認可，開始全面執行。

倖存的位面，在指令中，依次切斷和其他位面的所有空間通道，並幾乎斷絕了對外聯繫，變作一個個‘孤島’。古代巫師文明世界，就這樣被拆解一個個由位面和半位面構的微小系，失去了曾經的榮，但至保存下來。”

老人繼續道：“保存下來後，留在這個泰斯科位面的巫師，包括我在，立了真理會的前——守衛者議會，目的是盡一切可能的保護這個文明小火花。

那時，守衛者議會的所有人，都很恐慌，一方面是因爲文明的鉅變，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並不確定自我封鎖是否百分百防住白吞噬。

爲此，議會員不斷討論、思考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又是因何出現的。最初時期，討論還比較正常，但慢慢的，一種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測，流傳開來。

這猜測，被稱作‘神罰’，是說古代巫師文明經歷這麼大的災難，完全是緣於自己。古代巫師文明發展太快、太瘋狂，爲了發展甚至不惜改造生命本質，是對創造世界的神的蔑視。

當‘偉大探索計劃’實施，越式探索到虛空盡頭，更是及到了神設下的區，神忍無可忍才降下神罰，也就是白。”

“呵。”老人說到這裡笑了笑，了一眼李察道，“你知道麼，關於創世、關於神，在古代巫師文明巔峰時，是小衆中的小衆，幾乎沒有人相信。

但生命就是這樣，越是強大，越是自信，越認爲世界沒有什麼是無法戰勝的。等到遇到重大挫折，變得弱小，就難免自卑起來，開始懷疑一切，開始認爲冥冥中有超越一切的神決定著自己命運。

關於‘神罰’的言論，隨著時間流逝，在守衛者議會中越傳越廣，特別是後來一件事發生後，‘神罰’幾乎被奉爲真理。”

“什麼事？”李察問。

“那就是第一位面的毀滅。”老人聲音變低沉，“第一位面，是最初古代巫師文明從本土向外探索，發現的第一個位面，資源極其富、面積極其巨大，遠勝本土，因此後來發展核心中的核心。

當自我封閉開始後，前往第一位面的巫師是最多的，他們也和守衛者議會一樣展開衆多討論。雖然他們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但積極向上的思想一直是主流，努力保持文明之前的狀態，並試著做出新突破。

結果就在他們完一項關於生命的新研究時，白突然出現在實驗室，瞬間毀掉研究的所有果，跟著吞掉整個世界，第一位面就此毀滅。”

說到這裡，老人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唉，你應該能想象到，第一位面被毀滅，給其餘位面帶來多大的震驚。幾乎所有人都想弄清楚，第一位面做錯了什麼，難道只是因爲還在堅持著繼續發展？難道發展會引發惡果？

本來只是猜測，但後來又接連發生了幾個位面被白突然吞噬的災難後，猜測立刻爲了共識——所有人都認爲，發展真的會引發滅亡，相反不發展就不會被毀滅，不發展就可以生存。災難證明，古代巫師文明一路走來，已經走到了盡頭，走到了懸崖邊緣，哪怕再往前一步，都會掉下去摔得碎，所以絕對不能再沿著這條路繼續往前走。

因爲這個共識，‘神罰’被守衛者議會所有人認同，都當作是真相的唯一解釋，都認爲古代巫師文明的確是走上了一條錯誤道路。爲了避免文明徹底毀滅，必須停下、掉頭，尋找一條新的道路。

就這樣，真正的真理會，在泰斯科位面立了，開始著手改變整個世界。因爲只知道什麼是錯的，而不知道什麼究竟是對的，爲了最大程度避免風險，真理會員選擇努力的讓原來的東西都變相反的存在，努力消除一切引發危機的源頭。

這顯然是一個極大的工程，不可能在短時間完，爲此在漫長的時間裡，真理會所有員都做出了難以想象的犧牲。他們一個個在努力中、耗盡壽命先後死去，位面不斷改變，當我作爲最後一名員從冰凍中甦醒，努力到現在、努力到衰老無比時，位面終於變了預想的樣子。

預想中，位面是無比安全的，算是一個新的起點。只要從這個起點，試探著小心發展，總有一天會走上真正正確的發展道路。但可惜的是，因爲你的存在，這個起點突然間變得有些失控，向著老路退了很大一步。”

“你真的是一個大意外，差點讓無數人努力白費。”老人向李察，“但話說回來，你畢竟是不知道世界真相，才走到這一步的。我想等你聽完我說的這一切後，應該理解一切都是誤會，你也會改變想法、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另外，和我剛纔說過的一樣，我很老了，壽命所剩無幾。而未來這個位面的正確發展，需要一個新的掌控者引導方向。如果你願意，我想邀請你爲真理會新員，替代我的份，爲這個位面領路。你覺得如何？”

說到最後，老人向著李察來，目頗爲真誠。

李察微微一愣，眼睛瞇起來，念頭在腦中快速轉。

這算是什麼況？對方打不過他，直接試著收買他？更準確點，是招降他？

強行化敵爲友？

這手段，有些悉啊，地球上四大名著中，至有兩本都講過。

但問題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啊……

他要的東西，要比這多得多……

那……

“呼——”

深吸一口氣，李察看向老人開口：“高格先生，很謝你的邀請，不過比起留在這個位面接替你的位子外，我更想去見識一下其餘位面，瞭解一下其餘位面是什麼況。”

“只怕，這很難。”老人聽了，搖頭苦笑，“時間過去太久了，古代巫師文明，已經真的了古文明，分開的各個位面，在初期還有些簡單流，但後面就完全斷絕聯絡了，了徹底獨立的世界。到現在，哪怕你想聯繫都聯繫不上。

空間通道已經全部摧毀，你本沒有途徑前往其餘位面，除非你冒著迷失的風險在虛空中探索，那有極小概率接到其餘位面。”

李察聽完老人的話，眉微微挑了一下，道：“就我所知，高格先生你說的，其實有吧。我通過一些古代巫師文明資料瞭解到，空間通道全部被摧毀並不算徹底斷絕，因爲最開始空間通道沒有建立時，位面與位面之間，都是依靠空間跳躍點來往的。

空間通道誠然提供了更穩定的通方式，不過空間跳躍點纔是基礎——通道就是據跳躍點建立的，通道可以被毀掉，跳躍點卻不會丟。

如果我沒有猜錯，前往鄰近位面的空間跳躍點，就在天國某吧。那麼高格先生，我們不妨做個易——你告訴我空間跳躍點的位置，我就離開天國、離開這裡，不再打擾你，如何？”

老人聽了李察的話，苦笑的表突然僵在臉上，一點點扭過頭，看向李察，看了好幾秒時間。

之後脣抿起，向後傾去，整個後背靠在椅背上，眼睛繼續盯著李察，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那可能……”老人開口，發出喑啞聲音，對著李察一字一頓的道，“那可能……你離不開這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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