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系狐族,能開啟墳冢。
狐尊已經隕滅。
如今命執掌狐族的,乃是來自于東洲的白狐,并非嫡系。
真正的嫡系,近來因陳雪執掌狐族,頗多不滿。
“無須狐族,本宮親自施法。”
永恒公主這般說來,神平淡。
莊冥匿份,便在天工府眾人之中,看著前方,略有沉之。
金蟾頓時明了,低聲說道:“狐尊是當年狐族嫡系,屬于北域之主麾下,據目前推斷,未必只有狐族這守墓者,才是唯一可以開啟墳冢的脈……公主脈尊貴,乃蒼天之,包含萬界脈。”
蒼天乃是萬界之真!
好比莊冥是大德圣朝的真!
大德圣朝之的一切,都屬于莊冥。
而萬界的一切,也歸屬于蒼天!
莊冥聞言,稍微點頭,然而心中卻有些許另外的猜測。
——
第四天師的墳冢。
大神通者的手筆。
方圓百里皆為墳冢所在,在大淵眾多妖族的眼中,這里也是無數年來的地。
在上古大劫之前,這里就已經是仙神無法踏足的地。
若無完整法,或許也只有大神通者,才能進這墳冢之中。
但大神通者之間,互相忌憚。
當年的道宮天尊,是否曾經進過這墳冢,也無人知曉。
“開!”
永恒公主施展法,打了那片地界當中。
天地倏忽變,晴不定,瞬間散去。
似有大道震,氣勢強烈萬分。
——
茫茫虛空,無窮無盡。
兩尊無比巨大的影,相隔億萬丈,氣機,如同鎖鏈,互相牽制。
大道相爭,互相糾纏。
“你埋藏在第四天師墳冢之中的奧,將現于后世了。”其中一位大神通者,如是開口,聲如洪鐘,無不在。
“所謂奧,不過本尊留下的只言片語,慨過往歲月,經此而已,也非見不得人。”另一尊大神通者,亦是出聲,大道萬千,皆有其聲。
“你將之封鎖在大淵之中,藏著你的一切,將之與第四天師一并埋葬,今日掀開,有何想?”
“本尊的腳,對萬界仙神而言神莫測,對于以合道,就大神通者的你等而言,早已知曉,如今那莊冥距離合道,不過半步之遙,能接你一擊,自然也算得是超仙神之外,還算有資格知曉。”
“其實我不明白的是,當年你以隕落之念,留下心中想,去做這一樁史無前例的大事,但事之后,竟不摧毀這墳冢,又是何意?”
“我是他,他不是我。”
“不,你就是他,他也是你,但是,你認定了,即便暴腳,我等也搖不了你的地位,撼不了你的道果。”
“是的,縱為大神通者,知我腳,又能如何?第一個知曉事原委的南天神將,便是第一個隕落的!”
“你留下這番話,原是為了臨死之前,為自留一段痕跡,而事之后,卻又將之作為自過往痕跡,不舍摧毀?”
“本座之念,豈是你能明晰的?”
“你此刻的境界,比我又高到哪里去?”
“你不過是我的后輩,對于本座,又能知曉多?”
“后輩?那你可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該是指本座才是……昔年本座曾求學于道尊,如今道尊不也瀕臨隕落?要超越本座,你還不夠。”適才那位大神通者,似有嘲諷之意,道:“所謂天王殿第一仙王,不過是本座賜予你的份,所謂堪比大神通者的份,不過是本座給予你的榮耀,哪怕你這大神通者的道果,也難以掩蓋本座的痕跡。”
“那就來試試!”大殿元君,聲傳大道,低沉說道:“六萬年間,我是唯一不牽制的大神通者,為的便是天門破碎之后,牽制于你……”
“天門封閉,消耗的是本座的力量,可即便消耗了六萬年,本座仍然不是你可以匹敵的。”那道聲音輕笑道:“逆子,你也不過本座栽種出來的食而已,真當本座料不到今日?”
“你也配與我以父子相稱?”大殿元君出聲道:“你不過執掌北域的一尊大神通者而已!”
——
墳冢沒有其他機關布置,也沒有其他陣法。
外圍這一道陣法,是第一道陣法,也是最后一道陣法。
因為,這是大神通者的手筆。
大神通者以下,除完整法之外,無任何仙神可以強行打開。
而大神通者以上,忌憚北域之主,必不敢妄此墳,若真決意開罪北域之主,強行破陣,便是再布十道陣法,亦是無用。
“陣若天,大道相合,無法蠻力破之,只能沿著法的痕跡,一步一步,一點一滴,將之解析開來。”
“這陣法便是封鎖的門戶,法才是唯一的鑰匙,除此法門之外,若強行撼陣法,如冒犯天威,犯大道,必將經天譴。”
“陣法之中有宮殿。”
“棺槨在前方大殿。”
“務必小心謹慎。”
大德圣朝一行人,帶著萬分謹慎,踏足了這陣法之中。
永恒公主與柯天師,皆在前方,金蟾跟隨在后,稍慢一步。
勘岳部、監察司、巡察司、天工府皆按順序,逐漸進其中。
陸長壽微微屏息,看向前方。
而在他側,莊冥手中法力運轉,做好準備,如有變故,先用拘神形的一方天地,將眾人收在其中,
“勘岳部聽命,各自散開,三人一隊,將此地一切,分別測量記錄,一切建筑切勿妄。”
“巡察司警惕周邊,監察司加以相助。”
“天工府準備接傳承。”
——
第四天師的棺槨,就在大殿之中。
這是一座墨黑的棺槨,靜靜躺在那里。
沒有任何氣勢與威嚴。
這位隕落了無數年的仙神,道果早已毀滅,腐朽于歲月之中。
無論他生前何等風無限,無論他生前煉寶造詣怎樣登峰造極,今時今日,都不過棺槨之中的一捧灰燼。
“沒有危險。”
永恒公主來到了棺槨面前,神平淡。
柯天師則是略有復雜神,仔細查看過后,才道:“傳承銘刻在棺槨之上,這是一件上等仙寶,看這手筆……是他為自己準備的棺槨。”
陸長壽往前走來,說道:“仙神至尊,長生不朽,他卻早知自己要隕落,準備好了埋葬自己的棺槨?”
永恒公主淡淡說道:“他是甘愿被滅口的,在他煉制祖龍帝劍之前,他就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只是他甘愿如此。”
說完之后,卻見永恒公主繼續往前,走到了棺槨之后。
在那前方,虛空是凌的。
因為虛空扭曲了。
扭曲一個又一個文字。
“莊冥,這就是你要的真相。”
永恒公主看了過來,目落在天工府的一個普通弟子的上。
那天工府弟子,忽然苦笑一聲,顯化真容。
他著淡白裳,然而面容已變了莊冥本的模樣。
遮掩的氣息,重新恢復原狀。
眾人皆是龍衛,源自于脈的本能,皆在。
他們看著適才一路走來的同伴,無不震驚萬分,皆是惶然拜倒。
“拜見龍君。”
“不必多禮,繼續做事。”
莊冥手揮了揮,走到了永恒公主得面前,目看向銘刻于虛空中的文字。
只看一眼,便出驚愕之。
再往下看,愈發訝異。
目落至最后,思緒霎時凝滯。
“這就是北域之主?”
“不錯。”永恒公主緩緩說道:“大神通者的一生!”
“我原以為大神通者,近乎于與生俱來的強大。”柯天師喃喃道。
“小妖原以為大神通者,都是有大道福緣,不是神脈,也是天生圣者。”金蟾似是口干舌燥。